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意识到,自己与他之间的相似之处。
如果是你,
你会爱上另一个自己吗?
不小心打碎茶盏,我停在那里,不免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拿出手帕,将碎片一点点捡起来,坐……停在靠近墨池的边缘,
我没有去探墨池中的瓷片。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我在心里这样想,但偏偏它就是出现了。
此时角宫中,既安静也热闹。但作为主人的宫尚角,他却不在。
坐在地板上,默默将手握紧,眼里有些迷茫,无措,这种情感,又是什么。
平静一直存在,
半晌,咽下去最后一颗药丸。我不喜欢他,任泪水倾落,面上笑容逐渐灿烂。
会呀。
拾起最后一片,包在帕子里面。
我爱我自己呀。
要找回自己的勇气嘛。
趁宫子羽雪宫试炼回来,雪山无外人,我得再去一趟后山。
将手帕包递给过来的女侍,我让她把东西处理掉。随后走下台阶,朝角宫外,离开角宫。捧着一盆花簇,准备回房间的上官浅看着她匆匆的背影,不再在意。
上赋城传来信件,经由宫门,未启封便转交给收信方,也就是上官浅姑娘。
是他的来信,信上说一切准备妥当,只能宫门围杀魍阶,无锋总部中坚力量失去之时。让她也等待几日,
会有人前来接应。
。是寒鸦柒。
爱会让人变自私,恨会让人变可怕。我不能让自己改变。但感情被闭塞,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崩溃吧。
准备伸手。
“……你要干什么?”
去探前的手停住,我转头看向他,不认识的人。当然是摘雪莲啊。
雪重子(成年版)亲眼看着她没抓稳,栽进寒池中去,很快失去踪影。
没扶稳。水流旋涡,带人降沉。我调整自己的姿势,准备出去。
可是突然,升温的触水感让我停顿了一分,随后不再动作,随着水流朝池底沉去。
雪重子跳入水中,溅起水滴落入莲蕊里面。他去寻失落的身影,
另一方向。
调整姿势,站在温热的水底,我去看看温泉的来源之地。背对着,
取下怀里的小兜,
去取土壤。
向上游动,随水温降低,一股作气将袋子甩上岸。随后再度下水,去找雪重子。
面对面,在沉入水中的那一秒,雪重子从下方游上来。
吻合,口渡气。我不明白,明明就这差一点,何必再用自己相助。被箍紧腰身,慢慢在水中纠缠。
又见他下沉的趋势。
我扯住雪公子的衣领,让空气更好的进入口腔里,托他上浮。
见他眉心的特别图案,我已明晓雪重子的身份。雪重子是有意为之,他的气愤不似作假,咬在碰触的地方。
我是在救他吧。怎么恩将仇报呢。
嘴唇发红,被他咬过的地方发疼发烫。
“你是不是蠢。”还被骂了。雪重子向前倒去,变回小孩子的模样,被湿衣服裹身,十分难受。强行冲功法的更高一重,副作用便就此显露出来。
雪重子他,发烧了。
是我的锅,虽然有点阴差阳错。
抱起昏迷的雪重子,雪山的寒冷扑面而来。雪公子捧着斗篷,等待她出来,却没想到见到昏睡的雪重子。
“他这是怎么了?”
“我们产生了误会,掉进了寒潭,……然后他昏倒了。”
湿漉漉的头发进入外空,渐渐凝起一些白霜。给雪重子披上斗篷,抱他回雪宫的房屋里面,跟在雪公子身后。
一身衣服被挂在架子上,被炉火烘着。我披上棉篷,伸手去探雪重子的额温。真是烫的。雪公子也知,雪重子这几日闭关,此时的虚弱想必也与功法修炼有关。
他要去熬药。
“真是……”我也不知道。
打湿帕子,撩开碎发,湿润雪重子的脸颊,还是有些发烫的温度。身体这么热,
却依旧,听到雪重子不断地低喃寒冷。只能将身上的斗篷也给他盖上,手被塞进被窝里,却在抽离时被握紧。
就这么一个小孩子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怜爱。但也仅仅是这些,多余的是不敢有的。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想了想,斗篷还是给他盖一半吧。剩下的我要自己取暖,总不能自己也倒下吧。
。
“你可真厉害。”
雪公子扶起雪重子。我将勺子送到他手中,雪公子舀一勺送到雪重子嘴边。
面对夸奖,雪公子难得没有缓和表情。他平静担忧地看着依旧不清醒的雪重子。我同样看着雪重子。
他到底怎么了。
“我去找月公子。”
他们都在前山。
“我得去前山一趟。”
……
避开雪公子,
“内力紊乱,需要通过外力帮他疏解。”
月公子与雪重子练就的功法不同,不能帮忙。但我总觉得…
…这其中有什么大阴谋。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月公子牵起她的手,在手心写字。
我忍不住尴尬的神情,
我懂了。
怪不得寒池中,他会那般举动。
但肯定有别的方法。我移开视线,观潭中水莲,细细想解。
在屋中,
看人体穴位标记图。
找到了。
从腰间取出针包,里面几卷银针。我看着恢复成人状态的雪重子,指腹去探寻脉象波动,果真如月公子所言,
藏雪心经有独特之处,只有同练此功的人可以互传内功,降低伤害。
即便是精通者,也需小心谨慎。
。
中间是发生一些小插曲,但万幸雪重子醒过来了。
手腕上是血痕,
银针不小心被我扎自己身上了。
“都是我的错。”
血液抹在身上,不细看会想些奇怪的痕迹。
错个鸡毛啊。
“不是你的错。”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
睡觉吧。
抚后颈中,尚处虚弱(他演的)的雪重子倚在她怀里,给了刚进入门中的雪公子,
重重一击。
“雪重子!”
“你终于醒了。”
雪公子激动地走上前,一把把雪公子拥抱住,连同我在内。
真是可笑的姿势。
我脱离了这个情景,脑中奇怪的想。
真是友爱的一群人啊。
花公子跳在雪重子身上,一把抱住。
瞧你那损招儿。
手指上的水珠故意溅出去,落在正给自己清洗头发的月公子脸上。
“我错了。”被捏住脸颊,抬起,轻轻吻贴来,但我阻止了他。
亲吻于眉心。
。
蹲在地上,解开袋子,倒出潭底里的淤土。我很好奇,
能种活东西吗?
没味。掺上土壤,和成湿土。
。
对于远徵公子的话,我只有一个想法。他敢说,我都不敢听。
醉酒的宫远徵,俯身在桌子上,似在睡眠。即使是平静的姿态,
宫尚角也是一杯皆一杯地灌酒。
眼下脸庞,醉态红晕。撑着脑袋,敛目垂神。金复侍卫回来,将宫远徵扶着回自己的房间。宫尚角稳稳地放下酒杯,
抬眸望门外。
等门口站着的人走进来。
洗漱一番,我换了一身衣服。刚刚和土把自己搞得特别脏,该不该说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换得简朴的衣服。
“你喝酒了。”
满脸的担忧,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一瞬间,我就被换了一个位置。靠在宫尚角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怎么了?”
“没怎么。”从头到尾,只有宫尚角顾忌所谓的身份有别,不会越轨出礼。
唯有今日,他不想。
老执刃在世时,宫尚角受他嘱托,去勘查被无锋灭门的清玉杨府。在地窖里,发现了躲藏的杨玉。
我看到带领属下的宫尚角,意识到他们是宫门中人。但宫门中,宫尚角并非话语权最高之人。
而且他外表的冷酷,确实在初时吓到我了。我感谢他的帮助,然后把目光放在执刃宫鸿羽的身上。
或许是,从我身上,他看到了熟悉的感觉。宫鸿羽娶了我。他的孩子,宫唤羽甚至比我大几岁。旁人也会多想。
宫子羽叛逆,但对待下人友善。他不理解自己父亲的做法,吵了一架。我在门外听得清楚。那是,
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玉夫人?”
这么年轻。宫子羽忍不住再看向她,
总不好对无关之人撒气。
他快步远离这里。
你为什么在想念玉夫人。
坐在镜子前,
云为衫抹掉眼泪,握着冰冷的戒指,在手心里升温,她终于再次坚定下来。
若是。
“相互扶持,通过三域试炼。”
“我当然会这么做。”
足够了。
但还是要继续计划。云为衫需要出宫门换取情报。因为有一个不可改变的时间点,那就是宫子羽必须通过三域试炼,其他的才可以继续进行。
我只能,去调查,其他三魍的踪迹。
云为衫知四中其三的样貌,
唯有南方之魍之称的女性刺客,仍在处于思绪的荒漠之中。
含住唇瓣。
宫尚角抓住她的手,毫不费力,挡下对方装模作样的挣扎。
敛神笑意,
捏住下巴,再次吻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