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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都不约而同地冷下脸来。

人一旦有了怀疑,剩下的就只是找证据了。

后山上,原本葬着尸骸的坟冢已被迁走,现下只剩一块墓碑。

元曦俯身查看,却见墓碑上只有一行刻得小小的生辰八字。

她将八字记下。

想为发妻换个身份,又不忍将发妻的名字写上墓碑,以至于妹妹无人祭拜。

该说汤庆易深情还是无情?

“呵,这还不确凿吗?待云遥的画像画出,便是他们祸乱后宫的证据了。”元曦嘲讽道,又问,“王爷常出入后宫,可能将她的画像画出,这样一来更快些。”

宋楚渝有些汗颜:“着实高估我了,我并不记得她长何模样。”

“那便只能等了。”

宋楚渝却换了个话题:“若推断正确,拘着的魂应当是真正的汤姝。可为何要将她的魂魄拘住?”

“大约是想易命吧,一个人的命数如何,与其生平是对得上的,特别是寿命。若是有人拿到汤姝的八字,却发现和现在贵妃的生平不一致,那很快便会被查出。若是将汤姝的魂魄封起,查不到她死或是生,便不好对账了。”

“如此说来,汤庆易还是懂点邪门歪道的。”

“左右不过就是那群西陵人帮他呗,如此腌臜的阵法也只有他们愿意布。”元曦神情莫测,“走吧,王爷,咱们先回客栈,不过就剩一幅画像了。”

云遥却没让他们等太久,次日一早,她便将画像送到了梦庭轩。

宋楚渝展开画像,上面女子的容颜比他印象中的年轻些。

“怎么样?是她吗?”元曦凑过头看了眼画像,“咦,怎么有些眼熟?”

“世上女子不过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无甚稀奇。”他至今很难理解为何皇兄会如此荣宠她。

两人就不再耽误,上了马车就赶回京城,临行前宋楚渝也不忘叫人保护好云遥。

“现下他们祸乱后宫的证据也有了,当年我祖父查到的便是如此吧,还未来得及揭穿,方府就没了……”元曦声音中有掩藏不住的呜咽,但还是尽快冷静下来,“但还不够,这只是他们谋害方府的动机,却不是证据,且还不知是谁动的手,就凭他兄妹,不对,他们夫妻二人,真的可以做到一夜之间将镇国公府杀尽吗?”

“你欲如何做?”

元曦看了眼记下的八字,同宋楚渝说了自己的计划。

姜舒快马加鞭,马车三天后便回到了京城。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人声鼎沸,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百姓们三人一团五人一簇地拥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些什么事情。

元曦掀起车帘,想听得更真切些。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昭告天下了,汤贵妃再度有孕,陛下龙颜大悦,要封二皇子为太子了!”

“那岂不是要给汤贵妃封后?”

“这是自然,先皇后薨逝多年……”

“别再议论宫闱!小心有人将你们抓起来!”

众人默了声响,不再谈论。

元曦放下车帘看向宋楚渝,宋楚渝果然一脸凝重。

元曦瞧了一眼天色尚早,问道:“王爷可要进宫?”

宋楚渝自是点头:“我进宫一趟。你若是想去王府,可在王府安顿……”

“不,我去梦庭轩等王爷。”

马车在梦庭轩停了片刻后,宋楚渝便径直去了宫内。

……

“皇上。”宋楚渝低头跪在御书房。

“此次出京方才去了十天就回来了?”大梁帝蹙着眉,语气中满是质疑。

“尚未完全入春,外头景致不好,过些时候再去。”

大梁帝低低“嗯”了一声。

“还未恭贺皇上再次喜得龙子,听闻皇兄要封贵妃为后……”

“宋楚渝!”大梁帝暴怒,“此事你无权非议。”

“皇上封后,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此事还望皇上慎重考虑。”宋楚渝低着头,但语气坚定。

“宋楚渝,不要得寸进尺!滚下去!太后也许久没见你了,莫要等她病入膏肓再陪她!”大梁帝语气冷漠,仿佛说的是一个无关之人。

宋楚渝拳头握了握。

皇帝又用母后威胁他。

“是。”他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大梁帝神色阴鹜望着他的背影,淡淡吐出两个字:“摆驾。”

候在一旁的佝偻瘦小的老太监耿忠问道:“皇上,是否摆驾飞燕宫?”

耿忠手持拂尘,声音尖细。

大梁帝默了片刻,道:“去长门宫。”

长门宫在宫中最偏僻的一角,未安排很多人伺候,平常也鲜少有人来往,一路上尽是萧索,但皇帝的步伐没有丝毫停歇。

每次来长门宫,大梁帝身旁就只带耿忠一人。

耿忠叩了叩长门宫的宫门,不久,宫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中年太监。

他并未抬头,直接跪下行礼:“恭候皇上圣驾。”

皇帝并未理他,径直朝寝殿大步迈去。

殿内物件不多,但干净整洁,就连床幔都华美如新。

殿内也不像殿外那般萧索,幽幽燃着的檀香给寝殿氤氲了些生气。

皇帝脸上的冷漠也淡了少许。

“江信做得很好,赏。”

“是。”耿忠应道。

平躺在角落里床榻上的女子听到声响,原本死寂的双眸闪过厌恶,她翻了个身,背对皇帝。

皇帝脖颈上的青筋跳了跳,望着床上已过了青春年华,却仍然风华依旧的女子,他的眼眸略过一丝动容。

“蕴宁。”

女子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朕久久不立皇后,你不知为何?朕求长生,却也求你长生,你怎如此无情?你若低头,朕便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做甚?你借我覆了方家,我以何颜面出去?我出去继续受你凌辱吗?尔等这般猪狗不如之人,也配居高位!该你断子绝孙!”

皇帝额上青筋暴起,翻上床榻掐住女子的脸:“断子绝孙?你不肯给朕生儿子,肯给朕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

女子嘲讽一笑:“就你这样的人,也配有儿子?”

皇帝暴怒,撕扯开女子的衣服,吻上女子的冷唇,女子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唇角渗出鲜血,却不停手中动作。

耿忠和江信退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