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这番话,陈平霜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由于心情过于激动,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起来:“不……臣妾并非此意……臣妾实在是……臣妾实在是欢喜至极,能见到皇上康复如初,妾身当真倍感欣慰。不知究竟是哪位太医妙手回春治好了圣上您的病疾,太医是否告知其中缘故?”
皇帝闻言微微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瞥了陈平霜一眼,随即便再次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回到面前的文案之上,并继续动笔书写起来。同时,他嘴里还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如此高兴,高兴到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
陈贵人面色惶恐,急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然而,皇帝却并未如往常一般即刻让其起身。倘若放在过去,陈贵人在行过礼后便会自行起立,但此时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情绪。或许是因为殿内异常静谧,静得让人感到窒息;又或许是由于皇帝始终板着脸,神情严肃而冷漠;亦或是她迟迟未能盼到高阳王平安获救的喜讯,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她不敢有丝毫动弹,唯有默默地跪在原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陈贵人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一声禀报:“启禀皇上,人已带到。”话音落下,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子。与此同时,身旁那位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迅速趋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住皇帝。随后,两人一同迈步朝外走去。
陈平霜满心疑惑,茫然不知所措。正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踏入屋内,来到陈平霜面前,轻声说道:“陈贵人,请吧。”陈平霜强忍着膝盖的酸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步履蹒跚地跟随在小太监身后走出殿内。
他们一路前行,仿佛没有尽头。陈平霜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终于,当他们走到一座高耸的平台时,小太监停下脚步,转身示意陈平霜登上高台。陈平霜心生诧异,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一步步走上台阶。每踏上一级,她的心都不由得悬起几分,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各种奇怪的念头。
缓缓地走到皇帝身后,她轻声说道:“皇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迟疑。然而,皇帝却并未立刻回应,他微微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竖在了自己的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低声道:“嘘。看下面。”
陈平霜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迈出脚步,朝着前方走去。当她来到高台边缘时,目光顺势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高台下方是一片宽阔无垠的空地,仿佛一块巨大的画布铺展在那里。而在这片空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人,宛如一颗黑色棋盘上的白子一般引人注目。
那个躺在地上之人的四肢和脖颈上均缠着几圈粗壮结实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则紧紧系在那人四周的几头高头烈马之上。
只见,那个人周围环绕着五匹高大威猛、气势汹汹的烈马。这些骏马毛色鲜亮,肌肉紧实,显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训练的良驹。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每一匹马上都端坐着一位身披战甲、头戴将军冠领的威武将领。那几头烈马不停踏步,甩头,蓄势待发。
这诡异的场景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陈平霜定睛一看,那是……那是……高阳王!!!陈平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喉咙干涩,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高阳王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被救出去吗?难道他们任务失败了?
皇帝冷漠地开口道:“陈贵人,认出那是谁了吗?”
陈平霜:“貌似……是高阳王。”
一旁的黑衣长衫出声打断陈平霜的话:“娘娘怕是记错了,这是罪臣官瑞,世上已经没有高阳王了。”
陈平霜:“……皇上带臣妾来此,是想干什么?”
皇帝不说话,就在这时,司仪大声宣布:“行刑!”话音刚落,五匹烈马同时发力,狂奔起来。绳索瞬间绷紧,高阳王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
“啊!!不要!!高阳王!!!”随着陈平霜话声落地,高台下的官瑞已经被五马分尸。
陈平霜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恶狠狠的盯着皇帝,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皇帝刺了过去!
皇帝侧身躲开了陈平霜的攻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恼怒。
“你竟敢行刺朕!”皇帝呵斥道。
那名黑色长衫男子飞扑过来挡下了陈平霜的刀尖,并将其制服。一旁的侍卫们迅速上前,将陈平霜捆绑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走狗!”陈平霜挣扎着,但她的力量远远不及侍卫。
皇帝冷漠地看着陈平霜,“你这个疯女人,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竟然敢刺杀朕。”
陈平霜怒视着皇帝,“你杀了他,我恨你!”
皇帝满脸怒容地盯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道:“哼,你真当朕不知晓你所做之事?告诉你,你宫外的那帮人早已命丧黄泉,一个不剩!朕今日特意将你带到此处,便是要让你眼睁睁看着官瑞是如何惨死的!”
陈平霜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官瑞无关!他对此一无所知!你为何要杀他!有本事冲我来啊!!”
皇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沉声道:“你觉得自己能够逃脱罪责吗?别妄想了!不仅是你,就连你的部落、你的父王,也休想幸免!你们统统都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乖乖等待着他们成为你的陪葬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