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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几个是村里的妇人,她们焦急地看着黎语,问她是否知道青州府的情况。

“都出去快半个月了,也没信传来,我每天都吓得睡不着,生怕出事。”

“可不是,我整夜整夜做噩梦,听说叛军杀人不眨眼,有好多人都被他们杀了!”

“修文媳妇,你跟县令夫人关系好,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吧。”

“你能不能想办法问问,看看我家当家的是否好好的。”

黎语:“……”其实她并不比大家知道的多,除了胜利和战败,其他的重大消息根本传不到江阳县,也传不到她耳边。

但看大家都着急,她也只能说几句,“村里那些大哥的消息我不清楚,也没办法去问,战场上几万兵,战事紧张,根本找不到人帮忙。

不过有一件好事,两天前,秦老将军的孙子秦小将军带领军队打了场胜仗,把叛军从青州府城下赶到了青州府外四十里,将士们士气大涨,想来这场仗很快就能结束。”

听到打了胜仗,几个妇人稍稍宽慰。

跟黎语告别后,她们结伴离开。

走到半路,其中一个妇人突然道:“刚刚你们有没有发现,修文媳妇是和一个男子一起回来的?”

其他妇人:“好像是,莫非是她新找的汉子?”

几人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修文媳妇家有陌生男人,这是个稀奇事,得赶紧传出去。

*

黎语才送走一波人不到两刻钟,新的一波人又来了,还好,这次是吴婶她们。

她先安慰了家中有人去青州府的周青荷刘桂兰几和韩母几人,接着问她们来意。

吴婶悄咪咪地往屋里瞅,“修文媳妇,听说你带了个男子回来。”

“是不是你找的夫婿?你放心,即便你再嫁,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你还年轻,用不着为修文守寡一辈子。”村长媳妇轻松拍拍黎语的肩膀,眼神也往屋里飘。

黎语看看其他人,嗯,很好,大家都在看屋子。

还是解释一下吧,黎语把路玄叫出来,把他的身份说给众人听。

得知他只是护卫,吴婶几人不免失望。

修文媳妇一个人操持生意太累了,她们都希望有个人来帮她,结果是个护卫。

算了,护卫就护卫,好歹能保护人。

*

黎语请几人喝了一杯茶,讨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到这时她才知道,在她忙碌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最开始的几天,吴婶他们每天都在镇上卖点心。

“我们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而且闲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索性忙起来。不过最近的米面油糖都贵,按以前的价格挣不到多少,我们便都涨了一文钱。”

黎语点头:“是该涨一涨,以后粮食价格降下来的时候我们再回到原价。”

*

不知不觉到了午时,黎语送走吴婶几人,关上院门准备做面吃。

韩小梅看到她拿面盆,立刻把今早在县里买的菜找出来,搬个小板凳,坐在阴凉处择菜。

路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无措地站在那里,瞪着狗狗眼,瞧着有点可怜巴巴。

黎语被他逗笑,指着灶房里的木桶道:“隔壁院子有井,你帮我再去打一桶水吧。”

路玄二话不说提着桶走了。

*

黎语做了鸡肉面片汤。

在面里加上鸡蛋和盐揉成团,然后用擀面杖擀成大的面皮,最后叠起来,切成小片。

之后起锅烧油,放入葱姜蒜和花椒,爆香后加入鸡肉,炒到差不多熟的时候,加开水煮两刻钟,最后放面片和青菜。

她根据昨晚上路玄的饭量做的面,结果居然不够,她吃一碗,韩小梅一碗,剩下的三碗被路玄吃的一干二净。

路玄也意识到自己没收住,不好意思道:“黎老板,对不住,你做的面特别好吃,我……”

“没事,你该吃就吃,我们家不缺这点面。”黎语摆手,“而且你只有有力气了才能保护我们不是吗?”

路玄眼里的局促一下子消散了。

他坚定道:“黎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们受伤!”

*

路玄的出现在村里引起了一番讨论。

一开始有人想说两句不好听的,但是在看到路玄随便挥了几剑,就把从山上跑下来的一只发疯的野猪杀死后,通通缩起脖子闭上了嘴。

黎语很是满意,同时决定自己也系统地学学武术。

*

虽然在打仗,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黎语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照常开始做卤肉。

她不放心韩小梅和李静柳两个在镇上的食铺,便改了售卖方式,一天在镇上卖,一天去县里卖。

其他几个镇的掌柜听说她回来了,果断跑来继续定肉。

不过大家定的都不多,时局不稳,百姓都不敢随便花钱,那些家境一般和家境穷苦的的,更是不敢轻易买贵的东西吃。

黎语能够理解,主动根据需求削减或增加分量。

*

七月上旬,秦小将军带着兵士们又打了一场胜仗,将叛军逼退到与青州府距离不远的罗起县。

中旬,军队一鼓作气,继续攻打,短短三日,便拿下云起县西面的天寒县、天元县和南边的南山县。自此,整个青州府还剩三个县城在叛军手中。且这时,叛军还剩不到两万人,秦小将军这边则增加到了六万人。

击败叛军,指日可待!

消息传到江阳县,黎语的卤肉重新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态。

大家都开心,愿意买些卤肉回去庆贺。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转眼便到了八月初三,这日中午,青州府传来新的消息,只剩下不到一万人的叛军降了,县里去打仗的兵士们即将归来。

消息一出,全县轰动。

一路走过去,每个人都是笑脸。

初四这日,黎语在县里卖卤肉,早上她才到,买肉的队伍便已经排了二十多米,妇人们攥着钱袋,一边跟身边的人互相道喜,一边看着前面的动静,生怕到她们的时候卤肉没了。

他们的夫君或者孩子去打仗,好不容易归来,可要好好补补。

黎语早猜到将士们归来时会出现这种情况,做了充足的准备——今日的卤肉量是往日的三倍还多,所以还算够卖。

初四傍晚,大批兵士到达江阳县,一时间,各处都是哭声。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因为并非所有人都平安归来,有的人缺了胳膊,有的人断了腿,也有的毁了容,更有甚者尸骨无存,长眠在青州府。

清水村的几个倒还算幸运,没有丢命,也没有变残,但是一个个都受了伤,需要静养。

*

八月初五,八月初六,卤肉销量依旧居高不下,黎语却顾不上了,初六这天卖完后,直接在铺子门口放了个暂停售卖卤肉的牌子。

有客人不懂黎语的行为,问道:“黎老板,这两日生意正好,你为何停了呀!”

“因为我和二嫂要去南州府,我三哥要参加乡试了!”韩小梅抢答。

黎语点头。

客人一愣,随即祝福。

没人不爱听好话,黎语笑着应下。

初九就是乡试,为期九天,她必须去南州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