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想通,林婉清便不再自我折磨,她一脸淡然,平静地吩咐:“春梅,我肚子饿了,摆膳吧。”
“是,夫人。”春梅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夫人,让奴婢扶您过去吧。”春桃本想斥责钟离雪几句,可一想到自家夫人如今的艰难处境,那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嗯。”林婉清微微点头,轻启朱唇应了一声,素手抬起,任由春桃将自己搀扶起来。
此时此刻,林婉清内心感慨万千:女人若是无法得到丈夫的欢心与宠爱,就算丈夫地位尊崇、权势滔天,那又与自己有何干系呢!
钟离雪一个小妾不将自己这个正室放在眼中,倚仗的不就是侯爷对她的宠爱吗?
好在自己已经接受这一现实,不然还指不定怎样伤心?
收拾好心情,林婉清默默用过早膳,就回房午休了,她要吃好,睡好,才有精力应对钟离雪的出招。
正在熟睡中的林婉清,隐约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声音时高时低,但她实在太困了,只觉得那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人心烦意乱。
“侯爷都已经到门口了,林婉清这个贱女人居然敢不出来迎接,简直胆大包天!\"”突然,一个尖锐而又陌生的女声响彻整个房间。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将林婉清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起来,并迅速掀起床帐向外张望。
当听到“侯爷”两个字的时候,林婉清的心跳陡然加速,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因惊吓而加快还的心跳,然后大声呼喊道:“春桃、春梅!”
尽管外面依旧喧闹不堪,但春桃和春梅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房间。她们来到林婉清身边,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夫人,侯爷陪钟姨娘一同过来给您敬茶。然而,钟姨娘知道您仍在午休,便开始大吵大闹,甚至指责您不懂礼数。”春桃一边小心翼翼地为林婉清梳理着头发,一边简明扼要地汇报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春梅,可有给侯爷和钟姨娘奉茶?”林婉清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婉转如黄莺出谷。她蛾眉轻蹙,美眸流转间透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一旁的春桃低眉顺眼地答道:“回夫人的话,还未曾。”
林婉清点了点头,轻声吩咐道:“那你去吧。记住,要恭敬些。”
“是,夫人。”春桃福了一福,领命而去。
待春梅离去,林婉清转头看向春桃,缓声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还未给侯爷和钟姨娘奉茶?”
春桃面露难色,赶忙回道:“夫人息怒,并非奴婢们不愿奉茶,实在是那钟姨娘……”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钟姨娘一来便吵闹不休,奴婢们本想请她至花厅稍作歇息,再奉上香茗,但她执意不肯,非要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指责夫人您不懂礼数。”
说罢,春桃偷偷抬眼观察着林婉清的神色,见她并未动怒,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快快快!赶紧把头发梳好,可千万别让侯爷等得不耐烦了!”林婉清一脸淡漠地催促道。
要知道,连钟离雪那种人她都惹不起,更别提那个掌握着她命运、能决定她去留的帅疾胜了。这一对无耻的狗男女,都是她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遵命,夫人!”春桃毕恭毕敬地回应后,手上的动作立刻变得更快了。没过多久,仅仅只用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便将林婉清打扮得端庄得体、整整齐齐。随后,林婉清朝门口走去,踏出了房间。
看到林婉清竟然身着那妖艳如桃花般的衣裙出现,那端庄高贵的仪态,宛如世家夫人般的作派,直看得钟离雪妒火中烧,双眼猩红。
本来这安远侯府的主母之位,理应是她钟离雪的,却被这个低贱的商户之女给霸占了。
老夫人亲自求娶又如何?还不是入不了侯爷的法眼,在外人面前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今日,她定要将本属于她的一切,从这个低贱的商户女手中抢夺回来!林婉清,你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此时,林婉清看到帅疾胜和钟离雪犹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般并肩站在院子里,她赶忙收敛心神,站在门口处朝着帅疾胜行礼:“妾身见过侯爷,侯爷突然大驾光临,妾身未能及时出来迎接,还望侯爷恕罪!”
“林婉清,你这是何意?莫非是在指责我与侯爷不请自来?我虽为妾室,你说我无所谓,可侯爷贵为安远侯府的主人,你竟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指摘侯爷,难道你压根就没把侯爷放在眼里!”
林婉清的话音刚落,钟离雪便如毒舌般尖锐地反驳起来。
林婉清微微皱眉,抬起眼眸看向帅疾胜,果然,看到帅疾胜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如乌云密布般黑沉,眼中更是流露出对她的强烈不满。
“妾身岂敢啊!只是妾身今天早晨在花厅等待钟姨娘足足有一个上午之久,但却始终未见钟姨娘到来。妾身原本还寻思着,或许是因为钟姨娘昨晚侍奉侯爷过于辛劳,导致今早无法起身,甚至今日都可能不会前来了。于是妾身用完午膳后,便自行歇息去了。”
然而,林婉清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钟离雪便再次恶狠狠地诬陷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妇!你竟敢妄言王爷白日宣淫,可知此乃何等大罪?”
面对钟离雪如此狠毒的污蔑,林婉清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钟离雪不过是依仗着帅疾胜对她的宠溺,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罢了。
而钟离雪之所以会这样做,林婉清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无非就是为了争夺这安远侯府主母的宝座而已。
她本还想着就算不能与钟离雪和平相处,但也不至于水火不容,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想着容下她。
而她名义上的丈夫却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一名妾室在她面前作威作福,这不是妥妥的宠妾灭妻,是什么?
哦,她都给忘了,帅疾胜本就打算用善妒的名义休了她,今日会这样对她,也是情理之中,是她自己蠢,心中竟还存着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