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野郎!怎么这么吵!”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装甲车的车门被猛地推开,“砰”的一声巨响在狭小的巷子里回荡开来,仿佛一颗炮弹炸响。
中川健黑着一张脸,犹如暴风雨中的恶魔一般,气势汹汹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好不容易找个安静的巷子准备好好午睡,结果居然被打扰!”
巷子口,跪在地上的张金辉一看到中川健的身影,身子猛地一激灵,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
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齿也开始“咯咯”作响,手臂断口隐约传来一阵刺痛。。。。
“长官,他们突然就像疯了一样闯进来,还全都拿着武器,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啊!”刚才还大声叫嚷着的宪兵班长,此刻就像一只哈巴狗似的,放下手中的枪,一路小跑到中川健身边,躬着身子,满脸堆笑地报告道。
“可恶!”中川健低声咒骂了一句,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
伸手用力按了按腰间的军刀,随后,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巷口走去。
与此同时,巷子口又接连停下几辆小汽车。
车门一开,板井雄大和许忠义从容地从车上走下来,前后车门打开,十几个穿着军服但没有佩戴宪兵袖标的特高课特工,悄无声息地推门下车,跟在板井雄大身后,犹如一群隐藏在暗处的幽灵,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原来,板井雄大在处理完许忠义留下的尾巴后,便让中川健找个地方等待,自己则独自去找了许忠义。
“怎么回事?”进到巷子阴凉处,板井雄大看向中川健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啊,刚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这些可恶的家伙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就闯了进来,真是扫兴啊!”中川健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看着张金辉,这个破坏他们美好午睡时光的罪魁祸首。
此时的张金辉心里可谓是懊悔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这两位阎王!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张金辉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自己并没有犯错啊!
自己这是在执行抓捕抗日分子的任务,是在为他们日本人效力啊!
干嘛要跪啊!
想到这,张金辉立刻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故作惊讶的神情,然后伸出手,一指邵老栓,大声喊道:“两位太君,他是地下党,我们正在追捕,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休整才打扰的。我们也是为了皇军效力啊!”
“啰嗦!谁让你起来了!”中川健眼珠子一瞪,那原本就狰狞的脸庞此刻变得更加扭曲,满脸凶恶得好像要从牙缝里喷出火来。
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震的张金辉又是一哆嗦,膝盖突然一软,以往在普通华夏人面前保持的那份高高在上傲气,就像纸糊的一样,根本支撑不住他继续站着。
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哼!事实我们自己会调查,你给我老实一点!”中川健嫌弃地瞥了眼低头的张金辉,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蝼蚁,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随后,他大踏步地走到邵老栓面前,一把接过邵老栓手里的小本子。
这时,板井雄大也注意到了邵老栓,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眯了眯。
邵老栓当然也见到了板井雄大,但他并没有立刻说话的意思。
反而是装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缩了缩脖子,脑袋低得快要埋进肚子里,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邵老栓就是周正青从哈尔滨到天津后,天津地下党安排的接头的联络人。
那次在宪兵司令部外包子铺与板井雄大接头的就是他,并且在后面,他和板井雄大也有过几次秘密见面。
而且,他手里的保释证也正是板井雄大交给他的。
板井雄大当时还郑重地告诉他:“拿着这个保释证,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找到宪兵,最起码能保住命,等到我出面。”
正是因为这句话,邵老栓才会如此果断地在看见宪兵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巷子。
他相信板井雄大,相信这个保释证能够救他一命。
中川健翻看着保释证,那眼神中充满了狐疑和怀疑,上上下下打量了邵老栓一番,问道:“你滴,什么滴干活!这个,哪里来的?我记得我们只抓过一次学生,你滴,没有在里面!”
板井雄大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从中川健手里接过保释证,一副翻看的样子瞅了瞅,随即抬头看向邵老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个好像是我好像见过,你抬起头我看看。”
邵老栓当然明白板井雄大的意思,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张献媚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讨好。
板井雄大不动声色的挤了挤眉头,向邵老栓传递了一个信号,让他安心。
“哦!原来是你!”板井雄大惊讶地喊道。
“太君,是小的。”
中川健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
缓缓地将目光从手中的保释证移到板井雄大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开口问道:“板井,你认识他?”
板井雄大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抬起下巴,扬了扬手里那张看似普通的保释证,不急不缓地说道:“当然认识啊!他是个有点门道的华夏人。
在赌马场的时候认识的,这家伙啊,消息灵通得很,通过他,我可是在赌马场里赚了不少呢。
所以后来就给了他这个保释证,算是给他的报酬吧。只是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他真的会用上。”
“赌马?板井你竟然去赌博,这可是将军明令禁止的!”中川健听闻此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板着一张脸,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不悦。
“一千美金。”板井雄大却像是没听见中川健的质问一般,只是淡淡地吐出了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