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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空气清新。

今日一早郁夏就独自下楼咨询买药,并办理了出院手续。

原本这些事宜并不需要告知院长,医院是完全尊重病患的意愿,但千凌不一样。

她换回自己衣服,跟随郁夏下楼时,恰巧碰上送早餐的小美,看她们整装待发一脸惊诧。

急忙跟着转身,“请等一下,您是要出院了吗?”

小美着急问道,对方今日出院,她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这才住了几天?

“是要出院,这两天谢谢你。”千凌点头,眸清如月。

郁夏安静地站在姑姑身后,同样对护士点了下头,然后在对方欲言又止的面色中下楼。

或许是住院费用,或是态度,小美都没有理由挽留,只能跟在身后,急匆匆转去了二楼。

敲门进去就开始询问,而后讲述先前碰到的事。

院长听完,来不及找人,亲自追下楼去,很轻易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正要离去的两个人。

清早的大厅比较安静,长椅上是东倒西歪,或坐或躺着输液的人,他们习惯性地,关注着那些穿过走道的人。

慢慢地,就将目光集中放在了正向大门而去的人身上。

在这平常的日子,一人身姿清窈,从他们周边经过时,自有一股幽幽馥郁萦绕鼻间。

另一人面容艳丽,挑眉冷目,光是看着就本能地觉察到对方的生硬、不近人情。

在这黯淡的世道,长相漂亮的女人很少会抛头露面。

能独立行走,且无所畏惧的,多半是有实力的人,平庸的老百姓,自然不会有胆子轻易招惹她们。

毕竟体质升级,也分低、中、上,很大一部分人,只是加强了体质,其它毫无变化。

中上的,会伴随力量、速度等身体各方面的增益。

那些上等的则凤毛麟角。

他们的存在代表着地位和权势,体质几乎突破极限,产生了基因变异的效果。

比如脑力发达、自愈、返老还童、千里眼顺风耳,或体现到抽象的攻击,声波、内劲......

于是体质下等的,直接被更划为平民,而能人无处不在,大多数底层人只有谨言慎行。

谁知道一不小心得罪的,会不会是个低调的人物呢。

“请等一等,郁小姐。”

老院长也是升级的体质,跑动起来步态矫健,几乎是几步就追上了全场最弱的千凌。

两人当即停下脚步,回过身,老院长皱着眉头,看了眼戴着口罩的千凌,语重心长道:

“药还没制好,你们怎么今天就要离开了?有什么比病人的身体更重要。”

院长认为,郁夏当时能让她姑姑留下,同样能让人离开。这一番话,自然是对着郁夏的。

“院长,是我要离开的。”

千凌见老院长是和郁夏说话,她们又同样不善言谈,作为长辈,只能自己站出来。

“院长,我的病我清楚,知道您医者仁心,但我们本身也不富有。”千凌不知道这话听起来算不算委婉,她没有什么口才。

最后言简意赅道:“我们确实还有事,就不麻烦了”

她的话表明了个人意愿,并且切入现实,偌大的医院,总不可能无偿为人服务。

就是老院长自己顶头,都有好几个投资人,减免费用这点,他的确有心无力。

本来以为对方富足,但现在一看她们风尘仆仆的模样,又推翻了之前的观感。

女人生存本就艰难,何况是这样引人注目的两个人。

老院长站在原地左右为难,再说不了什么话,他不是那种看不到社会现象,还要叭叭两句,让人想办法筹粮治病的。

而且,跟谁借,怎么还,这都是问题。

重新起步时,郁夏侧首对院长道:“根据前晚您说的,我买了一些用得上的药,我会好好照顾姑姑的,谢谢您的关心。”

虽然老院长有心,但姑姑说的话,院长也没有反驳,可见姑姑的病,他们确实没把握。

那还是早早离开吧。

郁夏知道,越到后面,有能耐的医生越难寻,她们现在离开,就有更多机会遇上那些人。

两人上车后,刚结束一台手术的原桦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却只见到愁眉不展的院长。

“您怎么不多劝劝她们?”

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的心思,惦记已婚妇女败坏道德,原桦真想不管不顾跟上对方。

她那样的身子,根本不适合长期在外漂泊,居无定所。

一时间,所有的忧虑都挤上眉头。

“有些事,我说了没用。”老院长摊手叹气,如果可以,他早就留下了。

不富裕的人,在哪里,做什么事都有可能迭生波折。

“明明那人已经同意了,我们就差试验,说不定最后成功了,她也能拥有全新的体质。”

原桦很难说服自己镇定,这一别,恐怕两人以后再难相见,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毕竟,插足别人的婚姻不对。

但他还是不太甘心。

“她的病一拖再拖,往后极有可能导致瘫痪,郁小姐就不担心吗?”

老院长看着对方一改之前稳重的模样,心道:这小子以前不是这么沉不住气啊。

不过又一想,也对,谁能抵抗得了那个人呢。

他自己一把年纪,在看到这患者真容时都险些失神,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长成这般模样。

心里感慨。

嘴上还是解释道:“郁小姐买了缓释的药物,只要她的姑姑跟得上营养,还是能维持很长一段时日的。”

说完又摇了摇头,没等原桦出声反对,转身慢慢上了楼。

人的命运是注定的,无论做出何种选择,最终都会被命运的安排所掌控。

三楼。

经净予隐在窗帘一角,于黑暗中,望着楼下开走的车辆,慢条斯理地拿掉窗台的落叶。

“跟上了吗?”

虽然经常独自行走,但其实,经净予也是有手下的。

他们通常隐于暗处,身上注射过特殊针剂,能使人保持高度的忠诚和完全服从的状态。

“跟上了。”

原先千凌那边一直被他们盯着,有什么动静,自然第一时间知晓,早早分了人手跟上去。

“有些人始终认不清自己,走,去教教他们。”

经净予拉了拉帘布,昏黄的日光倾斜过削瘦的下颚,直直打在空地上,照出半边鞋面。

“是。”门外走出两个人。

他们个头非常高,长得又壮,露出来的臂肌,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是很好惹的模样。

二人都是黑肤平头,穿着轻便的野外装束,赤手空拳,臂纹刺青。

眼神直白凶狠,一副能动手就不逼逼——有什么不对,就要弄死对方。

.

车子驶离城市,又一次踏上旅途,正午的阳光本该热烈,今日的天色却染上几分灰暗。

经过上午几个小时行驶,待到完全看不到城市外围后,郁夏才松了口气,疑心自己早上出门看到的几个人影。

她往后视镜上瞧了一眼。

后座的人侧着脸,闭着眼睛斜倚在皮椅上,窗口的风配合车速,一下下吹拂过对方的脸。

散开的发顺着面部轮廓往下,犹如细长的黑羽般起起落落,衬得外露的肌肤莹莹生光。

想要守护这样一个美好的人,郁夏就不能笃定没危险。

她面色严肃,不打算中途停车,且全身心戒备,随时注意着车外情况。

不久,就见左前方一辆车突然出现,在她提心警戒时,无视并快速绕过她们,横向阻拦在后面的韶非那辆车前。

出于私心,郁夏不想韶非一伙人跟得太近,这就给了别人横插一脚,还不怕被撞的机会。

不知是韶非他们的仇人,还是认识的人,郁夏看了眼后视镜,狠心加速远离是非之地。

她不是一个人,也不想管闲事。

后方下车的两个壮汉听到声音,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再次看向被堵下车的几个年轻人。

来者不善。

被盯上的一伙人下了车,望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穿得像是山寨特种兵。

耸耸肩鼓胀着全身肌肉,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眼神凶猛。

“老大。”队友们围在韶非身旁,神色复杂,“这两人是冲我们来的?”

“看样子是。”

韶非点头,看了眼远去的车辆,眉眼低垂,心情不是很好,但能理解郁夏的做法。

他也不想牵连到那个人。

“四对二,我们人数超了一半,打快点,还能追上。”其中一个队友说道。

“认真对待。”韶非提醒他们,然后率先出列,正面迎向快速冲来的人。

在其中一人出拳时,飞起一脚使力踹中对方肩膀,但也只是让人后退了一两步。

这时身后的伙伴也迅速补上,毫不犹豫地朝两人攻击。

才打起来,双方刚战到一起,韶非却注意到另有一辆车,尾随着前方的车辆远远离去。

顿时心中焦急,火烧火燎的焦灼感传遍整个身心。

韶非下手更狠了,一打二勉勉强强,但他有队友,战局逐渐演变成一边倒。

打到队友们自己足够应付,韶非快速来到自己车门前,打算独自开车先追上去。

突然耳廓有风声传来,他迅速矮下身,往侧边跳开。

躲过一记手刀,韶非迅速拉开距离,警惕的看向对方。

与前面两人不同,眼前男人身姿削瘦,神色间漫不经心却萦绕着危险的气息。

而且看着非鲁莽型,反而是冷静淡定到可怕的程度。

“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韶非清澈的眼睛仿佛染上一层阴郁,就像原本纯净的天空飘来乌云,隐约透着要变天的样子,顷刻间便能电闪雷鸣。

经净予完全是出其不意,却没想过居然能被躲过,有些惊讶,闻言也只是挑了下眉。

“不用认识。”那双眸黑得深邃,如同缥缈着魆魆的暗色。

“那你是什么意思?”

韶非盯着他,本能的对他产生排斥心理,对方眼底深处,似乎埋藏着数不清的恶意。

问出口的话迎来了怼脸攻击,经净予毫无回应。

他径直上前,拳脚相向,专注揍人,每次攻击都是干脆利落,出手便是快狠准的杀招。

如果只是寻常切磋,一般会避开要害部位,但对方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集中致命点。

韶非面色微变。

几招之后,韶非也不再留手,双方之间你进我退,你守我攻,两人的位置不断的变化。

在这过程中,二人身上的伤势渐渐增加。

随着时间拉长,韶非身上传出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而对方始终游刃有余。

情况明显不利于自己,韶非借着他的攻击飞快后退。

跃后几大步,直接被追到了山林之中,身周除了几棵老树和稀疏的草石,只听寒风萧瑟。

“为什么要杀我?”

伤口面积一再扩大加重,韶非再难维持平稳的气息。

他不明白,就算两人不是旗鼓相当,可对方也受了不少伤,怎么瞧着跟没事人一样!?

.

当夜,乌云用最快的速度汇聚,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后至,周边的场景瞬间被照亮。

郁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默默收紧,神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来了,她心想。

又抬眸看了下后视镜,她姑姑身上披着厚绒毯,长睫抖动几下,似乎将要转醒。

又是两道紫色快闪,连接天地,雷声巨响,远处忽地亮起一簇火光,似有树木被劈燃。

很快,豆大的雨点打在了窗户上,千凌睁眼就看到沿着玻璃窗滑下的水迹。

“下雨了。”

“姑姑被吵醒了?”郁夏心下惶惶,敛目锁眉,何止下雨了,暴风雨都要来了。

车子绕过一个小山坡,在渐渐增大的雨势中,郁夏找到两三个可以避人的天然石洞。

她将车子停在空旷的地面上,下车撑伞,护着自己的姑姑出车门,“注意脚下,姑姑。”

野外土路,经雨水淋过泥泞难走,如果不是提防外人,郁夏就要直接背着人走了。

“辛苦你了,小夏。”千凌由衷感叹。

都是郁夏善良,撇不下旁系亲属,换作别人,早就躲远了,谁会搭理她一个拖累。

“不辛苦,姑姑,我们先去山洞里躲一躲。”

郁夏举起的手臂往侧边倾斜,大半雨伞遮过千凌头顶。

两人一路来到山洞边,郁夏交代好自己姑姑站外面等候,她进去看看环境。

如果有蛇虫什么的,她尽早解决,也能从空间里取出干燥木柴生火,方便姑姑进来取暖。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洞里火光亮,郁夏出来接了自己姑姑进去,相邻不远的洞口才传来一点点声音。

不论如何,对方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

郁夏绷紧神经,安顿好姑姑后,全神贯注旁听着外面的动静。

雨越下越大,甚至还刮起了风,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冷风灌入,暖和的空气都抵挡不住寒意侵袭。

郁夏又拿了伞,在千凌拉住她后,安抚姑姑:“遗漏了东西,我去拿一下,很快回来。”

巧劲挣脱姑姑的手,生怕姑姑担心,临到门口还在说:“放心,等我回来,姑姑。”

后面郁夏也确实没让她等多久,取了两件厚绒外袍就回到山洞里。

千凌眸光微动,捏着颈间包实的长袍,身后地面还铺着一件,很想说,不需要这么麻烦。

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受凉感冒了,只会更加拖累对方。

嗐,心里沉沉叹了口气。

千凌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对方的好意,真是把她难住了。

夜深人静,一股奇异的味道混着烧熏味涌入鼻端。

由于长年服药,千凌受到的影响较小,只眉心微拢,眼睑稍稍抖动,于睡梦中慢慢转醒。

刚一睁眼,就见到郁夏毫无防备地睡在她身侧,眉目舒展,是她从未见过的熟睡模样。

而洞口方向,有脚步声正慢步走近,千凌下意识转过头。

洞内仍有小簇火焰,星火朦胧,火色浸染,润红了她苍白美丽的脸庞。

那个人绕过火堆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影,把她密密实实的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