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岭的二当家的刘铁贵也认识白羽情。当他看到利剑刺过来时,身体往旁边一闪,同时,赶紧挥刀去磕碰那把寒光之剑。‘铛’声刺耳,铮然作响。
藏青锋上来得晚了一步,只看到一个面相憨呆,正处于犹豫不定状态中的三当家的陆碌碡。他也不作多想,双手挥着两把金光闪闪的双斧子,就劈头盖脸地砍下去。
陆碌碡本想趁乱回到老巢,骑着马从北关逃出去,没想到冲过来一些不要命的人。当他看到两把金斧子砍下来时,在求生欲望促使下,连忙向一边躲闪着。
一时间,整个一夫岭上,驮子道的两旁,就变成短兵相接的战场。兵器的碰撞声,人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贾义刀这时也率领着那些官兵冲了过来,没管这些正在捉对厮杀的敌我将领,而是按照包总管的指示,向那匪巢和丛林搜寻着。
洪天炮正和丰明烨战在一起,咬牙拼命坚持过几个回合后,就已明显处于下风。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做着最后的努力,挥臂将腰刀拼死横扫过去。
丰明烨不慌不忙,反手用宝刀向外用力一磕,只听‘当啷’一声,两把刀就碰到一起。
洪天炮武功并不高强,右手腕部被这强烈的振动所伤,一阵剧烈麻痛感由腕部上传着。那握刀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腰刀也就顺势往地上掉去。
丰明烨不等那张处于痛苦中的脸恢复原状,便挥手一个秋风吻叶,宝刀在触目不及中,亮锋一下子就展划出一个逐渐扩大的扇面半圆,这无情的刀锋快如闪电,向洪天炮的脖子砍去。
这些动作都是在瞬间完成的,也就是洪天炮的刀还没落在地上,那闪亮的宝刀就已经到了他的脖子处。随着‘唰’的声音响起,洪天炮这颗带着痛苦表情的脑袋,就首身分离,滚落在荒草丛中。
再看整个战场,石寒寅用脚踩着薄千书的一只胳膊,等着这个早已昏死过去的人醒过来。
那刘铁贵原本也不想抵抗,在几招过后,扔掉腰刀。被白羽情剑指前胸,背靠一棵老树,束手待擒。
陆碌碡已经被藏青锋追砍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竟然在后退的过程中,被一根枯木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藏青锋看到机会,不想吃上次和洪小炮战斗的亏,上前一步,举着双斧就要往下砍……
“住手,别砍死他!”丰明烨解决完洪天炮后,过来寻找全无妄。结果无意中发现了藏青锋的举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将这个杀人计划制止住。
全无妄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非常鬼,当他看到这个阵势时,知道败局已定,很难挽回。虽然黑灰着脸色和华正晨过着招,但是且战且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样才能脱身,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华正晨对这个三番五次挑拨是非的全无妄,简直是恨之入骨,加上前段时间在鸟石滩一战,让他跑掉,心里极其不痛快。他步步紧逼,由于自己使用的是‘乌金棍’,全无妄又专检树木密集的地方退,打得还是比较吃力。
全无妄在树丛的空隙中,突然,发现了丰明烨的身影。他心里暗自想到,完了,洪天炮这怂包,怕是已经踏上黄泉路,事不宜迟,赶紧跑,只好虚张声势地喊道:“洪大哥,咱前后夹击,灭掉这小子。”说着话,手还那么发狠使劲一比画。
这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话语,将华正晨的招式扰乱,手中的‘乌金棍’快速向前一点,做出一个防御动作后,不由得回头向后看去……
全无妄见招拆招,要的就是这短暂一刻的停顿时间。他立刻转身,运用绝地消遁术,三转四拐就向北关口跑去……
华正晨在回头中,只看到身后不远处的丰明烨,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就赶紧转过头来,但刚才还近在眼前的全无妄,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无奈之下,只好大体地确定着他逃遁的方向,快速穿过树林,顺着驮子道向前追去。
全无妄在林地里只是虚晃一枪,实际目的也是奔着这驮子道而来的。他沿着驮子道速度极快地向前跑着,刚跑到往匪巢走的岔路口时,正好看到有一个土匪骑着一匹马从里面逃出来。顿时,喜出望外,在左手抓缰拦住马的同时,右手那把腰刀一个饿蟒捕猎,就将那个自家的兄弟挑落在马下,接着便运用腾蛇乘雾的招式,窜上马背,就慌忙奔北关而去。
这一切,均被随后赶过来的丰明烨和华正晨看在眼里,但由于距离稍微有点远,加上手里没有远程的武器,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目送着全无妄跑掉。华正晨并不舍弃,起步就往前追去……
丰明烨赶紧一把拉住他,说道:“回来,你追不上他!”
被丰明烨拉回来的华正晨,眼睛看着即将消失在林木丛中的全无妄,不解地说道:“再不追,他就跑掉了,我去骑马。”嘴里说着,起步就要往南关走。
丰明烨赶紧制止着:“等等,他现在往北跑,这是死路一条,是不会跑出咱们手心的。现在咱们主要任务,是将这里的土匪全部清除掉,换上咱自己的人来把守着这个一夫岭。”
“好的,我听从师父的吩咐。”刚起步的华正晨,只好停住脚步。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为全无妄再次逃脱,在悔恨中默默自责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清剿,一夫岭上的土匪已经全部剿灭。除死伤和极少部分逃跑之外,光缴械投降的就有四十多个。
丰明烨和包全在匪巢的大院子里,将大部分人马聚集起来,简洁明了把任务逐一分配下去。那些伤的,不管是土匪还是官兵,由隋兴和藏青锋带领着一部分官兵看守着,让大部分被俘的土匪抬着回到栾家川去疗伤。让石寒寅带领着一部分官兵,还有一些被俘的土匪,赶紧骑马去宝石河矿区,将那里接管过来。
这一夫岭是个关键的地方,指派由华正晨和陆征率领着一些弓箭手和部分官兵,还有少部分的土匪在此守卫着。在把守关口的同时,还需严加看守着洪天炮遗留下的两个压寨夫人,还有那两个二、三号人物,刘铁贵和陆碌碡,外加一个狗头军师,薄千书。再就是,将那些战死的土匪,就地掩埋,让其不暴尸荒野。
丰明烨和包全则带领着白羽情、贾义刀,还有要回梦源镇的卜酒料,再带少部分精壮的官兵,骑马赶紧去追击逃掉的全无妄,尽快一鼓作气擒获这个恶贯满盈的大祸害。
全无妄从一夫岭北关口仓皇逃出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前跑去。他对这条路非常熟悉,知道这上面的冷水沟,有一处源海城三大首富之一单喆开的伐木场,想到那里弄一张小木排,顺源江漂流过一夫岭,再另做别的打算。
可是马匹并不能不间断地奔跑,再说从一夫岭到那冷水沟,也不是一个白天就能到达的。他一路疲于奔命,在路过鸟石滩不久后,已经是人饥寒,马疲乏,天边的夕阳也滑下西山。
全无妄勒缰停住已经快要抬不起蹄步的马匹,抬头看着西边天空仅剩的几片橙红色晚霞,不免心头涌上一股苍凉感。在这有些稀疏的树林子驮道中,面对着毫无人烟的茫茫荒原,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现在唯一的生存希望,便是人马都填饱肚子。
全无妄为了不留痕迹,跳下马来,向后观望片刻,便牵着马,小心翼翼离开驮子道,向一片更为稀疏的林地走去。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在这草深树木稀少的地方过夜才安全。他顺手将马匹拴在一棵小树上,让那匹抬不动蹄子的马吃点草休息一会。
当全无妄看着马儿贪婪地掠食着,那高矮不一的荒草时,自己本来就已经处于饥饿状态,由于条件反射作用,现在饥饿感更加强烈起来,恨不能和这匹马儿一样,来上几口青草过过瘾。但不经意间,数只晚回的鸟儿,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他如同猫抓老鼠一样,匍匐在蒿草丛中,眼睛紧盯着林中蒿草的一棵小树上的两只山鸡。他锁定目标,悄悄将腿上的匕首抽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将匕首甩出,黑气与寒光一瞬间飞向那只山鸡的后背。那山鸡毫无防备,一下子被击中,掉落在蒿草丛中。
面对着掉落的山鸡,全无妄长吁了一口气,感叹天无绝人之路……他靠着丰富的野外生活经历,采用茹毛饮血的远古之法,勉强填饱了肚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丰明烨和包全带领的人马,经过一路追击,也赶到了鸟石滩。由于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虽然没看到全无妄的踪影,但偶尔路上出现的蹄印,还是可以透露出其人马行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