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好悻悻然地从地上站起来,离开那个摊位。电燃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哼!我们从来没看见过小鸭,看看都不行吗?”她边走边回头望着卖鸭人的摊子。
安澜则比较看得开,“好了!好了!人家不让我们看,我们就不看吧!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她的目光敏锐地瞥见前方不远处围观的一群人。我们也跟着她的指引走了过去。
原来那里是卖小猪仔的摊位。十几头胖乎乎的小猪依偎在一起,发出嘈杂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牲口味道和不少苍蝇在它们身上簇拥的景象让我们立刻捂住了口鼻。电燃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捂着的口中传出:“嗨!这里怎么连猪都卖呀?臭死了!”
尽管面对卖猪人的驳斥和阴冷目光,我们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安澜的辩驳只换来卖猪人更恶毒的回应。然而,我们并没有被他们的态度所吓倒,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
短暂的争执过后,我们决定继续前行。走在前面的我回头饶有兴致地分析道:“哎,看来是我们乡村知识浅薄,不知道赶场天什么都可以卖?都可以买?”
“哎,算了,这些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还是继续往前面走吧!”安澜的安慰总是在关键时刻起作用。我们继续前行,走进了一家小巧的百货铺面。
这里的东西真是琳琅满目啊!除了牙膏、牙刷、毛巾这些日常用品外,还有毛线等针织品。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这里还有眉笔、口红、粉饼等化妆品出售。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虽然不大,但是她们三个却兴致勃勃。
特别是电燃,她让售货员拿出好几种口红的颜色,每支都试涂在手背上。不一会儿她的手背就变得五颜六色的了。她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又让售货员拿了好几盒粉饼来看看。在挑选和试用的过程中我们也体验到了购物的乐趣和满足感。
然而时间过得真快啊!当我们从百货店出来时已经十一二点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我们决定找一家干净的豆花饭馆去填饱肚子。
“老板豆花多少钱一碗?”我询问着忙碌的老板。
“五毛。”老板回答得很干脆。
“好像有点贵啊!和学校的肉差不多的价格。”安澜有些犹豫地说道她一向都比较节俭不像我有身体第一的观念宁肯少买点其他的东西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
“嗯确实有点贵不过偶尔尝一次也没关系。”我怂恿道。“你们怕什么?”
经过一番讨论后我们终于决定豁出去大吃一顿。“好!今天我们就豁出去了大大的出一次血!老板!来四碗豆花!”电燃擅自做主开了口只见安澜电燃犹豫片刻终于朝她点点头默认了。
在雪白的豆花和老板亲自碾磨的红色辣椒的陪伴下我们品尝了这顿美食。豆花的清新香味和辣椒的辛辣味道在口中交织在一起让我们感到无比满足。然而辛辣的味道也逐渐在肺腑中扩散开来让我们感到一丝难受。“啊!好辣呀!”安澜抚摸着胸口微红着脸张大嘴巴吐了吐舌头。“就是呀!好辣不过真的很有味!”我感叹道虽然辣但”兰花的脸庞也泛着微红,她嘴边浅浅地抿着,应道。
“来!今天我们就来一次畅快的享受!”我夹起一口送进嘴里,缓缓咀嚼着,兴奋地说道。
“来!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吃完?”我手中筷子电燃般地舞动,怂恿着同伴们。
“好!来就来,谁怕谁?”我们齐声答道,随即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几分钟后,那几碗豆花在我们的筷子围攻之下彻底消失。我们掏出随身携带的花色手绢,轻轻拭去嘴角残迹,随后起身走出了饭馆。
看着时间渐渐流逝,考虑到路上可能会堵车,我们决定早点打道回府。起初来时我们逛的是左边的店铺,此刻回程我们决定探索右边的稀奇与热闹。然而,或许我们对乡场的新鲜感已过,眼前的店铺显得稀松平常,大多都是相似的商品,似乎并无太多可看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继续前行了一段路。
中午时分,公车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拥挤。我们避开了早先遇到的尴尬情况,但目睹了一场不该看的场景:在我们前面站着一个男人,他手伸进了一个女人肩上挎着的包里,似乎得手了一张十元钞票。我们站在他身后,心中胆怯不敢声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下车。不久后,我们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泣声和悲切的话语,全车人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回到宿舍时已是两点钟。我们的“留守”同伴们对我们赶场的结果表示失望。然而我们仍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我们的见闻,甚至将遭遇的白眼也原封不动地倾诉出来,希望能得到她们的同情。然而事与愿违,我们遭到的却是她们的戏谑和调侃。
“哈哈……你们活该!谁叫你们要去赶场?”班长的调侃最为尖锐。
“就是,活该!这是你们自找的!”王小岚的取笑毫不留情。
“嗯,你们听听看!下次我们去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像她们一样被人白眼!”何花略显聪明的提出了建议。
“对!下次我们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看那些乌七八糟的热闹!免得浑身上下都有种特殊的味道!”冯岚的领悟更是妙不可言。
“好了!好了!我看啊,你们下次去的时候,说不定比她们这一次的遭遇还惨!”吕小美这句话倒是让我们出了一口恶气,换来我们暧昧的目光一片。
大家嬉笑一阵后便开始胡侃乱聊了。转眼间上中班的时间就到了。我们脱下便装换上工作服说笑着走出宿舍直奔实习车间。
老师开始上课后我们便进入了主题。“同学们今天我们将要学习燕尾槽的加工方法这比圆弧的学习难度要大一些。”老师解释道,“简单来说燕尾槽的斜面部分其实就是一个三角形的一条边因此它的计算方法也和三角形的计算方法相同。”老师在黑板上演算着数字而我则努力地听着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好同学们这就是燕尾槽的计算方法下面我再讲讲加工刀具的研磨方法。”老师继续讲解着而我也在心中默默地记着。然而我的头脑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暗自想着该如何才能掌握这个知识点呢?
从下午上班到吃过晚饭接着上班我一直在仔细琢磨着燕尾槽的计算方法。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不停地演算着直到下班之前我终于解决了第一步的问题。
十一点半一到我们便飞快地往宿舍跑去洗去身上的工作服换上轻松的衣服直奔澡堂。中班的澡堂虽然人也多但比起五点半时还是稍显冷清大家洗得也快了许多。
洗完澡走出澡堂我感到心情轻松了许多然而走进食堂我却发现已经没有我们的份了。我带着失落的心情走出食堂看到冯岚正朝我招手于是我走过去她告诉我她已经和李琴约好了去她家吃点东西。
李琴的家坐落在学校小卖部后面的家属区一栋四层红砖房的底楼这里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大约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我们沿着狭窄的过道一路走去这里堆满了杂物但最终我们还是到了李琴的家。
李琴对我们的到来感到意外她立刻从床上起身迎了上来。“冯岚你们怎么来了?”她问道。“我们洗澡后肚子饿就到你这里来讨口饭吃!”冯岚笑着回答道。“李琴你说什么呢?我家又不是金窝银窝”李琴笑着打趣道然后热情地招待我们吃饭。
面对到来的同学们,李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怡然的浅笑,她思索着如何招待能让他们满意。“能有什么好的招待你们呢?要不就煮些面条,凑合一下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热情。
突然,里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李琴,是谁来了呀?”声音打断了李琴的思考。
“哦,妈,是我同学冯岚和她的朋友们来了!他们没能在中班吃上饭,所以决定来我这里吃碗面条。”李琴回答道。
“这样啊!李琴,你自己煮的时候多煮点,给客人们盛一碗。”话音刚落,李琴的母亲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是一位中年女性,穿着蓝色帆布工作服,虽然长相普通,但却有着独特的魅力。然而,她那纤细的柳叶眉和深邃的黑瞳中透露出一种凄婉,这让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尽管如此,李琴的母亲依然笑脸相迎。然而,我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直到后来,从冯岚的口中得知,这种凄婉其实与她自己曲折的人生经历有关。
得到母亲的应许后,李琴喜形于色地点了点头。她的母亲轻声细语地告诉我们时间已经很晚了,让我们吃完面条后早点休息。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风一样,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里屋。
李琴望着门轻轻关上,然后转身对冯岚和我说:“我们依然按照老习惯,去摘些青菜加进面条里吧。”冯岚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们将脸盆放下,便跟着李琴走到了门口。
在夜色中,我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不安。看着她们准备“偷菜”,我心中不禁疑惑她们究竟要去哪里。此时已是午夜时分,空气阴冷潮湿,周围大树的“沙沙”声让我这个夜盲症患者感到心惊胆战。我加快了脚步,紧紧跟随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