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一片沉寂，路清虽然手生，但因为她臆想的人物明确，一下子又让她进了状态。
慢慢的，便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沉入了海底，憋着气不敢出。
但一同和她沉入海底的，是那个说刚刚想她的男人。
他揽住她的腰，在无声中，带她游向水面。
他牵引着她。
时缓，时快。
水压带给她的，有身体上的难受，但又有精神上的愉快。
她紧紧抓住他板实的，硬得像块铁一样的腰，慢慢向上游去。
直到浮出了水面，她蓦地张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
她冒了汗，听着自己渐粗的呼吸声。
莫东的样子还仿佛在眼前。
但除了外面的小雨外，一切又归于平静和空无。
随后，他渐渐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路清深呼了口气，开了旁边的小台灯。
是她在网上十几块钱买的。
坐在床上，擦了擦汗。
发现手机又进了一条信息，是莫东十分钟前发的：“晚安。”
……
赵雪暂时回了家，路清去王珍珍家就没那么别扭了。
主要还是跟王珍珍交流节后直播的事。
辣椒酱的包装也准备齐全，账号也理得差不多，手续也都下来了，就等元宵节后，便可以直播了。
元宵节那天，王珍珍要路清去她家过。
路清特意去县城买了些礼物，准备提到王珍珍家。
之前一直没有正式提过礼物。
上次补了个压岁钱给李成，也没有仪式感。
所以这次她买了挺多的东西。
路清一下班，就提了东西，准备去王珍珍那里。
但一下楼，就看到莫东的身影。
这两天气温回暖，莫东穿的卡其色工装夹克，带翻领。
不仅显身板，还有种体制内的有条不紊。
下身的休闲西裤笔直又衬得腿修长。
路清想躲。
但他的眼睛对过来，躲肯定是躲不掉了。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从楼梯上下来，楼梯到莫东之间，也就十来米的距离。
她低头拿出手机，想假装没看见。
谁知刚下了楼梯，他就迎上来。
“知道我妈过来了，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他挡在路清面前，开口。
路清脸一热。
反正她遇到他就是这样，就像地球碰到了火星，随时烫得要爆。
而且那晚他打那个电话，看似是个小事，但在她内心其实已经炸出了花。
“这是我送给珍姐的。”
她真是饿了。
一抬头就看到莫东的喉结，于是口干舌燥。
她越过他，朝村里的方向走。
“我妈让你一起过节。”他没动，就在她身后原地道，“叫我来问你去不去。”
路清也没回头，手里提着沉重的东西，回答他，“代我向阿姨问好，我今天有约了。”
她又走了几步，莫东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你对象加我了。”
路清一慌，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
别过头问他，“什么？”
“你对象，加我为好友，说有事想和我聊。”
“蒋志远？他加你做什么？”
莫东微笑而不答，“我妈在县城的饭店等，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她等得太久。”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去，不过你对象向我要账号，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给。”
蒋志远给莫东转钱？
路清大致猜到了。
莫东走向旁边的车，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路清僵了片刻，还是向莫东走去。
系好安全带，车开始移动后，路清开口，“蒋志远，他跟你说什么了？”
“为什么不问他？因为和他不熟？”
问蒋志远？
蒋志远也不会听她的。
当然，也的确……不太熟。
路清低眉，听莫东说，“他说要转二十七万给我。”
果然……被她猜到了。
“那莫先生你，怎么回他的？”
前面的路很空，莫东侧头看了一眼路清，随后说了一句，“决定权在你，不在我。”
路清愣了愣，又听他低声道，“你想你的债主是谁，那就可以是谁。”
莫东这话很明显了。
这是一道选择题。
更是一道难题。
路清一阵悲凉，她此时，好像完完全全被钱束缚了。
如果她有钱，还需要选择么？
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对莫东说，“这钱，老娘自己还！”
可她硬气不起来。
“不急，先吃饭。”
莫东踩了油门，朝县城开去。
莫莉没来，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来瑶城。
这饭店的生意不错。
很多团圆的家宴在家做饭觉得麻烦就在这里来聚餐，不用做，不用收。
“阿姨好。”路清把买给王珍珍的东西提来，递给老太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老太太心情不错，把东西放在旁边后，就让路清坐她旁边。
莫东脱了外套坐下，叫上菜。
路清好奇，“阿姨，莫莉没来？”
“她忙着呢，也不知道忙什么，以前来这里好像挺积极的，这次死活不来。”
莫东让服务员倒了酒后，接老太太的话，“她最近忙她朋友的婚礼，没跟您说？”
“我知道，不过人家旅行结婚，她忙什么？”
莫东淡淡一笑，“她不想来，不勉强。”
路清已经见了好几次老太太，所以面对她时，也不别扭了。
吃饭时，她和老太太聊得火热。
反倒是莫东，一直没怎么说话。
老太太到这边已经两天了，上次没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这次到处转了转。
今天就在隔壁的一个景点玩了一天，是黄俊把她接到县城来等莫东吃饭的。
莫路清一边和老太太说话，一边却又不经意的看向莫东。
莫东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总能和她对上眼。
没叫酒，他就把装饮料的玻璃杯放在唇前，和她对视。
看得路清脸从没白过。
饭后，县城要开始放烟花。
老太太吵着要去看。
莫东开车到了放烟花广场边的桥上。
还有十分钟放烟花。
路清喜欢看，但今天，却没那兴致。
借口走到一旁便利店买东西，这次迫不及待拨通路有才的电话。
路清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询问路有才的身体。
“已经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不用担心我。”
“好了就行，以后还是得注意身体，少抽烟，多运动……”
“知道。”路有才问，“蒋志远和你发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