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哥……”
王大川臊眉搭眼地来到裴宽办公室里，一路上，众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有探究跟好奇。
还有人冲他挤眉弄眼，让王大川更加感到心焦。
“来啦？”
裴宽不悲不喜的声音响起，王大川抬眼望去，裴宽正坐在办公桌前，蘸着白酒擦洗桌上的穷鬼像。
“宽哥，我来。”
王大川赶紧堆起笑脸，腆着脸上去替裴宽擦穷鬼像。
“宽哥，昨晚我……”
王大川见裴宽不说话，只好自己起头说道。
“没关系。”裴宽脸上还是不阴不阳地说道：“你也是实话实说。”
这表情，给王大川闹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宽哥，要不你直接骂我好了。”
王大川苦着脸说道：“你这样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哦？”裴宽还是慢悠悠地说道：“我骂你干什么？”
王大川苦着脸说道：“昨晚我喝多了，根本不知道我怎么发的微博，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录的像。”
“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再说这样的话。”
他赶紧检讨，现在裴宽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要弄死自己。
不如赶紧自己承认错误，省得裴宽动手。
“你不知道谁发的？”
裴宽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啊。”王大川苦着脸说道：“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发的。”
“原来是这样啊。”裴宽忽然笑了：“是我让尤云丹拿你手机发的。”
“啊？”
王大川心中的石头猛然落地，但随后他又表示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裴宽笑着将穷鬼像摆好：“这电影烂不烂？”
“烂！”王大川果断地说道。
裴宽轻笑一声：“那不就得了，既然是烂片，上映了之后让观众们去看，不是诈骗吗？”
“我这个人为人比较诚实，就直接告诉给观众们。”
“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也是让你受受折磨，不要乱改我的剧本。”
王大川有些懵：“花了几百万，就是为了给个教训？”
“是啊。”裴宽一摊手：“这个教训你先说，深刻吗？”
“相当深刻。”王大川点点头。
随后苦着脸说道：“那岂不是得罪了主演？”
“主演不知道这电影是烂片？”裴宽疑道。
王大川点点头：“他们知道。”
“那不就得了。”裴宽笑道：“咱们主打一个真诚。”
“反正不能骗观众的钱，告诉他们是烂片了，就不要乱花钱了。”
王大川有些想不通：“所以我这两个月都是在瞎胡闹？”
“你得了钱不就得了？”裴宽笑道：“给你判两个月的徒刑，你还不满足？”
“要不我多给你安排几部烂片？”
王大川赶紧站起来：“不了不了，我已经接受教训了。”
“我去剪辑部找人剪片子了。”
说着就快速出了办公室。
开玩笑，这一部电影就让自己遭老罪了，还多加几部？
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裴宽见他出去，心里也得意起来。
这次告诉观众们是烂片了，你们总不能过来看了吧？
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
“看这次还怎么赔？！”
裴宽这次信心百倍，虽然钱不多，只有五百万的成本，赔了的话到手也就几百万。
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头，有了这几百万，最起码踏上了财务自由的第一步。
而王大川这边，剪片子的速度也很快。
本来这烂片就没有多少素材，而且很多素材都是一遍过，根本没有值得剪的。
随便剪剪，只要没有穿帮，找几个配乐一搞，就算是完成了。
而裴宽，已经让广告部的人大批量地制作广告去了。
“宽哥，剪完了。”
王大川将片子剪出来后，说道：“这次院线公司的发布上，排片率很低。”
“这我当然知道了。”裴宽笑了笑：“不低才奇怪呢？”
“审核通过了吗？”
王大川点点头：“过了。”
“好，那就十天时候上映，海报和广告都发出去吧。”裴宽一摆手，开始最后的赔钱计划。
王大川有些懵：“就这烂片还需要宣传？”
“现在全网谁不知道这是部烂片？”
裴宽却说道：“当然需要宣传了，即使知道这是烂片，但这毕竟是公司出产的产品嘛。”
“能不能跟以前一样不宣传？”王大川赔笑道：“之前那么多好电影不是都没宣传吗？”
他实在丢不起这人啊。
明明自己以前拍了好电影，被人称为华语电影圈商业电影冉冉升起的新星，未来不可限量。
只要时间够长，自己一死，就是被公认的电影大师。
这部烂片一上映，就是自己职业生涯的污点。
之前虽然拍过一次烂片，但那部烂片最起码还算是个合格的电影，结构比较完整。
哪像这部电影啊，完全没有章法，全是致敬和借鉴（抄袭）。
上映之后，不得被人笑死？
不过既然要上映，不如就别宣传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嘲笑自己。
“现在公司资金量这么紧张，还是省点宣传费吧。”
王大川赔笑着说道：“别丢人了。”
“母不嫌子丑，家不嫌狗贫。”裴宽说道：“这可是你亲手制作出来的作品，你不能这么看不起自己的作品。”
“一定要宣传，这也是我写的剧本。”
“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丢人的？”
王大川苦着脸说道：“谁会说一个编剧丢人？你能说出来几个知名的编剧吗？”
“你什么意思？”裴宽脸色不善：“看不起我们编剧是吗？”
王大川赶紧说道：“不敢不敢，我就是怕宣传了更没人看。”
“哼。”
裴宽怒声道：“就要宣传！”
“好好好。”
王大川见他执意要宣传，只好苦着脸从裴宽办公室里出来。
刘小海在导演部闲得无聊，见王大川苦着脸过来，好奇道：“王导，怎么不太高兴啊？”
“你被人鞭尸了，会高兴吗？”王大川长叹一口气：“我完了。”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在十天之后，我将被钉在导演的耻辱柱上。”
“以后每次提到烂片，都会提我一嘴，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