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栎泷的话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人的发笑声：“这不过都是习将军你的推测而已，在这种时候乔装打扮潜入大夏，这怎么可能，更别说他们这段时间可是都被大夏打的还不了手、溃不成军诶。”
“习将军，你还是太年轻了，不如我们有经验，我们当年和突厥打了那么多年，獠种怎么样的人我们还是知道的，他们都是一群只会横冲直撞的野蛮人。”
习栎泷早就料到了这些人会不相信自己的话，毕竟她的意见被反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即便她如今是公认的常胜将军。
她看向若有所思的苏城安：“突厥一旦战败，就是灭国，大将军，若是你，你会拼死一搏还是会怎么样呢。”
这样的行为确实很愚蠢，甚至不一定能够成功，可是比起灭国，这也就微不足道了，若是让他们成功了，大夏肯定会死伤惨重，说不准还会让突厥又得一线生机。
“习将军，你的说法不无道理，但是我们不能为了一个猜测就分散兵力去寻找突厥，万一猜错了，到时候我们可就危险了。”邢念云冷声开口，他的话引来了一阵附和。
苏城安清了清嗓子：“安静些，习将军今日在战场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相信习栎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哥舒鹰没有死。”习栎泷拧着眉，他们一直都以为哥舒鹰当初和他们的可汗一起死在了几个月前的那一战，可是今日在砍下哥舒雪的首级前她才知道原来哥舒鹰并没有死。
“什么？”习栎泷的话让军帐中的众将军大吃一惊，“哥舒鹰没死？”
哥舒鹰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他们本来都以为一定死了，结果这个时候却说哥舒鹰并没有死。
“那突厥的大祭司……还是哥舒鹰？不是说大祭司之位已经给哥舒雪了吗？”
哥舒鹰和哥舒雪是亲兄弟，虽然是突厥人但就算在中原的名声也称得上有勇有谋，甚至在大夏的小孩子口中他们就是地狱来的恶鬼，一句话就可以让大夏死伤无数。
哥舒雪如果说只是两军对阵的智囊军师，哥舒鹰就是一个十分邪乎的存在，他不但熟读兵法，精于谋算还会一些寻常道理解释不通的邪术。
让河面在不合时宜的季节结冰，让原本该刮北风的腊月刮起南风，在百里之外升起烈火……
“敌军的消息真真假假不是很正常，突厥也不全都是傻子，如果是哥舒鹰那种人那就更加正常了。”邢念云啐了一口唾沫，“他就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乔装打扮成牧民潜入了大夏。”严思徊很快的冷静下来，虽然哥舒鹰还活着这件事让人吃惊，但是这也不能作为依据。
苏城安抬手让他们收声：“这件事等所有人都到了再议。”
他眉心皱起，望着习栎泷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有了点底，也明白了为什么原本还不同心的突厥忽然又团结了起来，原本群龙无首的突厥发现他们的大祭司并没有死，这才又找到了主心骨。
毕竟哥舒鹰不会和他们争夺汗王之位，甚至只有被大祭司承认的汗王才会是真正的汗王。
“不管如何，哥舒雪死了也是一件喜事。”大夏一直都觉得要是突厥没有哥舒雪和哥舒鹰两兄弟当年根本不可能逃走，突厥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年喘息的时间，“可惜了，丞相大人回去了。”
“他在又能怎么样，丞相当年和哥舒鹰打的时候都过去多少年了，人也不都是一成不变的，他当年了解哥舒鹰不意味着现在还了解哥舒鹰。我一直觉得陛下胡来，文臣怎么能上战场。”
“丞相大人怎么能一样，丞相大人虽然是文臣，但是他一开始就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军师啊。他和那些只会君子六艺那些假把式的文臣可不是一类人啊。”
“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再让他上阵杀敌也只能当个护军，说不准一场仗下来人头都没杀几个，他现在还拿的稳枪吗？”
“你这个人真的就是……”
“吵什么？”苏城安重重的拍了拍桌案，看着这些又要开始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的将军，“也不怕被人笑话。”
“真是好笑，一群军功都不知道有没有十转的人，质疑还未弱冠时就已经军功十转的丞相。”习栎泷低笑出声，真烦觉得这些人吵的话没有意思，“当年丞相大人要是不弃武从文，早就已经是上柱国了。”
就算宋时秋成了文官，军营的军功都不作数，但是十转军功也是上大将军级别的勋官，这些人之中军功能和宋时秋媲美的还真的没有几个人。
文武相轻自古都很正常，但是宋时秋和寻常的文官不一样，遭人嫉妒再正常不过，毕竟有几个人能和宋时秋这般不管是从文还是从武都能不逊色其他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城安见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些头疼，这种时候应该想怎么对付突厥才是，怎么总是因为这种小事吵起来，他记得以前都不会这样。
他瞥了一眼习栎泷以及她身后从来都不怎么说话的副将，微微叹了一口气。
因为哥舒雪死了的事情，军中士气大涨，鸳鸯军那边在讨论着习栎泷的箭法，而一墙之隔的男将们却在讨论着苏城安独自带着八千兵马去偷袭敌军大帐，杀了个七进七出的事情。
中军大帐这边一众将军一直讨论到半夜才从大帐离开，苏城安也站起身一起出去，叫住了习栎泷：“你和我一起去靶场那边比划一下吧。”
“这么晚你们还……”严思徊刚要打趣两句，却被苏城安的眼神盯住直接收声，“啊，我刚刚拍桌子太用力了，伤口好像有点开裂，我再去一趟军医帐，你们慢慢练箭。”
习栎泷冷着脸，等严思徊走了之后才看向苏城安：“你要说什么？”
苏城安的箭法一直都不如她，哪里还有什么比划的必要，显然就是找个借口要支开其他人。
“哪里要说什么，就是很久没有跟你比试了，你就当我在自取其辱好了。”苏城安却只是咧嘴一笑，好像真的是很久没有跟习栎泷比试了。
习栎泷：“没空，我忙的很。”
苏城安却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不肯放她走：“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就当做让自己休息一下。”
“连箭也很累。我还有公务没有处理，你要是没有事情做，就去跟严思徊好好说一下，下一次上战场别那么冲动。”习栎泷拨开他的手，“鸳鸯军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少。”
就算鸳鸯军现在的人数还不足一万，但是该干的事情还是一样不少，还是有不少需要处理的信函。
“我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没有我忙才对。我都邀请你了，你抽出时间来陪我玩两轮也可以吧。”苏城安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我最近新学了一招箭法，说不准我箭法现在已经比你厉害了。你不会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