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寻在外面,过来敲门,催她出去。
两人不能耽搁太久,苏眠扬声说,“快了,别催我,解决不好待会弄脏你车子。”
一句话,堵住厉寻后面的催促。
薄宴沉皱眉,大手捏住她,死死的不放开,借着灯光,看到她脸颊似乎还圆润了些。
他还担心她被劫走,蔺季松威胁恐吓,不给她饭吃。
苏眠没细说,“你都看到了,放心,我现在有个计划,蔺季松最看重他女儿,我会想办法知道蔺小姐的位置,以此来掌握主动权。”
“别轻举妄动,小心蔺季松狗急跳墙,”薄宴沉在她耳边叮嘱。
再次见到她,听到她的心跳,他甚至想就此把她带走的念头。
可是现在四面危机,没办法。
“厉寻是他父母收养的,而他父母为蔺季松做事,死因蹊跷,如果避免不了跟他接触,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件事。”
制造蔺季松和厉寻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内讧。
“那我有主意了。”在植入芯片之前,苏眠只要顺从就绝对安全,不代表她不能作妖。
薄宴沉深深凝视她,“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保全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苏眠仰头,“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出事。”
他精准地咬了下她的唇,轻轻厮磨,“好。”
“苏小姐,好了吗?”敲门声打断他们。
苏眠踮脚,狠狠吮了下他,然后推开他,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洗手。
她无声微笑,转身出门。
狭窄的卫生间里,只剩下男人极力克制而压抑的感情在来回拉扯。
……
一上车,厉寻皱眉,“你身上什么味道?”
男人的味。
苏眠笑笑,“你狗鼻子吗?还能什么味儿,屎。”
他板着脸,表情严肃,“从今天起,你要多加一门学业,专门学习礼仪规矩,蔺小姐以前是知名大学毕业,为人做事优雅端庄,而你,根本配不上她。”
“是啊,配不上,蔺老为什么非我不可?说到底,我比你重要,”苏眠笑笑,靠在车座里,侧头去看窗外。
二楼的方向,窗户已经关上,女孩抱着一篮子水果出现在视野里。
苏眠认出是临市的女孩,几小时前还问她怎么快速怀孕。
所以那个外来买货的先生,是薄宴沉。
她闭上眼休息,没有丝毫生气,只祈祷他能顺利完成任务。
厉寻被她气的呼吸起伏,目光森冷的看着她白皙侧脸,随后冷笑,果然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她方才的语气神情,跟薄宴沉如出一辙。
等手术做完,她还能这么猖狂?
回到住处,苏眠殷勤的跟蔺季松聊天,说违心话。
厨房里叮的一声,烤箱时间到了,她跑过去戴上隔热手套,从里面取出自己做的蛋挞。
她笑容清甜,“蔺先生,尝尝我做的。”
蔺季松知道她做违心事,仍配合地吃了一个,齁咸,
他皱眉,“小苏,你做的时候,按照流程顺序吗?有没有弄错什么。”
苏眠很坚定,“绝对没有,您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啊,哎,第一次就失败了,以后还是让刘师傅来吧。”
“没事,能吃。”蔺季松吃完,喝了几杯茶。
苏眠犹豫,小心翼翼地问,“其实我挺羡慕蔺小姐的,她有个这么疼爱自己的父亲,我呢,被亲生父亲算计,外面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
她说得酸溜溜,眼眶发红。
蔺季松安慰了几句,“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我会把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全部摆在你面前。”
她破涕为笑,上楼后,冷着脸擦干净眼角的泪。
洗了澡,苏眠穿得整整齐齐,从厨房端了碗滋补汤,去敲厉寻的门。
他还在办公,开门后,脸色微变,“今天戏演得过瘾?”
苏眠装无辜,“厉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来给你送碗汤,反正以后都要相处,我也不想让大家关系紧张,你怎么还误会人呢?”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厉寻定定看她。
苏眠笑,“送汤啊,乌龟王八汤,可补了,你喝完我就走。”
厉寻抱臂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招,完全没想到她把汤洒在他裤子上,烫得他皱眉。
激起他骨子里的暴虐因子,真是被烫疼了,他一把抓住苏眠的胳膊,看似是把她往外推,实际苏眠趁势肘击他腹部。
监控里,蔺季松看到这幕,皱眉,铁青着脸出来。
看到苏眠被厉寻压在身下,面容惊恐,显然受到惊吓。
他怒斥,“混账,你干什么?”
一年前让厉寻去追去苏眠是为了把她骗出国,现在,人已经在眼皮子底下,就不需要多此一举。
苏眠垂下眼睫,委屈的不发一语。
厉寻刚爬起来,裤裆还疼得厉害,就被蔺季松一巴掌打在脸上。
“出去,跪着受罚,”蔺季松声音森冷,眼底没有半点温情。
厉寻面无表情,去院内跪下,两个小时后,他膝盖疼得受不住。
小时候做错事,除了罚跪还会挨打,后背都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他成年后,蔺老就很少对他体罚。
刚才那一瞬,他又想到过去。
苏眠拿了个软垫,摆在他面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蔺老,你也会有正常的人生,亲生父母的疼爱,遇到心爱的女人娶妻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厉寻抬眸,问,“你想说什么?”
“梁教授跟着蔺老多年,你猜猜她意外地查到了什么?你的养父母死于谁手上,又是谁把你控制在身边,培养成一个棋子为他效命。”
苏眠一字一句,压低声音,“你认为的恩人,也许就是制造你所有困难的刽子手。”
她不知道厉寻的养父母到底怎么死的,只是骗他。
看出他眼底的犹豫,苏眠乘胜追击,“你有没有想过,蔺老去世后,他的产业到底会不会给你?之前你也听到了,他说会给我,他未来的计划,根本没有你。”
厉寻失笑,“你在跟我谈条件,苏眠,这段时间你都在骗我们。”
“我不想做蔺成敏,不想成为任何人,我只是我。”她神色坚定,清亮的眸子里,有着让人着迷的光芒。
难怪薄宴沉那么喜欢。
厉寻拉住她的手,把人扯进怀里,“蔺老计划没有又如何,到时候我娶了你,蔺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她皱眉,挣扎中,抬手打他半边脸,他回头,眼珠前一枚细针,差点戳进他眼里。
“抱歉,无论我是谁,都不会嫁给你,到时候,你下场只会无比凄惨,蔺季松会把你推出去挡枪,就像慈善机构那次,人命对他来说只是工具。”
苏眠起身,拍拍身上染的男人气息,“你考虑好,要不要跟我们合作,蔺季松迟早会败。”
“这么自信?”他跪在地上,勾唇笑笑。
“是,邪不压正。”
……
洪楼这边,货备好,薄宴沉跟金桑银货两讫。
但金桑忽然改变主意。
“我觉得价格不太行,九爷,我也不要多,现在市场紧俏,你手里这些是精面,到你手上翻几倍都有可能。”
金桑把玩手里的钞票。
薄宴沉将货交给邱长林,“价格定好的,你想反悔?”
“不是,你挣钱,也得让我们多吃点肉,还有,你身边的人,似乎少了几个。”
薄宴沉情绪淡定,不受影响,“人有三急,金爷这也要管着不成。”
金桑跟门边的马仔使了个眼色,马仔把那个女孩拎过来,“臭娘们,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女孩颤颤巍巍,盯着薄宴沉,“先生,先生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到薄宴沉的人去后山,不知道在找什么,她想活着,两头讨好,把这件事告诉了马仔。
薄宴沉喉结滚了滚,“金爷信不过杰昆?他跟你合作这么多次,t国那边三分之二的货都是从你这儿拿的,你不信他,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这些白花花的钱。”
“九爷,我就是信你们,才热情款待,但他妈你们骗我!”
啪的一声,金桑砸了桌上的酒瓶。
红酒逶迤在木楼,往下渗透,仿佛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