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奶奶，我回来啦。”秦词跳下马车就边往里跑边喊。
今天秦云何回家，柱子就将秦词跟秦证一块接回了家。
秦云何坐在正堂，就看着儿子拎着招文袋一路飞奔就冲到了玉茹跟前，好像他这个爹根本不存在。
“娘，我想喝水。”
随后进来的秦证就稳当很多了，进来看见秦云何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看来是没认出秦云何。
秦云何也只看着秦证笑，想看看他能不能认出自己。
其实柱子已经告诉兄弟俩今天他们的爹回来了，所以秦证犹豫了一下就小心翼翼的试探喊了一声：“爹。”
那边秦词也终于看见了坐在那儿的男人，抱着茶碗偷偷打量秦云何。
秦云何笑着招呼秦证到自己跟前：“不认识爹啦。”
秦云何这回离开时间久又确实变化略大，秦证眼神里有些陌生。
秦词也反应过来，问玉茹：“娘，这是谁啊。”
秦母被秦词的反应逗笑：“这是你爹啊这是谁。”
秦词又小小声道：“他跟我爹有点不像……”
一家人顿时都被逗得哈哈笑。
如意笑道：“你不记得就说不记得了，什么跟爹不像。”
“来，过来。”秦云何又笑着招手将秦词也叫到跟前：“看看爹爹像不像？”
虽然有些跟自己印象中的爹爹不太一样，但到底血脉相连天然亲近，一家人说说笑笑，待到吃完晚饭，证词兄弟俩对秦云何已经没有开始那么陌生了。
饭后，秦云何又跟妻子老娘说了会儿话，发现两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去做功课了，”秦母道：“现在可听话了，吃了饭就自己回去做功课。”
虽然知道李敞将秦词教得很好，但秦云何还是很好奇如今秦词到底多听话。
秦云何轻轻走到儿子们的房间外往里看，两个小孩一左一右坐在书案边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书写着。
秦词虽然偶尔会挠挠头拽拽纸，但多数时候都还算专心。
其实离京前那段时间，秦云何一直在想办法引导两个孩子专心学习，奈何成效甚微。
秦证还好，本身就听话，秦词是真的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秦云何看了一会儿，迈步轻轻走了进去。
他本意只想看看两个人做得怎么样，没想打扰他们，但是秦词还是立马抬头叫了声爹，随即秦证也叫了一声。
秦云何笑着应了一声，随手拿起秦词手下的纸页：“今日留的什么功课？”
秦证道：“夫子要求每日在家临帖一张。”
秦云何看秦词临的字，一板一眼，还算认真。
将纸页放回去的时候秦云何才发现秦词正两眼亮晶晶期盼的看着他，秦云何忍不住笑了笑，摸摸秦词的头：“词儿写得不错，很认真。”
秦词立即开心起来。
秦云何又拿过秦证的字来看，发现秦证的字虽然稚拙但写得很舒展，明明跟弟弟是相同的字帖，却隐隐有自己的笔意。
“证儿写得也很好。”
秦云何跟大儿子说话的功夫，秦词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张小纸卷：“爹，你看。”
秦云何不解，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张免帖。
秦云何自己虽然并没在书院上过学，但也知道免帖的用处。
功课做得好了夫子有时候就会奖一张免帖，若遇失误可免打一次。
子高确实将秦词教导的很好啊，竟然都能拿到免帖了。
秦云何看看秦词两眼放光亟待表扬的样子忍俊不禁：“词儿真厉害，都能拿到免帖了。”
听见秦云何夸弟弟，一向安静的秦证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也有。”
说着，秦证拿过自己的招文袋，从里面摸了摸，不一会儿拿出了四五个小纸卷放到桌面上。
“哈哈。”秦云何被大儿子逗笑。
他一直有点担心大儿子太懂事又太谦让，平日免不了被忽略甚至被欺负，却没想到大儿子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秦云何揉了揉大儿子的头：“证儿也厉害，竟然有这么多免帖。”
本来还洋洋得意的秦词哼哼着表示不服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好好做功课吧，爹爹不打扰你们了。”
秦云何看两个人的字帖都还有一些没写完，也不敢太耽搁他们，叮嘱两句就离开了。
转眼三日已过，秦云何一早准时到都察院上值。
前几日返京后交差，秦云何并未回河南道的院落，如今回来竟还有些恍惚。
有刚点卯的书吏跟秦云何施礼问安，秦云何点点头去了当值的正房。
里面很安静。
秦云何先回了平日当值的西侧，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书案也很干净，像是没人在此处办公。
按说这个点儿了总该有同僚已经到了吧，秦云何有些疑惑，转身打算去掌印当值的东屋看看。秦云何刚走到正堂便瞧见当日一起在西屋当值的刘御史正进门。
秦云何忙拱手：“刘大人。”
刘御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秦回来啦。”
“是，前几日回来的，付大人给了三天假期，今天才来上值。”
刘御史上来拍拍秦云何的肩，上下打量：“行行，挺好，真是辛苦了。”
“刘大人，我看怎么，”秦云何指指西侧当值的屋子：“有点儿冷清？大家都出外差了？”
“哦，”刘御史带着秦云何去了东侧值房请他坐下：“这不掌印大人不久前刚授任了陕西道台，河南道暂时由我忝任掌印。
陈旻调任陕西道掌印了，他本来早该升掌印了，田大人调到经历司做经历了。”
田汾调去了经历司做经历？！
都察院大小官职不少，但没有哪个官职是给经历去升迁的。
除非调任别的部司， 否则能给经历的升职空间几乎没有。
以田汾的资历和劳绩，早该擢为京堂了，而且离京前陛下还说了过几日就要复他的职，怎么就调去了经历司？
刘掌印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个消息却像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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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帖这个东西是确实有的，非我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