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是个直男,在没被傅意恒掰弯之前都是直男,甚至还谈过一次恋爱。
直到高二那年遇到了一个转学生,仅见过两面,那人就约他到天台,一开始陈旭还以为是要打架,直到那人把他压在墙角,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男朋友。
“……”
“你神经病吧!”陈旭二话不说朝着他下半身踹过去,“老子他妈是直男!”
答应肯定是没答应的,但是那人一直在纠缠他,从早上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上,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了那人叫傅意恒,才上高一。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傅意恒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加他陈旭自然是没通过的,但拦不住人家天天给他发信息,早中晚一次都没落下过。有时候还会到班里指名道姓的找他,班里同学还以为他们有矛盾,纷纷等着看好戏。
陈旭烦的不得了,要下课就往厕所,能躲一会是一会。
“你觉得你厕所躲得掉?”风呇笑了,“他也是个男的 ”
“我靠,我就不信他还能变态到看我上厕所!”陈旭怒不可遏。
“笑死我了,你说他怎么就看上你了,你哪点像弯的?”
“不知道,反正我们觉得不可能。”
彼时风呇刚收起手机,陈旭问他拿手机干什么。
“录音,期待你以后打脸。”
“……”
“去你的,我们绝对不可能!”陈旭信誓旦旦。
后来傅意恒就连吃饭都要缠着他,陈旭无可奈何,又不想打扰朋友们吃饭,干脆就躲在除灵社里偷偷吃泡面。除灵社非本社成员不得进入,所以陈旭并不担心傅意恒会闯进来。
但他忽略了一点,傅意恒是有点流氓品质在身上的,还真能不管规矩大摇大摆的闯进除灵社。
“你能不能别在缠着我了。”陈旭头疼,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中午就吃这点,多不健康。”傅意恒自动忽略了他的话,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饭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我亲自做的。”
“……”
“不吃。”陈旭看都不看。
“我自己都没吃饭呢宝贝。”
啪!
陈旭拳头硬了:“你再喊一声宝贝试试呢?”
他和安叙一样,都讨厌亲昵的称呼,不管是谁喊。
“错了亲爱的。”傅意恒嬉皮笑脸。
“……”
陈旭毫不客气的摔了他的饭盒,饭洒了一地。
傅意恒看起来有点伤心,蹲下身一点一点清理着地面,一言不发。
“都和你说了别来纠缠我。”陈旭难得有点心软,语气缓和了几分。
“对不起。”
傅意恒收拾好后就离开了,表情颇为难过,这让陈旭感觉自己是个骗人感情的渣男。所以当以后傅意恒再给他送饭时,他都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发火,不要摔盘子,哪怕对方做的他一口也不会吃,最后全倒了。
“本来就是做给你的,我吃过了。”傅意恒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换个菜系,能不能吃辣,要不然我做川菜?”
“你这么厉害干脆去当厨师算了,怎么还来上学?”陈旭嘲讽。
“不上学的话就遇不到你了呀。”傅意恒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为了不浪费食物,陈旭勉为其难的把傅意恒带来的饭给吃了。
“我就说你最近伙食怎么这么好,原来是有人给你带啊。”风呇调侃,“上个星期还说没可能,快要打脸了哦。”
“去你的,我这是不想浪费食物。”陈旭收拾完书包,和风呇道别,“我先走了,一会比赛来不及了。”
“实在不行你来我家吧?那个破比赛有什么好打的?”风呇道,“回头搞一身伤还要麻烦安叙给你治。”
“没事,我会注意的。”陈旭道。
两年前和家里人闹翻后,陈旭就独自一人来到了A市生活,自己打工赚学费生活费,每天省吃俭用,还要躲着家族不被他们找到。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愿意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宁愿躲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吃泡面。
上学后就没时间打工了,兼职也越来越少,他没了经济来源,干脆去打比赛。
那是五协主办的友谊赛,每个星期都有,就是修行者之间互相切磋,可以以组织或个人的名义参赛,赢了可以获得五百元现金,输了也无伤大雅。
这五百元不好获得,但陈旭别无选择。他不想麻烦风呇。
上个月他才打了两场,都赢了,再打最后一场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差不多了。
陈旭检查了下包里的药物,确认都齐全之后进了比赛场地。
这场将近打了一个小时,他赢是赢了,但伤得不轻,勉强吃了几片止痛药之后准备回家。
夜空繁星点点,街道空无一人。
在拐进一处小巷子时陈旭忽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围上来一群人,是刚才险些被他打残的选手。
“你们要干什么,就五百块钱至于吗?”陈旭不理解,他现在浑身是伤,根本没力气再打架。
“这是五百块钱的事吗?这是尊严的问题!”那人冷笑,挥了挥手,命令雇的人上。
陈旭一步步后退,直到身体贴到冰冷的墙壁,身旁还传来垃圾桶的臭味,他捂住伤口,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着他们。
忽然,一道人影挡在了他面前,陈旭愣了下,抬头,月光撒下来,那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高大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可是却让他记了很久。
“敢动我老婆,活得不耐烦了。”
十分中二的台词,听得陈旭想翻白眼。
……
“疼疼疼。”
傅意恒捂着被打肿的眼睛,大大一只缩在陈旭家的沙发上,陈旭正拿着冰块给他敷脸。
“让你别冲动,那些人都是修行者,你怎么打得过。”陈旭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去给他拿自己刚买的药,余光瞥见傅意恒放在旁边的盒子,“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药。”傅意恒疼的龇牙咧嘴。
“有药你不早说。”陈旭说着就要去拆盒子给傅意恒用,却被后者拦下,“这是给你的,我不用,敷敷冰块就好了。”
“……”
陈旭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这属于没苦硬吃,起开,别挡路。”
“你这药多少钱?”
药起效的很快,几乎是敷上的下一秒他脸上的红肿就好了大半。
“不贵。”傅意恒笑笑,“我用一点就好了,剩下的留着你打比赛的时候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打比赛?”
“风呇告诉我的。”
“……”
陈旭心里已经盘算着把风呇打一顿了。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呀,我要吃你做的。”
陈旭沉默两秒:“我只会下面条。”
傅意恒:“那我就吃面条。”
陈旭点了点头,转身给他煮面去了。
“不早了,吃完就回去吧。”陈旭道,“药钱我会给你,今天谢谢你。”
傅意恒撇嘴:“都这么晚了,我就不能留下来嘛。”
陈旭:“我家小。”
傅意恒:“我不嫌弃,要不你明天搬来和我住吧,也不用打比赛了,我养你呀。”
陈旭:“有病。”
傅意恒:“我说真的。”
陈旭:“你也是真的有病。”
傅意恒失落地垂下头:“好吧。”
看在他为了帮自己被打的那么惨的份上,陈旭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两人在一张床上多少有点挤,况且陈旭的床还小。
“我去睡沙发。”
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胸膛,陈旭太不适应了,往前拱了拱,身后人紧随其后贴了上来,大腿不自觉碰上一个炙热的东西,陈旭红了脸,起身想要下床。
傅意恒拉住他:“别嘛,我们一起睡。”
陈旭瞥了一眼他:“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傅意恒语气略带无奈:“我也不想嘛,看到你就忍不住。”
“……”
陈旭看在他一身伤的份上没和他计较,强硬的甩开他的手,在沙发躺了一夜。
从那以后 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每次傅意恒厚着脸皮来找陈旭,陈旭烦得不得了想发作的时候,傅意恒就会指着脸上那一小块没好全的伤,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
陈旭没了脾气。
得逞之后的傅意恒越发嚣张,经常借着这个理由占陈旭便宜,虽然每次都会被打的很惨罢了。
“我宝贝真厉害。”
傅意恒日常看陈旭打球。
安叙也在,那是他第二次看到安叙,也就是主上让他盯着的那个人。
平平无奇,也就长得好看点,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也不知道主上为什么对他这么用心。
“你怎么不去打球?”他问安叙。
“不想打。”安叙看了他一眼,缓缓收回目光。
“你别调戏安叙,小心他一会揍你。”风呇手里转着球,对傅意恒微微挑眉。
陈旭这时也结束了一局,略微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傅意恒自然理解他生气了,连忙过去哄人。
“我去个厕所。”
傅意恒立刻黏了过去。
安叙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肩忽然被人拍了拍:“你在这啊。”
“怎么了?”
“我新学了一首曲子,你要不要听听?”林纤纤笑问。
少年点头:“好。”
“你生气了吗?”傅意恒问。
“我上个厕所你跟着干什么?”陈旭不耐烦。
“你就是生气了。”傅意恒自动屏蔽他的问题,“我打听他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
“真的,我发誓,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
“那你喜欢哪种?”
“你这种的。”
陈旭压根不信。
“你们今晚是不是要出去?”他又问。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又是风呇告诉你的?”
傅意恒不说话,陈旭就当他默认了。
他们今晚接了个除灵任务,为了早点回家,几人决定翘课不上晚自习。结束之后就聚在一起吃火锅。
“好学生不和我们翘课,不然还能和我们一起吃火锅呢。”慕迹凡吧唧吧唧道。
“就是就是,拍个照片给安叙和洛澜看看。”风呇说拍就拍,还发了个朋友圈。
朋友圈刚发完没多久,傅意恒闻声而至,厚着脸皮坐到了陈旭身边。
“今天任务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陈旭今天心情好,没骂他,风呇当即感觉到了不对。
“难得啊,陈旭今天心情好。”风呇对傅意恒挑眉,“不喝几杯?”
陈旭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心情好和喝酒有什么关系时,他们几个已经喝上了,势必要把傅意恒喝趴下。
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他们没一个人喝得过傅意恒。
“……”
“真以为你们酒量多好?”
陈旭头疼,他因为每个星期打比赛身上有伤不方便喝酒,结果没拦下他们,现在除了慕寒城没人还清醒着。
“哥……放开我,我还能喝!”慕迹凡口齿不清的要去抢酒瓶,被哥哥一巴掌打在后脑勺,瞬间老实了,虽然还是醉酒的状态,至少不发疯了。
“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得回去了。”慕寒城道。
“好。”
时间是不早了,风呇有专门的司机来接,陈旭不担心,他头疼是另外一个。
傅意恒喝了不少酒,勉强还算清醒,他拍了拍男人的脸:“你还能走吗?”
“自己回去可以吗?”
傅意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
“那你家在哪,我给你打车。”
傅意恒说了个地址。
“……”
“妈的,那是我家。”陈旭又拍了拍他的脸,后者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了眼睛,似是睡着了。
“你这酒量也好不到哪去。”陈旭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带到了自己家。
看着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傅意恒,陈旭又去煮了碗醒酒汤给他,不管他喝不喝,掐着他的脸颊就往里灌。
“咳咳!”
“你是要谋杀亲夫啊。”傅意恒醒了。
“还装不装了?”
陈旭冷笑。
“你给我灌的什么?”傅意恒看着那一滩黄不拉几的液体,问道。
“找安叙要的中药,补肾的。”
“……”
傅意恒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忽然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