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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寻身上不舒服,嘴巴也不舒服。

心里对着谢津就是一阵碎碎念,恨不得将人捏成个球,吊着当沙包给出气。

萧彬远对比前两天前更热情话多,颂寻应该感到高兴,可事实上他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不断走神儿,连回应也是敷衍了事。

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另一边的桌的乐晨还老瞪着他。

颂寻心气不顺,忍不住也跟着瞪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还不服气。

乐晨被抓包,瞬间收回视线,垂着眼不敢做声。

颂寻昂着下巴,心里哼了声。

“要喝水吗,我给你倒。”萧彬远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朝着颂寻关切询问。

可能还是心情缘故,颂寻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包括萧彬远。

“乐晨看上去不太舒服,你不过去照顾一下?”

像是没意料到他会这样问,萧彬远一时怔住,转头看向对面的乐晨。

乐晨抬头红着眼看向他。

萧彬远微一皱眉,有些看不上他动不动委屈,像是被欺负的模样,又不是女孩子,老是跟着他诉苦抱怨掉眼泪干什么。

“他没事。”萧彬远收回视线,淡淡道:“过会就好了。”

颂寻视线落在乐晨攥紧的手上,看起来快哭了。

心里不太舒坦,颂寻放下勺子不准备再吃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不过去看看?”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名头问出这话的,就单纯想这么问一嘴。

萧彬远再一抬眼,撞见已经红了眼眶,直直望着自己的乐晨。

到底是多年的发小,从小的交情。

轻叹了口气,他起身倒了杯水,伸长胳膊放在乐晨那边,低声问道:“没事吧。”

乐晨从进入别墅起身上就围绕的急躁火气短暂停歇,双手捂着被子摇了摇头。

隔了一会,忽然抬头偷偷朝着主位看了眼。

颂寻似是察觉,没征兆地侧眸,眼尾轻挑回视过去。

乐晨瞬间吓得跟兔子似的,一惊一乍猛地低头。

椅子拉动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是谢津。

颂寻视线跟着他移动,看着他走到餐厅,独自一人坐在那头。

颂寻面不改色起身,跟着起身无比自然地坐到了谢津身侧。

瞬间,围绕在身体周围的燥热平息,恢复到最为舒适的状态。

他一向很少下楼,更不会在白天停留太长时间,餐厅那边的几人原本以为他是准备上楼,见此不由频频投去视线。

于是接下来目睹了这样一番景象。

谢津连续两次起身换了沙发位置,关祈就也跟着他换,像条固执的尾巴。

两人几乎要围着客厅转满一圈。

这是什么新型问世的游戏?

说实话,有点幼稚,不管是关祈还是谢津,都超出了他们界定的认知,所以才会让人感到凌乱。

颂寻当然能感觉到后背的聚焦的视线,在谢津又一次准备起身时,一把摁住了他。

“你到底要怎样。”

怪没面子的。

谢津一个眼神也没扫过来,拂落颂寻摁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就走。

没有上楼,他离开了客厅,朝着一楼深处的走廊走去。

颂寻深吸了口气,骤然回头,打的餐厅那头偷看的几人一个猝不及防,纷纷低头的低头,吃饭的吃饭,不敢再看。

颂寻快步朝着走廊追了过去。

筷子被甩桌上的声音在安静中放大,孙青忿忿不平:“谢津凭什么能那么嚣张,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想到上次不过是打了杨映雪一下,还没动手就被餐刀威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彬远盯着面前的早餐,没了滋味。

餐厅刹那陷入一片未知的沉闷中。

一楼走廊年久失修,灯光也是忽明忽暗的,少有人驻足。

谢津高挑的背影也跟着隐匿其中。

他走的很快,在每一次灯光闪烁过后,都让颂寻产生一种永远追赶不上他的认知。

这种认知带来的感觉没由来令颂寻有些恐惧。

害怕被抛下,被放弃,最后被独自留下,留在这样暗无天日,伴随着窒息的黑暗中。

灯光又一次熄灭。

再亮起时,走廊只剩下空荡荡一片,除了颂寻自己,再无一人。

颂寻一霎那慌了,加快脚步左右环顾。

“跟过来干什么?”

谢津冷淡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黑暗中燃起一小片火光,颂寻寻着那丝光亮望去。

狭小的房间内,谢津背靠着墙面,一手按动打火机,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燃。

颂寻一转头愣住了,视线落在谢津唇间的烟上,第一反应:“你怎么能抽烟呢!”

谢津懒散掀了掀眼皮:“为什么不能。”

颂寻回答不出来,只是本能那么觉得。

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罢工,黑暗里只有谢津手中不断按动又熄灭的火苗,照亮这一片狭小的区域。

颂寻朝着那片光亮靠近,轻声道:“你跟我上楼吧。”

“你真当我是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以在这任由你差遣。”

谢津取下烟,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

他们在被卷入这栋诡异的别墅时,身上随身的东西跟着被带了进来。

谢津身上仿佛铺满了一身尖刺,让颂寻无从下手:“你……在生气吗?”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颂寻忍下反驳的念头,谢津可不像是心平气和的样子。

他再一次询问:“你什么时候和我上楼。”

谢津:“没空。”

“可是你答应过我,五点……”

谢津打断他:“那是你单方面提的要求,我没义务遵从。”

颂寻想了想,发现还真是,他噎了下:“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和我上楼。”

“没可能。”谢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再次想要离开。

颂寻急了,追了出去。

“你不许走。”

他一着急,话里便习惯性带出命令的语气。

谢津停下脚步,回头,面上阴冷一片:“我说了,我没空。”

没有光亮,可颂寻却清晰感受到谢津话里的冷漠和不耐。

瞪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颂寻停下脚步:“你现在也只是阶下囚而已,我想对你做什么你也没办法阻止,没办法拒绝。”

黑暗中响起谢津的冷笑。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