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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承泽病势陡然加重,高热不退,府中的众人纷纷赶至翠竹院,围绕在他的床榻前。

只见江承泽面色潮红,浑身滚烫如铁,已然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无反应。

府医面色凝重地向老夫人禀告道:“五少爷的病情已至危殆之境,只怕难以挽回。即便用人参等贵重药材勉强维持,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与其让他在病痛中挣扎,不如让他安静地离去。”

正当众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时,门扉轻启,潘氏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床前,默默地凝视着病榻上的江承泽,然后向老夫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整个过程中,她未发一言,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江承昭紧握着江承兮的手,愤怒地说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对我和五弟总是冷淡得近乎无情。如今五弟病得如此严重,她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

老夫人闻言,轻轻叹息一声,劝慰道:“五丫头,你要知道,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潘氏这么做,必有她的苦衷和考虑。你们应该理解她,而不是心生怨怼。”

接着,老夫人转向府医说道:“你务必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泽哥儿的性命,至少要等到他祖父和其他兄弟姐妹们回来,让他见上最后一面。”

众人闻言,纷纷泪流满面。

江承璃和江承欢携手而入,看到病榻上被纱布紧紧包裹着的江承泽,心中一阵剧痛,忍不住低声啜泣。

江承璃迅速吩咐丫鬟将带来的人参和药材交给府医查看,希望能为救治江承泽尽一份绵薄之力。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悲伤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和担忧。

傍晚时分,江在渊等人纷纷归来,他们纷纷来到翠竹院,与江承泽见了最后一面。随后,众人齐聚寿安堂,谁也没有胃口用晚膳。

江在渊沉痛地开口道:“泽哥儿夭折,按照规矩无法入江家祖坟。我们找一块他生前喜欢的地方,将他安葬了吧。”

江承彦点头应允:“祖父放心,孙儿会妥善处理此事。”

其余人默默无言,各自沉浸在悲痛之中。江承兮拉着憔悴不堪的江亦宁,轻声呼唤着“爹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江亦宁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试图也给女儿一些安慰。

江承兮等姐妹们先行离开寿安堂,她们决定今晚留在府中陪伴江承泽走完最后一程。

在经过园子时,她们遇到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宋佳慧。

一见宋佳慧那身花枝招展的装扮,江承欢顿时火冒三丈:“五弟病得这么重,你穿得这么花里胡哨地在府里晃什么?”

宋佳慧本来心情还不错,被江承欢这么一顿指责,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四表妹这是怎么了?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五表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要不是你做事太过分,我们又怎会指责你?”江承欢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宋佳慧抹着眼泪委屈道:“五表弟受伤我也很难过啊,可我又不是大夫,就算留在府里也帮不上忙啊!”

江承宛见状连忙拉住江承欢:“表妹,四妹脾气直,你别跟她计较。”

宋佳慧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大表姐这么说就客气了,我不过是个借住的外人,怎敢跟四表妹计较。”

江承璃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便拉着姐妹们离开了,完全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宋佳慧。

来到江承泽的房间后,江承璃沉声道:“日后离这个表妹远点,她看着就不是个好的。”

江承宛点头附和:“确实如此,她说话总是绵里藏针,又喜欢装柔弱扮无辜,这种人最好少接触。”

江承欢也气愤地说道:“我最讨厌这种人了,四妹和五妹你们以后离她远点,免得被她算计了还不知道。”

姐妹二人纷纷点头应允。没过多久,江承彦等人也来到了房间中,他们也决定一起陪伴江承泽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晨曦初露,柔和的阳光洒入屋内,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惊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江承彦率先探查了江承泽的呼吸,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方才起身开门,面色微沉地训斥道:“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五少爷正在养病,岂容搅扰?”

丫鬟惶恐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大少爷恕罪,奴婢乃荷花院之人。晨起之时,奴婢发现姨娘不见踪影,四处寻觅无果,故斗胆来此翠竹院打探。”

江承昭闻讯,疾步上前,紧锁眉头询问:“姨娘何时失踪的?”

丫鬟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奴婢也不知晓,原想伺候姨娘洗漱,进屋却只见房中空空。”

江承彦果断下令:“速遣小厮丫鬟遍寻府内,勿遗漏任何一处。”

江承昭和江承兮迅速赶往荷花院,直抵潘氏卧房。屋内陈设简朴,一张黑漆木四方桌与床铺相对而置。

床榻之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下置一箱笼。

江承昭取出箱中衣物,只见几套衣衫叠放整齐,显然是为他和江承泽所制。

衣衫之下,一封书信静静躺着。江承昭颤抖着双手展开信笺,信中字迹娟秀,却透露出无尽的悲凉。

信中写道:“潘冉感激江府多年庇护之恩,然此生如同行尸走肉,死对于我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唯有一事相求,望江府三爷赐下一纸休书,使我得以在地府与表哥团聚。潘冉在此叩首拜谢。”

江承昭读完信后,身形一晃,险些倒下。江承兮与荷香慌忙将他扶至床上。

她又匆匆赶往寿安堂,将信件呈于老夫人。老夫人阅信后,心中一沉,深知潘氏已生绝念。她即刻吩咐人去请江亦宁回府。

然而,未等江亦宁归来,蒋家之人已抬着潘氏的遗体归来。

蒋芥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不知我蒋府何处得罪了贵府,竟致贵府姨娘一大早便吊死在我蒋府门前。”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叹息道:“她原是潘家小姐,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便知其中缘由。”

蒋芥不屑地笑道:“听闻她那儿子遭人毒打,奄奄一息。她定是误以为是我蒋府所为,这才寻短见。不过,她吊错了地方。此事非我蒋府所为,即便是出手,也轮不到他一个庶出贱种,岂配我蒋府动手?”

老夫人冷笑一声:“老身若没记错,蒋二公子亦是庶出之身,生母不过是个下贱歌姬,比起泽儿的姨娘来,还差得远呢!”

蒋芥被戳中痛处,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张狂:“老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已过继到嫡母名下,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你府上那快死的庶子,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见老夫人脸色铁青,蒋芥愈发得意:“今日看在你江府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我蒋府就不与你计较了。老夫人,您节哀吧。”

老夫人被他气得心口生疼,一旁的刘嬷嬷忙上前劝慰:“老夫人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喝了几口茶,方才稍稍平复情绪。刘嬷嬷趁机试探着问道:“老夫人可还记得冯贵家的?”

老夫人皱眉思索:“冯贵家?是那个在我出嫁前在后厨烧火的婆子吗?”

刘嬷嬷点头:“正是。她有个儿子,先前也是病重将死,后来却奇迹般地痊愈了。”

老夫人追问:“她是如何救回儿子的?”

刘嬷嬷将屋内丫鬟悉数打发出去,方低声说道:“老奴曾听闻一种说法,白事出,红事进,可把人的魂魄拉回来。

潘姨娘已去,此为白事;若我们再找个女子给五少爷冲喜,此为红事。说不定五少爷便能因此痊愈。冯贵的儿子便是如此好起来的。”

老夫人犹豫道:“若冲喜不成,岂不害了人家姑娘?更何况泽儿已与韩家定了亲,韩家也未必会同意。”

刘嬷嬷接着又道:“五少爷如今危在旦夕,韩家若不同意,我们可以找个丫鬟来冲喜。若五少爷未能痊愈,届时给她一笔银钱,让她离开京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