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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没再回清水村,直接从县里出发了。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两天半的时间,足够到南州府。

而因为这次有路玄,黎语没再找商队。

正午时,三人从黎记食铺出发,路上黎语和路玄轮换着驾车。紧赶慢赶,八月初八申时一刻看到了南州府的城门。

到底是三年一次的大考,城门口都是背着书箱的学子。

有的大概行了很远的路,衣服和鞋子都磨破了,满面疲惫。

黎语唏嘘不已。

在这古代,若家中没有银钱,考科举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意志坚定一些的或许能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些话勉励自己,而意志不坚定的估计连童生都考不上,毕竟读书的花费太多了,若是碰到见利忘义的夫子,仅束修一项就能难死人。

*

城内和城门口差不多,随处可见应试的学子,黎语没多看,让路玄直接驾着马车去白鹤书院。

“二嫂,我们不先去找客栈吗?”韩小梅看着那么多的学子有点焦虑,三哥的对手好多啊!

黎语道:“我借用了花老板家的院子,咱们不用去客栈,现在先去白鹤书院把你三哥接出来。”

韩小梅震惊,“二嫂,你何时借的?”

“四月份来的那次。”黎语朝白鹤书院的方向望去,她怕韩铮应试期间吃坏身体,四月份拜访花老板和花夫人的时候,请花老板提前一个月帮她租一套带灶房的院子,哪怕贵一些,结果花夫人说她家有空的院子,可以直接给她用。

用花家的院子肯定比用别人的房子更让人放心,于是黎语没跟花夫人客气,直接接下了写有地址的字条和钥匙。

*

白鹤书院。

四儿站在门口不住转圈圈,边转边嘀咕:“明天就开考了,她们怎么还没来?”

韩铮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被他晃得眼晕,按住眉心道:“你先别转了,二嫂和小梅就算不来也无妨。”

乡试时间太长,二嫂她们过来只会为他担心。

相比着让她们整日难安,他更希望她们能安安心心的。

*

第一场考试是三天两夜,要带的东西不少,韩铮把黎语过年时给他买的小薄被找出来,准备带到考场上。

这时,他的同窗封辙进来了。

“韩铮,你的东西收拾好没有。”看到桌上的被子,他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捏起被面感叹,“这种棉布比我平时见的棉布细多了,韩铮,你何时买的,也不跟我说。”

窗户边桌子上的毛笔被风吹的快掉到地上,韩铮走过去放好,回头时道:“这是我二嫂买的。”

封辙感慨道:“有个嫂嫂真好,不像我,爹娘到不了,只能背着旧被子去考。”

这话不怎么好听,韩铮皱眉,想让他住嘴,这时,门口的四儿一声惊呼:“黎老板,你来啦!”

韩铮一愣,快步走出去。

黎语先看了看韩铮的脸,见他面色红润,稍稍放心。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走近后问。

“还剩一点,二嫂你先进屋里坐,我很快就好了。”黎语嗯一声,抬脚往屋里走,而在这时,她才发现有外人在。

“你是……韩铮的同窗封辙吧!”

封辙直勾勾的地看着黎语,听她问话,殷勤道:“对,我是封辙,韩铮嫂嫂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黎语勾唇,笑意却没达眼底,“韩铮还在忙,暂时顾不上封学子,你看你要不先回去,等乡试结束后再与韩铮闲聊。”

封辙脸色一变。

黎语笑眯眯地看着他:“到时候我让韩铮请封学子到醉香楼吃饭。”

听到醉香楼的名字,封辙笑起来,“都是同窗,用不着去醉香楼那种地方,街边的小摊子就可以了。”

说罢,他背着手,喜滋滋的走了。

黎语等他转弯后,进屋问四儿:“我来之前他就在吗?”

“在,他还摸了你给韩铮哥买的被子。”

黎语走过去看看被子,再看看外面的天,道:“先把被子带上,咱们先去住的地方。”

*

韩铮一出书院,就看到了等在车前的路玄。

他以为是别人家的马车,不料看到他们后,路玄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二嫂,他是你们这次找的马夫?”韩铮的眼神蓦地变得犀利。

黎语失笑:“不是,是咱们家的护卫,我半个月前写信不是告诉你了?”

韩铮:“……”二嫂没写年龄,他以为护卫是个中年汉子,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路玄做事尽职尽责,虽然年轻了些,武功却不错,你放心吧,他会保护好我和小梅。”黎语拍拍韩铮的肩膀,“你这几天什么也别想,安心考试知道吗?”

韩铮慢慢把视线从路玄脸上收回来,应了一声好。

*

花老板家的小院离白鹤书院不远,黎语上次来南州府时去过一趟,于是熟门熟路地带着几人过去了。

她想花老板可能会提前找人帮忙把院子打扫一下,不料花老板不但找人打扫了,他和花夫人还直接在小院里等着。

看到他们,两人一起迎了上来。

花夫人拉住黎语的手,“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正要让老爷去书院看看是什么情况。”

黎语不好意思道:“我从家里出发得晚,让你们担心了,真对不住。”

“到了就行。”花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接着拉黎语进灶房,“我不知道你想做哪些菜,就随便买了几样。”

黎语看去,便见灶房中搁了四个竹篮,每个篮子里都是菜。

肉和面则放在案板上。

她竟然连这一方面也想到了,黎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想了想,她道:“等明日韩铮进了考场,夫人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给您做。”

“可以。”花夫人笑起来,“你到时候可要把拿手的好菜做出来,现在你就先安排明天韩小哥考乡试的事。”她顿了顿,朝花老板喊道:“老花,我们走啦!”

*

黎语把花老板和花夫人送到了巷子口,看到他们走远了才返回小院。

小院有三间卧房,韩铮一间,路玄和四儿一间,黎语和韩小梅一间。

韩铮的东西还是有点乱,他打算搬到卧房里再整理一下,黎语却拦住了他。

“我这次给你带了衣服和被子,你要不要穿着新衣服,带着新被子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