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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透出窗外影影绰绰,一直摇曳到后半夜方才停歇。

门外候着的几人都红了脸。

门内,夜半的呢喃,散落的酒盏,凌乱的红床,一地的狼藉,白帕上的点点梅花和浓云斑驳,无不在昭示着两人情投意合。

元曦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点点吻痕,着实有些欲哭无泪。

君子有度?

她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宋楚渝是君子,可是他属实无度。

他的唇从未离过她,直至最后一刻。

他就像一头狼,她是他嘴边的兔子,咬得她浑身酸痛,只等她求饶才肯松口。

怪谁?

怪他们都练武,体力极好,还是怪凤欢酒的止痛之效,让她沉迷于彻骨的欢愉?

怪宋楚渝昨日送来的书册?

或是怪他善用兵法循循善诱,带她起起落落,教她探究深浅,诓她反复辗转?

都不怪,他们两情相依,食髓知味本就是情之所至。

她坦然面对他的渴望和自己内心的悸动,但是她好累,她想将头靠在他臂膀中,却被他结实的手臂硌得慌,便又挪开半分,离他稍远些。

以为是个书生,没想到卸下衣裳却是一身坚硬线条,真真一头披着羊皮的豺狼。

未料他也没有睡熟,又伸出手将她捞入怀中。

“不舒服么?”他将她搂得更紧。

她垂下眼眸:“不是。”

“再来一次?”他睁开眼转向她,低声喑哑,桃花眸中尽是缱绻,还带着未灭的火光。

元曦瘪了瘪嘴道:“不要了,好累的。”

她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道:“你手臂太硬了,我要睡枕头。”

他低笑一声,抽出垫在她身下的手,也侧过身来,又伸出另一只手揽着她。

“如此你也不必枕着我的手臂了,我也能抱着你。”

“嗯……”她迷迷糊糊睡去。

宋楚渝轻轻吻了吻她的乌发,揽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心中尽是满足。

他珍爱这位与他势均力敌的王妃,爱她的正面回应,爱她的大大方方,爱她的一切。

旭日东升,鸟鸣声传入房中,元曦拼命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然她鬓角被轻轻擦拂,额角的粘腻少了些。

她睫毛轻颤,脸上的绯霞将散未散,为她拭面的手微微一顿,停了动作,却又吻了她额头。

元曦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她看了看眼前的红帐,又看了看床边坐着的人,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身在瑞王府。

“吵醒你了?对不住,还可以再多睡会儿。”宋楚渝温声道。

她摇摇头:“今日是不是要入宫?”

“是,方才辰时,巳时入宫即可。”

“那我还是动作快些。”她支起身子,却觉酸软无力。

宋楚渝揽住她:“可是太累了?勾住我脖子,我抱你过去。”

“那我也没这么无能。”她掀开被褥,手搀着他便下了床。

宋楚渝想象中的温情小意并没有出现,没想到她清醒和迷糊判若两人,一时有些无语。

元曦自己利索洗漱好,却见宋楚渝还在发愣。

“王爷怎么呢?”

她目光坦荡,一如平常,像是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很好,只有他一人还在怀恋,宋楚渝一时气结。

元曦看出他的不对,上回在客栈也是这般莫名其妙生气。

她想了想,又看了眼凌乱的床榻,一切了然。

她为他扶了扶玉冠,又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颈间呼气,娇声道:“夫君,怎么呢?可是喜欢这般?我没忘,可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

宋楚渝反手揽住她,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已然没有情迷模样,遂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是了,聪颖是她,敏锐是她,清醒是她,娇媚也是她,他本来喜欢的就是她。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好。我一早便整理好了,那便进宫吧。”

元曦搬到瑞王府,蔺九自然就回来了,有他打理,两边府邸的事务一切顺利,当然就早早备好了去宫里的马车。

马车上,宋楚渝突然想起那日未来得及和元曦说的。

“此次入选的六十余位妃嫔中,有一位是破格晋封的,那人许是你的旧识,是秦郁峥之女。”

“秦郁峥之女,秦菱?”

元曦微诧,她不太记得秦菱长什么模样了,却记得她的姑姑崔宜轩哭喊着说——

“这是最接近权势的一次机会了。”

“让仇人血债血偿。”

她一时有些恍惚。

芙蓉村究竟为何被摧毁,为了挖金矿。事关国策,芙蓉村惨案至今未公开真相。

她们表面上的仇人是李承栋,实际却是西陵人,这仇她们怎么报?

她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认得她?”

元曦点点头:“就是那时我同你说的,芙蓉村夫妇要找的那个女孩。”

宋楚渝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什么?那是秦家小姐呀。”

她坚定颔首:“就是秦家小姐秦菱。真正的秦菱因阴命被安置到家庙,随后病逝,因为崔庭芳曾陪伴过她一段时日,故而秦菱委托崔庭芳帮她尽孝。崔庭芳想获得更多权势,我到秦府时她正在为入宫选秀接受规训。但我没想到她竟入选了。”

她言简意赅,也没想过瞒宋楚渝。

宋楚渝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般弯道,却还是接了话。

“若是以往选秀,在八字这一轮就得筛下来了,现下却是入选了,还荣宠加身。”

元曦点点头:“因为秦菱是阴命之人,这便是皇上的目的了。不过……”

她浅浅一笑,看了眼宋楚渝,愣是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你想说我皇兄真倒霉,找了两次却都是被偷龙转凤的?”宋楚渝也揶揄起来。

“正是!”元曦拊手大笑,“天不如他愿。可你会告诉他吗?”

“为何要告诉他?”宋楚渝看她笑得开心,自己也很开心,“这不是我的事儿,我当然不管了。况且这样也挺好,免得他再大费周章害人性命。”

元曦也正是此意。

马车很快行至皇城,两人拂了拂衣摆便进了长秋宫。

长秋宫正殿中,太后也在翘首以盼。

远远的,她见着一男一女搀着跨进殿门,一时更加激动。

待人走近行礼,看见二人面色,她心下大定。

只过了一夜,二人气质却已卓然不同。

若说以往宋楚渝只是清润和煦,今日却没由来地多了几分潇洒和畅快。

太后见元曦次数不多,但对她的印象从来都是活泼俏丽。然今日却见她举手投足间有了一丝婉约温和的气韵,如同旁的高门夫人般,却也未掩盖她原本的清澈气质。

一夜之间两人像互换了气质一般,不用问便知为何。

太后连连称了三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