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天哪,鹤顶红!”
“太子带鹤顶红进养心殿,意欲何为!”
“如今大魏内忧外患,太子不想着平定江山,居然对自己父皇下手,无能无德……”
宁烨咬牙:“这是有人陷害!”
陆静雪冷静下来,开口:“金平王与武义将军这么巧赶来,定是早就布好了这个局,故意陷害太子殿下吧,文武百官都在此,你们还要狡辩吗?”
李知月都气笑了。
一两年未见,陆静雪不仅养出了雍容华贵的气度,还练出了一副利索的嘴皮子。
程晚枫慢慢走了出来。
她站在众人之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包包药粉,每一样都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这些药,都是宁烨命人每日给皇上服用的。”她的声音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很沉重,她的目光冷冽,直视宁烨,“它们看似无害,实则都是慢性毒药,长期服用,足以悄无声息地夺走皇上的性命。这些日子我伺候在养心殿,将这些药全都拦截下来了。”
宁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可能,我没有做过!休得诬陷孤!”
李知月的眼神布满了骇然的冷意:“将涉事的御医带来。”
不多时,几名御医被带到了养心殿,他们的脸色苍白,身体颤抖,显然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
他们跪在地上,面对着文武百官,面对着愤怒的李知月……
程长宴挥剑指向他们的眉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一名年长的御医颤抖着开口:“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太子他威胁我们,如果我们不按照他的吩咐做,我们的家人就会、会……”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你们竟然背叛我!”宁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他病了,本来就命不久矣,我只是让他走得舒服些罢了,我有什么错!”
文武百官被他这副癫狂的样子给吓到了,纷纷后退。
程长宴声音冰冷:“死不悔改,来人,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宁烨怒声道,“父皇病危,太子监国,孤就是大魏朝第一人,谁敢拿下孤?”
侍卫们停住了脚步,互相之间不由对视一眼。
“你们这些御林军的职责是保护皇上,而非尚未登基的太子。”李知月抬眸,“既然扛不起责任,那这御林军换了也罢,来人!”
殿外,出现了另一支军队。
是程家军。
李知月冷冷开口:“拿下宁烨,拿下陆静雪,投入天牢!”
程家军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甲胄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兵器冷冽而锋利,肃杀之气蔓延。
宁烨的脸色苍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身体猛地向后退去,企图从暗道离开。
程长宴根本就没费什么功夫,就按住了宁烨的肩膀,将他推到了程家军面前。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上前,押住了宁烨。
曾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如今狼狈的躬着腰,失去了所有的尊贵和气度。
陆静雪双腿一软。
她跌坐在地上,变成了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李知月,不,金平王,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她总以为,嫁入皇室,成为太子侧妃,那么,她就永远高李知月一头。
可她万万没想到,李知月成了县主,又成了王爷,如今佣兵入京,居然轻而易举就控制了朝堂。
太子失势了。
她一个侧妃,更是没有翻盘的资本。
除了求饶,她没有第二条路。
“看在曾经我爹救过你爹的份上,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我愿意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永远都不再回来……”陆静雪抱着李知月的大腿,嚎啕大哭,“我一个弱女子,也是被逼的,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求你了……”
李知月扯唇:“该还的恩情,我李家已经还了个清清楚楚,来人,带走!”
程家军拉起陆静雪,按住了她的肩膀。
二人迅速被拖了出去。
围观的文武百官已经目瞪口呆了。
金平王一介女子,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一场宫乱,真是雷厉风行。
太傅低着头开口:“那,接下来该当如何?”
先太子还在幽台,现在的太子被投入地牢,接下来,谁来监国?
太师顿了顿道:“二殿下或许可以暂时担起这个重担。”
二皇子母家的大臣连忙摆手:“不不不,二殿下太平庸了,难当大任,另选他人吧。”
如今金平王揽获大权,获得民心,太子之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们没这个野心,绝不趟这个浑水。
太师又道:“那三殿下……”
“三殿下顽劣,呵呵!”三皇子的外祖父连忙道,“他做个闲散王爷都费劲,哪有才能治国啊。”
太师沉默了。
四皇子宁烨刚被关了。
五皇子很早之前就死了。
六七八九等几个皇子,年龄都还小,更难坐稳这个位置。
一时之间,三公九卿都没有更好的主意。
“咳咳咳!”
龙榻之上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原本在给赵子睿处理伤口的程晚枫,一个箭步冲到了龙榻边上:“爹,你醒了爹,我是晚枫,是枫儿啊……”
皇帝的眼皮剧烈跳动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睁开。
那双曾经鹰隼一样的眼眸,变得浑浊不堪,瞳孔之中满是忙乱,他努力了许久这才定睛看向坐在龙榻边的少女。
他看过画像,自然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
“枫儿,是我的枫儿……”皇帝声音沙哑,“你跟你娘长得太像了,我好像看到了你娘年轻的时候……”
“爹,你先别说话,御医,快请御医啊!”
程晚枫哭着喊起来。
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可那种独属于父女的联系却丝毫不少。
御医本就在养心殿,一窝蜂围了上来。
皇帝无力的摆手:“朕有些话要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宴儿,你能靠近一些吗,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