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恭敬地报告:“殿下,工部已按您的要求完成任务,十艘钢铁战舰已下水,越王炮近五千门,击发枪百万支。铁轨与铁路建设方面,南京周边已基本通车,至广州、杭州、桂林、襄阳等地的铁路已完工。南京至扬州、济南的铁路正在建设,只是人手短缺,尤其是劳动力损耗巨大,若无足够补充,工程进度将放缓。江南七省已完成水泥路修建,剩下向北推进。”
朱瞻墉闻言皱起眉头。
“您的意思是,我们俘获的那几百万俘虏快要用完了?”
“是的,已消耗两百多万,所剩无几。开山修路、修建铁轨,人力消耗巨大,每修一条铁路都需要大量人力,开山筑桥亦然。殿下,现在的人力确实捉襟见肘了。”
朱瞻墉微微点头,陷入沉思。自大明将藩王封至中亚,对外战争主要在中亚展开。他需要人口建设大明,只能从中亚藩王手中购买,但消耗远大于购买。
这使朱瞻墉不得不深思:大明休养生息三年,是否该对周边国家采取行动?毕竟大明的建设急需人力投入。
时光流转,孙若微被掳之事已过去七日。七天间,朱瞻墉率车队抵达扬州,沿江而下,最终到达南京城。城外,已有近百万百姓翘首以盼。
朱瞻墉回南京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全城百姓耐心等待他的到来。在大明,朱瞻墉声名赫赫;而在南京,他是个传奇。南京的繁荣,几乎全由朱瞻墉一手缔造。
在南京,或许有人不知大明天子是谁,但无人不知朱瞻墉。这座城市,几乎由他一手打造,今日之南京,他的功绩无可磨灭。
军政皆听从朱瞻墉之令,政令得以有效执行。因此,南京滋养了无数百姓。全城近六百万人口,人人识文断字,如此环境催生出众多精英。即便在南京生活不易,回到家乡也能过上优越的生活。
可以说,南京的影响远不止一城一地,而是辐射整个江南七省。百姓感恩于朱瞻墉,故有如此多人在城门外守候。
礼部的儒雅教化,吏部的清正整治,乃至刑部的琐碎诉讼,皆入了朱瞻墉的耳却又未曾深记。南京各部门治理有方,诸务井然,无需过于忧虑。令六部退去后,他深锁眉头,思潮如江河翻涌。
现在大明双都并立,他独掌江南之地,虽说名义仍受皇城制约,然而整个南方实权,已握于其手中。可向外扩张,则需选定合适的战地,他的眼光滑向书斋壁上的一幅宏伟地图。那是经年累月绘制而成的世界全貌,明国版图几乎占据其大半,北至边疆,中涉亚细亚,大明帝国如巨人般矗立。
中亚此时不宜轻动,王族占领虽三年有余,但那些分封之王本身就隐患无穷。他们若要对朝廷俯首称臣,只能用实力和威慑使他们信服,然而当前稳定中亚至关重要,铁路未达西域,强逼藩王无异于引火自焚。
除此之外,大明的属邦环绕四野。北边剩一朝鲜独立,南部属国则多。除已占安南外,仍有黎氏越南,老挝,缅甸,暹罗,高棉诸国。还有南洋诸多领地,吕宋,麻喏巴歇王国,满刺加,亚奇苏丹,三佛齐……东方更有一人口丰厚之土,日出之国!这些邦邻无疑是拓展首选,而郑和西洋之行中接触的国度亦在考量之内。待这些攻克,非洲大陆的人工资源亦不可小觑,他们的辛勤劳作将大有助益。
然而伐兵,须父亲点头,还需一正义出师的理由。否则无故开战,有违国策。朱瞻墉盯着地图,思索究竟何地为兵锋之所。他的视线落在混乱动荡的扶桑国,海盗肆虐沿海的乱局正是征讨的理由。加上扶桑久不道歉,三年不互通有无,此便是挑衅之证。
不过伐日,海军的实力必须强化。明国现有钢舰五十逾艘,各类船只数千,铁甲船雄壮而沉厚,可集结成三千里水师。且海军尚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洗礼,无实战历练之师,纵强也非精锐。陆地与天空的军伍已历经烽火,而海军此刻正需要战火的打磨。
于是扶桑便成为首选,一以测试钢铁舰队的战斗力,二让海军经受战火之淬炼,两全其美。主意既定,他在桌案上找一张未曾落笔的奏疏,挥毫泼墨。这份奏折直呈朱高炽,表明了他的志向。无论朱高炽是否赞同,朱瞻墉都决心启动这场征战。国家进步不容滞后,军队历练不得片刻停滞。大明三年休养生息,此时正是沙场砺兵的时刻。他深信父亲朱高炽会支持他的决策。
不久,一封奏章由南京疾驰进京。尔后的日子里,朱瞻墉忙碌南京的事务,闲暇陪家人子女欢笑。他却未曾料到,一纸奏疏竟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城紫禁,金銮殿上。“陛下,此事断不可行,太子此举是要如何?才到南京,就想发兵打仗,意欲何为?”“没错,陛下,先皇生前长年征战,百姓疲弊国库空乏,现在好不容易安居乐业,怎又要无缘无故启战火?”“扶桑向来友善,虽然近年交流稀少,但大明为天朝,岂能无故攻击交好的属邦,此举让各属国如何看待我朝?”“微臣反对!”“吾亦同声反对!”“微臣也附议!”朝堂上下反对声音一片。
朱高炽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大臣,头痛不已。这个儿子,哪里都出色,唯有这过于锋芒毕露,离京几日又惹事了。他微微挥手:“肃静!”虽然声不高,朝中众人立刻噤声。朱瞻墉走后,朱高炽的威信日益加重,朝中文官无不严格执行他的皇命,一丝不苟。
殿下的群臣皆被朱高炽的目光扫过,他低叹:“你们皆反对,然世子坚持,且言明此征非朝廷财政负担,一钱一粮一兵,悉数自筹。更提及,倭寇沿海之患急需解决。”朱高炽望向众人,神色凝重,“告诉我,我该如何回应世子?”
“陛下!此举实乃舍本逐末矣!”
“怎能无需朝堂出一分钱、一粒粮、一人?南域与江南之地莫非非我国疆土?那赋税与朝廷无关?南方人民就不是骨血生养?陛下,世子这是何意?意图分裂我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