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羽光人被整体搬迁到定远。
季二狗才能成为东海县令第一人。
如果季大鹏在东海,二狗依然是被压着打的那一个。
现在的羽光人很忙,庆云城的田亩和留梅县的田亩被虫子啃光了。
所以他们正在帮人家收冬菜,顺便再抓点入冬前的最后一波虫子。
所以在接到公子的命令后,季大鹏当即就带着羽光成出发了。
老痛快了。
论打包搬家,羽光人的速度在东海那也是独一份的。
刘六自然明白公子叫羽光人来道城是干什么的。
你们不是要修建寺庙吗?
那正好,羽光人的田亩绝产还很会修房垒墙的,就交给他们吧。
这一下把定远那些热情高涨礼佛的人整不会了。
佛门讲求的是啥?
一心向善扫地恐伤蝼蚁命啊,那是要六根清净餐餐吃素的。
羽光人呢?
除了人不吃之外,就没有他们不吃的东西。
用这样一群人修建寺庙,那佛祖菩萨还能住安稳嘛。
难道是公子对这些感到不满了?
可这种怀疑的情绪刚出现就被否定了,因为老夫人家里的老门房就在今日去拜访了公子。
而好似公子已经提前下令。
只要老门房来找根本不用通传等待,可直接入内。
单就这一个举动就说明,老夫人在公子心里的地位是无法比拟的。
所以前去老夫人门外请求礼佛的人,更多了。
见到老门房的时候,季博常也是笑容满面。
“恢复的不错,而且气色也好了很多。”
老门房张栋闻言连忙施礼。
“多谢公子救治,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交代在定远之外了。”
一番客套后,老门房在季博常对面坐下。
随后面露苦涩的看向季博常开口。
“知道公子刚刚大战归来事情繁多,但却是不得不来走上这一趟。”
“也不知为何,近些时日突然出现大批百姓前往门外求取佛经,夫人喜静,但面对那般多跪地不起者也是无法拒绝。”
“本以为给出一部分佛经便是,可哪知跪在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已是到了....”
听完老门房的话,季博常微微挑眉。
“前辈的意思是,有人在刻意利用这些搅动我定远民心?”
老门房闻言微微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家夫人最担心之事,所以才让我来找公子问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季博常微微点头。
“劝人向善无有过错,但打扰了老夫人的清净却是大错。”
“既然人心向佛,那就修上一间庙宇便是,如此也能还老夫人清净。”
老门房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得无奈点头。
“公子之心胸当真罕有人敌,如今又在江南大败左相天下大定,如果老爷能看到今天这一幕,一定会欣慰至极的。”
老门房感慨万千的说完后抬头。
“小老儿斗胆问公子一句,公子可是要回返帝都?”
这话问的很巧妙。
回返帝都自然就是登基称帝,而若去帝都,那未来的都城将延续之前的帝都。
见季博常挑眉,老门房连忙再次开口。
“老爷的墓就在皇陵右侧,若是公子回返帝都,小老儿将考虑将老爷的墓迁回祖地安葬。”
如果季博常使用现在的帝都,那大雍的皇陵将会被拆除。
破了风水的皇陵将不能葬人,所以老门房的话没问题。
“右相大人的祖地在何处?”
听闻季博常发问,老门房连忙答道。
“京畿道富水县张家镇。”
季博常微微点头,随后看向老门房。
“此事不急,暂无定数。”
老门房道谢后离去,季博常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思索着什么。
良久之后招来暗庭卫。
“去京畿道富水县张家镇走上一遭。”
右相的祖地不是秘密,因为这位以平民出身最后官拜右相的张白衣。
在某种层面上甚至比左相更出名。
原因就出在平民二字之上,他是雍盛帝的爹用来博取民心制衡世家培养起来的人。
而那张家镇,则是右相的老祖张道安最后养老隐居之所。
张家擅长机关数术,也最擅长修建城池陵墓。
安朝的国都皇陵便是出自张道安祖辈之手,这是隐秘,当世知道此事的少之又少。
但季零尘在得知沙姓后人出现之后,传信给东海老家彻查。
随后季家人去了盼归山,将盼归山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然后阿九传信回东海。
祖坟年久失修,请季家人帮忙修缮一下,也省得上坟连坟包都找不到了 。
有了阿九这句话,那些沙姓先辈的坟包被掘开,从其中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木盒。
木盒内装的是蜡丸,蜡丸里是一份份有些泛黄的纸张。
这个木盒,是一位沙姓先辈留下来的副本。
因为他那一代的沙姓人太穷了,穷到屁股挂铃铛叮当直响的地步。
用他的话说是怕后辈人穷怕了,会把沙姓皇族留下的典籍拿去变卖断了传承。
但只要看过他放进蜡丸里的所谓墓志铭的人,都明白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他太穷了,穷到棺材都是自己用一根根圆木拼出来的。
棺材都是自己拼的,又哪里来的陪葬品?
所以,这份抄录沙姓皇族秘闻的木盒里的蜡丸,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陪葬品。
聊胜于无吧。
而那蜡丸之中,就记录了张道安先辈所做之事,以及张道安投靠大雍太祖毁安朝龙脉之事。
世间事就这般的奇妙。
有些被认为早已埋葬的秘密,却被以奇葩的形式出现了 。
因为木盒里蜡丸之内记载的所有内容,全部被当年那位走下盼归山之人毁去了 。
他以为这些事再无人知晓也再无从查证。
但他没想到的是 ,自己的族人先他一步把这些玩意当成了自己的陪葬品。
多年之后被翻找了出来。
季博常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良久之后嘴角出现一丝笑意。
如此看来,那所谓的平民宰相张白衣是不存在的。
因为右相的祖上早就投靠了大雍太祖。
既然早就知道张家一脉,又以平民的身份提拔其成为当朝右相,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而那位走下盼归山的沙姓之人自然也知道张道安其人。
所以他一定会去寻仇。
他们要的是复国。
复国,就没有比暗中掌控朝堂右相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的季博常伸手揽了揽衣袖轻声呢喃。
“所以,右相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