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嘛,倒是有意思得紧。”张泽托着下巴,神情意味不明。
“大王子、五王子,若是他们斗起来……北戎那边的消息,我们暂时探查不到,说来说去,还是手里的底牌太少了。”
水荣见张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大人,那两个北戎人要不要灭\/口?”
“先不用,容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他们比较好。
今日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两个北戎人那里派人日夜守着,别被他们钻空子逃了。”
水荣点了点头,想起先前有兄弟来禀报,说这两人身上还藏着能逃跑的东西。
这么一想,还是要小心些。
水荣回了屋子,安排人轮流守着两个北戎人。
张泽没有立马睡下,他在想该怎么处置那两个北戎人。
若那两个北戎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北戎朝廷的水只怕也不浅。
谁说北戎人四肢发达,只会喊打喊杀,只不过是他们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法子来争夺地盘,争夺权利。
大王子暗中派手下幕僚来收取金银,所谋定然不小。
五王子是否知晓此事,若他不知晓,自己是不是可以对此加以利用,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甚至兄弟相残。
这其中能操作的空间不小,他想要隐身其中,但又得把这个消息捅到五王子面前。
忽然,张泽有了一个好主意。
翌日,张泽对水荣吩咐了几句,水荣点了点头,出去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于洋他们就准备好了饭菜。
张泽淡定地用完早饭,又对赵村长吩咐了几句。
“赵村长,待本官带人离开后,你务必告诉所有村民,让他们提高警惕。
北戎人天性残忍,又爱嗜\/杀,之前常年侵扰源柔府。
对他们而言,源柔府就是一块香饽饽,没粮食时,就会到源柔府强抢一番。
在他们的认知里,源柔府的百姓都是软弱可欺的,面对他们只会逃跑。
我们就要利用他们这种认知,将他们狠狠打痛了,打怕了,让他们再也不敢动南下侵扰源柔府的念头。”
“是,通判大人,草民一定如实将大人的话告诉村里人。”
张泽转头吩咐赵全,“赵全,你作为护村队的队长责任重大,日常巡逻,不可缺席,更要时刻警惕着。”
“是,大人,草民都记下了,会日日在村子周围巡逻。
再有什么发现,一定第一时间派石头去府衙告诉大人。”
“嗯。”
交代完要说的事,张泽就带着人离开了,离开前,不忘给了赵石头十两碎银子。
赵石头紧紧捏着十两银子,眼里满是高兴,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成功赚到了十两银子。
妹妹很快就不用挨饿受冻了,他能够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了。
经过一夜的调整,林弘深的状态恢复如常,能够正常用饭,不会再闻见荤腥就呕吐了。
“不好了,北戎人逃跑了!”
“别跑,你们跑不掉的!”
突然的吼声惊动了坐在马车里的张泽三人,“大人,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出去看看?”
“水荣,你去瞧瞧。”
片刻,水荣脸色难看地回来,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让那两个北戎人逃跑了,还请大人恕罪。”
张泽敛了敛眉,“逃走了?他们不是一直有人看着吗?”
“是,他们的衣裳里藏了一把匕首,趁看守的人不注意,割断了捆他们的绳子,这才让他们逃走了……”
“派几个人去追,两个身受重伤的人肯定跑不远,追上后,直接格杀勿论。”
“是。”
林弘深的心揪了一下,“大人,若是让那两个北戎人逃走,会不会放虎归山,带来更多的北戎人?”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先去安定县问一下杜知县为何没有派人来驰援赵家村。”
对于此事,不止张泽好奇,林弘深也很好奇,莫非是安定县出了什么大事,杜大人自顾不暇。
两个受伤的北戎人一边跑,一边时不时看看后面的人追上来没有。
“歇,歇会儿,真的跑不动了,哈,哈——”
另一人用力地扯住同伴,“还有一里地就到北戎了,不能停下。”
追在后面的人看他们顺利进入了北戎后,就转身回去了。
那木里看了一眼身后,逐渐缩小的身影,咽了咽干渴的喉咙,“他,他们这是回去了?”
“……那木里,没这么简单,大周人最阴险狡诈了,没准此时,他们偷偷藏在某个角落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别忘了我们那些族人就是因为不谨慎,才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最终丧了命。”
那木里看向同伴,“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身上带着伤,他们再跟着我们也没什么用了。”
“……嗯,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想想法子。”
那木里闻言从衣裳最里面掏出了火折子,从雪地里翻出几个湿木柴。
那木里尝试着用火折子点燃湿木柴,可惜,他的运气有些差,时不时刮来一阵北风,差点儿见火折子都要被北风吹灭了。
“我们去找五王子,求五王子救我们。”
“不是应该回部族找乌托古大人,或者族长吗?”
“你笨啊,现在回去找族长或者乌托古,就是死路一条,族长和乌托古是一条心的。
其他人都死了,只有我们两人活着逃了回去,你觉得族长还有乌托古会放过我们吗?”
那木里经同伴这么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族长和大王子勾结了,所以才会……”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两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往年大王子压根不会派人来部族收取金银,今年突然派了乌托古来,这里面没点儿什么,我是不相信的。”
那木里咬了咬牙,“你说的不错,咱们赶紧去找五王子,只有五王子才能留我们一命。”
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在雪地里走着,此时虽未下雪,但前几日下的雪,堆积在地上,一脚下去,没过了两人的小腿。
雪天路本来就不好走,两人身上的伤口虽撒了金疮药,但是,此时两人还在赶路,一动,身上的伤口就会撕裂,钻心地疼痛遍及全身。
他们现在是凭着一口气在,不然,两人只怕就要死在这雪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