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了?”
马车内,裴坚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已经耽搁了数日,他的行进速度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是马车出问题就是天气电闪雷鸣,更让裴坚觉得心慌意乱的是,他传给裴举的口信迟迟也没有得到回应。
“家主,刚出孙家的地界不久。”
属下的声音响起,“之前的雨下的太大了,地上太过泥泞,马车的行进速度也受限,家主,您莫要着急。”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裴坚想着书房里的蛊虫,心里的焦急更是多了几分,他留下的血已经快不够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到母蛊。
“家主可是觉得孙家意图对您不利?”
“这几日大渝有什么消息吗?”裴坚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已经开始激发母蛊的毒素,姜瑜那边应当会有些明显的不适感。
“回家主,暂时还没有大渝的消息传来。”属下还是有些没明白裴坚的焦急,“到底不是在陇右,消息也不大灵通。”
“快些赶路吧。”
事已至此,裴坚也只能催促前行,裴坚的右眼皮不停的跳着,弄的整个人心神都不得安宁。
而此时的陇右,裴举在意识到所谓的大师和武艺高强的护卫都莫名失踪后,也谨慎了起来。
“公子,秦家的人还没出陇右,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对我们发起攻击。”裴举之前倾尽了裴家之力同秦家的人对战,秦家派来的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两边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派人好好盯着,加强巡逻。”
裴举难得智商在线,开始怀疑起了裴坚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
“不过......”
见属下支支吾吾,裴举没好气的开口,“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
“公子,最近家主都没有出现,已经有人在怀疑家主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一群蠢货!”
裴举愤怒的拍了拍桌面,父亲此次去孙家求助是特地隐瞒了消息,这个时候若是被众人知晓,定是要人心浮动。
“就说父亲最近在闭关修炼。”
裴举伸手摁了摁太阳穴,“父亲闭关修炼也是常有之事,想来大家也不会怀疑,就这样跟大家说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属下走后,裴举又在椅子上坐了许久,而后噌的站起,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公子。”
守在书房外的护卫看到裴举后纷纷行礼,裴举停下了脚步,“最近除了本公子,还有其他人进过书房吗?”
虽然护卫有些诧异,因为这个问题裴举已经问过不下两次了。
但还是极为恭敬的开口,“回公子,除了您之外只有那位无虞大师。”
“他来了几次?”
“两次,说是家主请他到书房里为裴家算卦,两次待的时间都不短,将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在这期间可有听到书房里有什么动静?”裴举眼神晦涩,整件事情都充满着不对劲,两次来父亲的书房,如今又消失不见,大师到底在书房里做了什么?
“是有一些动静,但算卦本身就会有些动静的,所以属下就也没有进去打扰。”
裴举闻言深深的看了眼护卫,而后进了书房。
裴举已经来书房了好几次,每次都觉得书房没什么异样。
观察完一圈后,一抹自嘲浮现在裴举脸上,为了不让父亲对他猜疑,他几乎不在书房里逗留。
可这一次,裴举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书房里坐了下来。
父亲离开陇右已经有六日,桌案上已经有些灰尘。
裴举的视线缓缓挪动,最终在一处没有灰尘的地方定了下来,这个地方看起来是被人经常抚摸,已经有些发亮了。
裴举站了起来,摸索着打开了机关,一个盒子出现在裴举视线中,下一秒,裴举便觉得右手一疼,一枚银针直直的射在了裴举的手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痛声响起,待护卫冲进来时,裴举已经应声倒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
......
大渝,定远侯府。
“娘亲,爹爹为何看起来呆呆的?”膳桌上,姜杳仰着小脸,姜鹤手上的那一筷子菜已经许久没有塞进嘴里了。
白茜见状狠狠的踩了姜鹤一脚,膳桌下面的这一动作并未被姜杳看到,因此姜杳便只看到了脸都憋红的姜鹤。
“咦,爹爹的脸怎么红了?”
“没......没事......”
姜鹤彻底回神,眼神都有些不敢同白茜对视,赶紧哄着姜杳用完膳,而后又带着姜杳跑出去消食。
直到姜杳睡后,姜鹤才回到了屋子里。
“今日晚膳你在想什么呢?”白茜作势垂了姜鹤一下,“杳杳都害怕你出事了。”
“我在想裴家的事情。”
姜鹤搂住了白茜的腰身,“我从裴坚的书房里拿走母蛊的时候,还顺手在那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机关。”
“是跟云墨学的?”白茜没好气的笑了笑。
“跟着杳杳的师父学几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姜鹤挺直了腰杆,“我在想裴举有没有那个脑子找到机关,要是能的话......打陇右就会好打很多。”
“陇右里的秦家人就会少一分危险。”
“秦家人......”听到姜鹤提及秦家,白茜也明白了过来,“也不知那些秦家人的情况如何了。”
“应当不容乐观,裴举那人最是小心眼,应当会用尽裴家的力量与之对战。”姜鹤脑子里浮现出了秦可儿的脸,“那日秦小姐问我关于凌枯的事情,我......我都没敢同她说秦家那些暗卫可能会有去无回。”
“是啊,还有凌枯,拦住裴坚也不是容易之事。”
夫妻两人沉默了片刻,姜鹤转而拉住白茜的手,“没事,算算时间,派出去的人也快到了,马上裴家就要不复存在了。”
兵分两路,一路杀裴坚,一路直达陇右覆灭裴家。
白茜也点了点头,“这一次秦家也帮了大忙,明日早朝也要同皇上说说。”
“对了阿鹤,你觉得凌枯对秦小姐是否有意?”
姜鹤闻言沉思了片刻,眼底闪过了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