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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对着裴定骁眨巴眨巴眼睛,目光稚嫩且无辜,格外惹人怜。

裴定骁垂眼不语,拍了裴铮的屁股一巴掌。

“谁敢行刺朕?!”

裴铮惊坐起,捂住屁股凶狠地扫视四周。

看到裴定骁后瞬间就蔫儿了。

“皇叔,您无缘无故打我干嘛?”

裴定骁将银耳莲子羹推过去,‘温和’道:“陛下饿了,用膳吧。”

“皇叔……”裴铮感动得心都化成了水,眼中含泪激动地看向裴定骁,“您从未主动喊我用过甜羹,之前我忙中偷闲吃糕,您还打我屁股了。”

裴定骁:“快吃。”

裴铮深知这是要他闭嘴的意思,笑着摸摸后脑勺,欣慰道:“多谢皇叔如此关心朕,但朕现在不饿。”皇叔还是很在乎他这个宝贝侄子的嘛。

“不。”裴定骁语气坚定,“陛下饿了。”

裴铮还以为是皇叔没听清,“朕不……”

余下的话在接触到裴定骁森冷的目光时哽住,“对对对,朕饿了。”

唉,皇叔的爱可真是霸道啊。

他刚准备拿起调羹喝,裴定骁将碗按了下去,淡淡吩咐宫人:“验毒。”

裴铮惊愕地睁圆眼眸。

“皇叔,您都不知有毒没毒就给朕吃?!”

果然,这份叔侄情谊还是异常脆弱。

裴定骁不看都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如往常一样未曾理会过。

宫人拿着银匙放入羹中。

又盛出一小碗亲自试毒。

确认无毒后才毕恭毕敬地退下。

裴铮喝了一口,拧眉。

“怎么那么甜,御膳房的手艺下降得那么快吗?看来要换一批新的了。”

裴定骁但笑不语。

长宁候在身侧屈辱地捏住衣摆。

她忙活了许久才做出这碗色香味俱佳的甜羹,却怎么被处处嫌弃了?

她嗫嚅道:“皇帝哥哥,这碗甜羹是长宁做的,皇帝哥哥不喜欢?”

裴铮小声逼逼:“怪不得那么难吃。”

长宁的牙齿将下唇咬得苍白。

“皇帝哥哥不喜欢的话,长宁回去继续精进。”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踉踉跄跄往外走。

腿脚好似生了什么毛病,走路时身体不平衡,摇摇晃晃的看似要倒。

“你腿怎么了?”裴铮随口问。

长宁惊喜不已,跌跌撞撞回过神来。

“皇帝哥哥发现啦?”

裴铮:……你动作那么夸张,我想不发现也难啊。

“嗯。”

“多谢皇帝哥哥关心。”长宁惊喜的神色转为落寞,“就是从天上摔下来砸到腿了而已,太医说骨头损伤,嘱咐长宁必须卧床静养,养个一年半载,若是轻易动腿难保会留下后遗症。但没什么事的,给哥哥和皇叔送甜羹更重要,皇帝哥哥不必记挂。”

裴铮:你这说的好像自己已经残废了,我能不记挂记挂吗?

不过他有些好奇是谁弄伤的太后侄女,这么想便这么问出了口。

谁知长宁胆怯地连连摇头。

“不能说的。”

裴铮本就是小孩,她这般讳莫如深的模样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到底是谁?别让朕问第三遍。”

长宁轻轻打了个抖,怯懦地看向裴定骁。

小声道:“是蓁宝妹妹。”

裴定骁眸色一沉。

裴铮更是惊讶,“蓁宝打你?怎么可能?”

蓁宝只会对他下手那么重,怎会无缘无故把长宁打得断了腿。

长宁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裴铮烦道:“朕和摄政王欺负你了?”

长宁吓得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那你这副卑怯的模样是故意做出来的?”裴铮语气不善,“再不说就不必说了。”

长宁着急忙慌道:“是长宁先前得罪了蓁宝妹妹,想同她和好,但是长宁不会说话,又惹恼了蓁宝妹妹,妹妹天生神力,不慎将长宁掀飞,因此摔伤了腿。”

说完,又及时补充:“长宁没有怨怪妹妹的意思,陛下不必为了长宁伤了和蓁宝的兄妹情分,长宁自己去太医署治疗便好。”

她说得很是得体、很是为裴铮着想的样子。

见到裴铮焦急不已的模样,长宁很是得意,还不等她再诉说自己的可怜,裴铮就猛地打断她:“蓁宝把你掀飞了,她的手没事吧?!”

长宁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牙道:“蓁宝妹妹洪福齐天,自然无碍。”

她的腿都这样了,裴铮还有心思关心叶宜蓁的手,看不到她已经瘸了吗?!

叶宜蓁是裴家血脉,皇帝和摄政王的亲人,关心叶宜蓁是没错,可这也太过偏爱了吧。

她抿抿嘴,有些委屈。

裴铮刚想说几句安慰的体面话,却被裴定骁制止,端起羹碗朝长宁掷了过去。

长宁见状,惊恐地往侧边跑了几步躲开瓷碗。

啪!

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长宁满头雾水,刚想问裴定骁为何突然发难,就看见了裴铮黑沉的脸色。

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遍体生寒。

裴铮沉声道:“你不是说伤到了腿,朕方才见你躲碗的时候,跑得挺矫健啊。”

扑通一声,长宁双膝跪地。

“长宁……长宁……”

她疯狂思考该如何辩解,就听裴定骁淡声道:“下去领罚,再有下次,驱逐出宫去护国寺与你姑母为伴。”

裴铮急急道:“领掌嘴四下!”

长宁眼眶通红,忍住眼泪不哭。

“长宁谢主隆恩。”

“他们就把你打成了这样?!”长宁的叔叔周小国舅抚摸侄女肿胀的脸颊,满眼都是心疼,“你为何要欺君?若是将真实情况告诉陛下,陛下兴许会为你做主,你说了慌咱们就不占理了。”

长宁躺在寝宫的床上,两眼都哭肿了。

“告诉陛下又如何,她是陛下的亲妹妹,陛下不会站在我这边的。”

周小国舅更是不解,“那你为何偏要凑上去告叶宜蓁的状呢?”

长宁一把抹掉眼泪,笑道:“叔父,我被宦官掌嘴的时候就在宫道中央,宫中上下都已知晓明明是叶宜蓁欺负虐打我,领罚的却成了我,我因摄政王之女蒙受了不白之冤。”

她眼中闪着不似正常年纪的精明,“若是文武百官晓得此事,还会同意让叶宜蓁这种作威作福的孩子入皇室玉碟,当我大景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