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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已奏明都水监,上边的意思是不妨一试,孔明府,此事还需你与修河司着力而为啊。”刘提举在三日后便请我去事厅共商修筑堤坝的事情,我一听到是为此事,便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紧急奔赴而去。

“刘提举,在下必竭尽全力。”我回答道。

“修筑堤坝的图纸工程我这边会命人仔细勘验校正并制定出来,你便无需操心此事了,但是修筑堤坝兹事体大,此工程任务重,时间短,需要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资金等方面我这边会着力安排,但是人力方面恐怕要孔明府费一点心思了,征徭役。”刘提举对着我郑重地说道。

征徭役向来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官府进行无偿的征役行为,对于劳苦大众而言,无疑就是一件又惨又苦的事情,如今,百姓本就凄苦的生活还要添上这么一笔,更是雪上加霜。

回宅的路上,我心中万分纠结,自古以来便有征徭役的事情,但是哪一次征徭役不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可是此事又非征徭役不可,在短时间内要完成这样一项工程,没有足够多的人力万不可达成。百姓之苦又岂是我一个为官者所能体会的到的。

回到宅中,我为此有些郁郁寡欢。仲景寻我而来,他笑脸盈盈,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踏进了房中,我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字。

“师父,今日阳光明媚,你听,花开的声音,树芽挣脱了芽衣,风儿摇晃着铜铃,这正是出去的好时节。”仲景一脸快意地说道。

“哪儿?我怎么听不到。”我起身朝仲景走去。

“看外面。”他转了转头,朝着外面看去。

他一只手朝着外面指着,我朝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门外竟是如此,温柔的阳光散布着整个大地,每一寸被照耀的地方都有了影子的存在,光影错落间百花争艳,鸟儿歌鸣,老树抖擞。

我终于明白了春即是希望,它确实给人以希望之光,它是温柔的,轻轻细细地播撒着光和热,它是美丽的,缤纷多彩,艳丽绝群,满目里尽是灿烂的色彩,它是生生不息的,万物生长,百态具兴,蓬勃之中有着生命的朝气。

我刚刚从这里走过的时候,明明世界里都是灰色的,我看不到颜色的存在,听不见万物的声响,看不到光和影,我竟因为烦恼而忽视了这些美好的存在。

仲景藏在身后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风筝,“风筝,放风筝,如何?”

我抬头看向了他,看到他眉眼间的笑意,可是此时的我并没有闲暇的心情去放风筝,我便拒绝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没有什么事情比及时行乐更重要的了。”说着,仲景便拉着我的手跨出了房门,往院子里跑去。

院子,起风了。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仲景拉着风筝的线,便在院子里跑起来,手中不停地抖落着风筝的线,眼见着风筝渐渐地飞向了空中,越飞越远,越飞越小。

“师父,你过来呀。”仲景向我招手示意,我慢吞吞地向他走了过去,我仍旧站在一旁不动。

仲景突然将我一把拉了过去,他那修长的手臂将我环绕住,将手中的线团递到我手上,“你来放,往回拉一拉,又稍微放一放,对,就这样,它会越飞越高。”

“就这样?”我问道。

“是的。”他在耳边轻轻地说道。

“不怕它跑了吗?”我拉了拉绳子,转头问道。

“线就在师父的手里,怎么跑的了。”仲景一只手帮我拉着绳子,弯下腰靠近我说道。

“如果放的太远,绳子就会断掉,跟人一样。”我说道。

“像我跟师父一样吗?我应该就是那个风筝吧。”他突然间没有由头地这么一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地说道,“此话怎讲?”

仲景笑笑地,便是不说话,只是嘟喃着,“万是逃不掉的。”

砰的一声,风筝便飞走了,线断在了半空,我抬头望着飞走的风筝说道,“你看,这不就逃走了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径自走进了房间,留仲景一人站在原地,他看着远去的风筝入了神。

我又回到了书案前,征徭役是必然免不了的,可是如何征,这才是重点,如何不伤及平民,这让我很是头疼。我思来想去,绞尽脑汁,纵是没能想出个如意之策,我扶着额头,只觉脑袋昏胀,只是烦闷之际,仲景又一次走了进来。

“仲景,可愿与我一同饮茶?”我问道。

“好。”

我便起身往中屋走去,坐到茶几前,我用火钳子撑了撑小火炉上烧的通红的炭火,将铜壶放到火炉之上,水慢慢地开了,升起了袅袅的白雾。

品茗,我一向喜之,人生中有三好,一好酒,二好茶,三好周游。喝茶这个习惯是我在现代便有的,我一直到了古代都没有改过来。我还是沿袭着现代人的冲泡方式,将茶叶置于茶壶中,用开水冲泡,再倒入茶杯中。茶色很漂亮,一股茶烟缭绕在茶盏上空,光线从窗户中透了进来,打在了茶盏上,随着一股茶香飘然而来。

“请。”我扶着袖子,伸手请仲景品茶,问道“今日,你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并无要紧事,只是闲来无事,便来看看师父。”

“我今日正好有一要紧之事,说来让你参谋参谋”我将茶杯放下,“建筑堤坝势在必行,已在着手,而如今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征夫役,可这征夫役并非易事。古来徭役苦的都是百姓,然而我心中却有不忍。”

“师父是不忍见百姓受苦。”

我嗯了一声,便低头冲起了茶。

仲景说道“征夫役,苦的是一时的百姓,而不征夫役,却是苦了世世代代的百姓,如此看来,师父自是知道孰轻孰重。”

“我自是知道孰轻孰重,但是我也不能让征夫役一事成为百姓的苦难,得有两全之策才行。”

仲景又说道,“自古以来,身为平民百姓,谁能不苦?然而真正让百姓绝望的是看不到盼头,师父所行之事是给了百姓希望和盼头,自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只是如何弥补百姓一时间的艰难,如果官府能拨付银两来支付力役,那便是最好的,让百姓劳有所得。”

我回道,“眼前,财政紧张,修筑堤坝的银两一时间还无法拨付下来,且银两预算没有支付力役这一项。”

仲景思考了一会,说道“想来兴许很是艰难,亦或可否向朝廷奏请免除夫役的税收?”

“此法倒可一试,只是向朝廷奏请一来一往恐怕已经耽误了汛期,事到如今,也只能事急从权了。”我回答道。

“师父,可是要先斩后奏?”

“也只有如此了。”我说道。

“如若如此,日后恐怕朝廷会怪罪下来。”仲景略显着急地说道。

“那便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