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栋!”宋楚渝呵斥一声,“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说的‘他’是何人,若是好好招认,本官求皇上对你从轻处罚。”
“嘿嘿嘿,他是仙人,尔等凡夫俗子懂个屁!”李承栋还在癫狂当中,已不复往日儒雅形象,但眼中的崇敬怎么都藏不住。
“他是天神,他超脱于这个世间,他要带所有天选之子往生。”
又指着宋楚渝和元曦:“尔等蠢货,不配听到他的圣名。”
“我不信,所有人都会死的,包括他,只不过是个会丁点法术的凡人。”元曦笃定地看着李承栋,又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他是骗子。”
“他不是骗子!”李承栋扑向牢笼,“他连方骞一家都能弄死,他法力无边,他不是骗子!”
“你说什么?!”元曦额上青筋暴起,突然冲上前越过铁牢的空隙扼住李承栋的脖颈。
宋楚渝听到镇国公的名讳时心头颤了颤,镇国公难道不是皇兄……
还未想太多,却见元曦眼眶红肿,眼中隐隐布了些血丝,手背的青筋也越发凸起。
她手掌下的李承栋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开始青紫。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狠辣的一面,心中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稳住心神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低声唤了她的名字:“元曦、元曦。”
她逐渐回过神来,但手掌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若是将他掐死,只怕想听的更听不到了。”
她蓦然松开掐住李承栋脖颈的手,李承栋瘫软在地,一个劲儿直咳嗽。
宋楚渝见她仍是面色铁青,上前关切道:“无事吧?”
元曦摇摇头,但眼中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活泼灵动,霎时只剩锐利和寒霜。
她又隔着牢笼一把扯住李承栋,将他拖到笼边:“你最好一五一十说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李承栋刚从阎王爷手里拿回命来,头脑也清醒了几分,支支吾吾说道:“大、大人,我是真不知啊!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每次都穿着个斗篷,戴着个面具,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果然是那群人。
元曦扯住他衣领的手又紧了紧,仍是淡漠语气:“那他是如何找到你的。”
“八年前,我老母病危,我心下烦乱得很,又加之要下乡寻访,到了芙蓉村时便想上山散散心。哪知那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出现在我面前,将我吓个半死。”
李承栋缓了缓心神,继续说道:“我正想逃跑,他却告诉我是他来帮我的,只要我配合,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不信,他直接丢了两锭金子给我,说我的脚下有更多金子,只要我敢拿,我就能拿更多。我母亲当时病危,我真的很需要银钱,鬼使神差地就信了他……”
“再后来,他就带我到地底下,果然如他所说,那里有好多金子。”
“后来,为了方便行事,我按照他说的,将芙蓉村铲平了。还在附近同坡村找了个胆子肥又滥赌的,让他把同村的都拉过来给我们干活。”
元曦一手扯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甩了他两巴掌:“为了你的私欲,你竟狠得下心搭上两个村上百条人命!你那老母若是知晓她将你养成这翻狼心狗肺的模样,到地下也不会瞑目!”
李承栋托着红肿的脸,咬了咬下唇。
见他不回应,元曦又问:“你们平日如何传递消息,在哪儿会面。”
“甚少会面,要见也是在地矿里见,那地矿得有法术才能进,我自己并不能进去,他们派了个会法术的守在那里,往日也是通过他传消息。”他不敢不答。
元曦猛然想起那日出来时未见他瘦小男子,便抬头问宋楚渝:“大人那日进矿井时可见有人?”
“未曾。”宋楚渝摇摇头。
“他们会飞天遁地,还会凭空放火,说了不是凡人,你们也不信。”李承栋插嘴。
“少废话!”元曦低声朝他吼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方……镇国公之事的。”
她还是难以亲口说出父亲的名讳。
“那人说我是天选之人,若我识趣帮他好好做事,将来贵不可挡。若我不识趣,他会像灭了镇国公府一样灭我全家,他是如此说的。”李承栋怯怯地抬了抬头。
元曦松开手转身走向案几,背对着宋楚渝,双手撑住案几,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肩膀有些颤动。
宋楚渝上前接着问:“采出来的金子运往何处?”
“运往……”李承栋正要回答,七窍却突然齐齐流出血柱。
瞬间倒地,两眼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