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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砚山哪里还敢再说什么,顾宛如如今已经惹恼了云家所有人,尤其是云老夫人和三房的。

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为了给顾氏腹中孩子一个名分。若那孩子真的旺他前程,那他在云家的地位可就不同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是云姝婉自己中毒了来陷害我,我和娘根本就没有碰到她。”

顾宛如急忙争辩着,她怎么不知道,云姝婉是在反其道而行之。

她在太后寿宴上利用宋莹贞给云姝婉下药,云姝婉躲过了,是来教训她的。

果然,云家的女儿都是有仇必报啊。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父亲呢也不必担心她们成为不了你的妻子和嫡女。母亲的意思,要父亲写下和离书,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云姝婧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极其清晰地落在几人耳中。

云砚山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和离。她敢和我提和离,我只是抬一个平妻罢了,她要与我和离。”

“善妒!我守了她十几年,抬一个平妻也不行。”

“善妒,父亲怕是忘了,你迎娶母亲时,说过什么话。”云姝婳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道:“你曾经许诺母亲的是,一生唯她一人。然而却背地里养了一个外室,她顾宛如比姐姐还要大一岁。你还要冠冕堂皇地把她们带回来,让我们成为了笑话。”

怎么不是呢,若是云砚山是过了纳妾文书把人带回来,那还是名正言顺。

可是却不是,他藏一个外室和一个私生女藏了二十年,置她们于何地,置林氏这个正妻于何地。

“顾宛如做了什么,父亲心知肚明了。你要知道,三叔与你,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任由顾宛如和顾氏欺负到婉儿妹妹头上,你把丞相府置于何地。”

“你明知姐姐的未婚夫是苏国公的世子,你还教唆顾宛如去抢她的未婚夫,甚至你还帮她。母亲病得如此严重,你敢说,你不知情,她们两个不知情。”

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算是彻底爆发了。云姝婳也忍不了一点,原以为林氏是被气倒下的,但是云姝婉带来了沈栖月为她诊脉。

林氏不止是病了,还中了毒。而且,是慢性毒药。没有几年,也断然不会成了这个样子。

两姐妹是何等精明的人,想必是云砚山做的手脚罢了。

“父亲大人也别太着急了,我已经让人去请祖母和族长的长老,请父亲移步祠堂。”

云姝婧看着云砚山,神情冷漠,也没有一丝的犹豫。

一个偏袒的父亲,也不配做她们的父亲。

原以为云砚山不爱和她们亲近,是本来便如此。但是见了顾宛如和云砚山的相处,她才明白。

不是不爱和儿女相处,而是,他不愿意和她们几个相处。

既然如此,她们也没必要尊敬这个父亲。

“你们两个,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待我告知你们祖母,让她把你们逐出云家。离开了云家,看看苏世子还愿不愿意娶你。”

云砚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姝婧和云姝婳就骂。

一旁的顾宛如和顾氏自然是坐享其成的,他们闹得越凶,对她们两个就有利。

和离了好啊,顾氏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和离了,云砚山就是她的了,她就可以当上云家的二夫人了。

她的儿女,就是嫡子嫡女了。她的如儿,也可以嫁一个好人家了。

“婳儿,时辰差不多了,请母亲一起到祠堂。”云姝婧也不和他争辩,和云姝婳说道。

云姝婳点头,带着丫鬟就走了。

“希望父亲不要耽误了时辰,让祖母和诸位长老久等了。”云姝婧的话轻飘飘带过,却让云砚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云姝婧走远,顾氏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又哭道:“老爷你何必呢,妾身只要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不需要名分。你这样落了两位小姐和夫人面子,怕是不好的。让你们夫妻离心,父女争吵,是妾身的不是了。”

顾氏一哭,云砚山也顾不上什么了,急忙宽慰她:“好了,不关你的事,是我执意要这样做。你跟我夫妻二十年,我自然要为你争取一些。再说了,我与林氏已然没有感情,她占着正妻之位,也无用的。我的心,是在你这里。”

云砚山这一番话,让顾氏心中窃喜。林氏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她。

很快,她就是云家的二夫人了。

祠堂里,上首坐着云老夫人,旁边坐着的,是云家的几位长辈,都是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而坐在云老夫人身旁的,是云氏一族的族长。

云砚山领着顾氏母女双膝跪在地上,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砚山今日之所以跪在这里,有一事想要母亲大人以及诸位长辈做个见证。”

“顾氏贤良淑德,不仅为我诞下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如今更是身怀六甲,即将再为我们云家添一位旺我云家的男丁。能拥有这样一位贤妻,实乃砚山此生之幸。”

“今日在此地,砚山请求,将我的爱女宛如记入家族谱牒,并将顾氏抬为平妻,如族谱,八抬大桥迎她入门。”

云砚山的声音坚定而诚恳,目光中都透露出对顾氏母女的深情与珍视。

然而这样的神情,却让人可笑。

“混账东西!”云老夫人先开口骂道,也不知是被云砚山的话气到还是骂他的原因,云老夫人的脸涨红,气得咬牙。

“林氏这个正室尚在,你要越过她去抬平妻。我看你真的是被迷的神魂颠倒,胡言乱语了。”

她怎么能不气,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她都无法去面对列祖列宗了。

“娶她并非儿子所愿,不过是母亲逼迫罢了。我与珍娘,才是两情相悦。若不是当初父亲阻拦,我该娶的应是珍娘才是。”

“云砚山!你摸着良心来说,当初娶染染难得不是你求到你父亲和我面前,又跑到林府跪了一天一夜,说永远会对染染好。你如今却跑来跟我说,你心悦的是别人,真是可笑。”

云老夫人被气得不轻,她倒是第一次见识到云砚山这么厚脸皮。

林氏在一旁,见着云老夫人动了气,急忙上前去安抚她:“母亲何必为了这种人动怒,我已经决定了,和云砚山和离。从此以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可惜,不能再做您的儿媳了,你对染染的好,染染都记得。”

林氏是真心地喜欢云老夫人这个婆母,不像别人家,婆婆总是对儿媳针锋相对。

云老夫人对她们这几个儿媳,都是极其疼爱,也不会说偏向谁。

因此,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也甚是融洽。

云老夫人拍了拍林氏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如此憔悴的面容:“委屈你了,染染。今日,母亲为你做主。”

“云砚山,事已至此,你既然这么想和离,那就随你所愿好了。不过,你的妻儿写入族谱这件事,不需要了。”

云老夫人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她的话却清晰地传遍在整个大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云老夫人继续说道:“今日,就请族长和诸位长辈在此为我这个老婆子做个见证。从今日起,将云砚山从我们云氏族谱中除名,我与他断绝母子关系。以后,他与我们云家再无瓜葛。然,二房仍然是二房,林氏也依然是我们云家的二夫人。”

云老夫人的决定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的心中炸响。

云砚山直接愣在了原地,全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母亲,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儿子。”

“你背信弃义,不配做云家的人。这么多年,你不思上进,林氏为你操劳半生,你给她下毒。苏世子是婧丫头的未婚夫,你还敢让顾宛如去勾引他。顾氏,借着她腹中孩子陷害婉丫头,你真当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云老夫人气得拍了拍桌子,让所有人都不敢乱说话。

看向云砚山的时候,他们眼里都是嫌弃。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在背后居然做这样的事。

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被逐出族谱意味着什么。

“行了,也别求情了,老身意已决,各位可有异议。”

“老夫人都决定了,我们自然不会有意见。”

“这样的人,不配在我云氏族谱上。”

“除名吧。”

“不!母亲,各位长辈,你们不能这样。我可是云家的儿子,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云砚山慌了,急忙跪在云老夫人身旁哀求道。

然而,云老夫人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云砚山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族谱除名,意味着,从今以后,云砚山就不是云家的人,和云家毫无半点关系。

顾氏的算盘打错了,她跟顾宛如面面相觑,甚至都不知怎么做。

出了门口,云砚山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老爷!您没事儿吧,吓坏妾身了。”顾氏一脸焦急地冲上前去,紧紧扶住云砚山摇摇欲坠的身躯,生怕他一会儿便跌倒在地。

而站在一旁的顾宛如,则是双眼含着泪水,轻声安慰道:“父亲,不必担忧。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四口便能堂堂正正地过日子了。我和母亲,也不再是无名无分了。”

她的声音充满着坚定与无限的温柔,企图在安慰云砚山。

不是她不在意,而是,顾宛如现在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云砚山看着她们两个,愧疚道:“让你们受委屈了,日后,我一定会当上大官,靠我自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要让他们后悔,后悔把我除名。”

云砚山恶狠狠地说着,似乎没有猜到这样的结果。但是木已成舟,他的决定,也不能更改。

…………

姚城,南临大军停歇了几日都没有动静。让裴煜辰也琢磨不透他们想要干什么,于是,他决定先行一步险棋。

“南临大军驻守在离姚城三百里外,却一直都未有所动。我们在城里的,自然也是出不去。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带一队人马,去探探军情。姚城主,你带兵在城墙之上守好。”

裴煜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再这样沉寂下去,恐怕会消耗士兵的锐气。

再者,越拖下去,便越不利。

“殿下说得在理,南临军迟迟未有动静,若我们不先出手,万一南临大军是在等援军,我们岂不是损失惨重。”

一位将军也觉得裴煜辰说得有道理,战场上,兵不厌诈,什么奇招都有。

他们也不得不防,因为他们不能退,退一步便是深渊。

“殿下,清羽和你一起去。”姚清羽站了出来,姚景和急忙制止:“清羽,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不要耽误殿下的计划。”

姚清羽才不干,神情带着肯定:“我才不会拖殿下后腿,姚城方圆百里之外的地方,谁能有我熟。”

姚清羽从小就长在姚城,附近有几棵树,什么地形她都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姚小姐了。”以国事为先,裴煜辰自然会考虑好。

“夜里出发,先回去准备吧。”说罢,裴煜辰先走了一步。

见裴煜辰离去,姚景和一脸无奈地看着姚清羽:“你这丫头,那可是太子,别乱说话,有点分寸。”

他也是担心姚清羽会拖裴煜辰后腿。

“哪里有乱说话,我说的都是实话。爹,你不懂,我跟着他去帮他怎么了。”姚清羽嘟嚷道,在场的都是她的叔伯长辈,也见怪不怪了。

“咱们清羽是长大了,情窦初开啊。”

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姚清羽这是喜欢上裴煜辰了。

这才想跟着他呢。

“清羽丫头用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啊。不过以伯伯的眼光看,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将来也会是一位好夫婿。”

“那是,清羽丫头的眼光,定然是最好的。”

“哎呀各位叔伯你们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说早了。”姚清羽被说得有些害羞了,急忙跑了出去。

“哟这丫头还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