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轻言爱,现在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句,你还爱我吗?”
琳琅满目的游戏旁,小然手里拿着最爱的那款游戏,心思却不在游戏上。
她不敢看李舒然,却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我不相信永恒的爱,我们之间现在还算相处和谐不是吗?”
李舒然坐在一旁的木质板凳上,坦白说她还没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段感情相守不易,为了争取双方父母的认同,她们一起抗争了很久,疯狂过后,进入细水长流的阶段很正常,至少她现在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出轨。
“所以是习羽还是carla?”
小然放下手里的游戏,看着李舒然,问完却径直离开了游戏店,她可以问不代表答案也可以坦然听。
李舒然追了上去。
“我们之间的问题,可以不牵扯其他人吗?”
“可问题出在这里,直面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小然停住脚步,两人就这样站在街道旁,四目相对。
李舒然转身叹了口气,回头。
“好,我承认我是对习羽偏爱多了一点,但那仅仅是友情,我是对carla心动了,但也只是心动,我可以保证我会恪守住我的底线,我保证我不会出轨。”
小然摇了摇头,李舒然向来坦诚,但两人从未在此类事情上有过争吵,此刻李舒然的直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小然的心里狠狠炸了一个深坑。
“李舒然,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我更在意前者。”
不是旅游旺季,即便是在士林夜市,小然也在第一时间打到了的士,回了酒店。
李舒然追回来的时候,小然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来的时候行李是混装的,不然李舒然是绝对没有把小然堵在酒店的机会。
“所以呢?你现在要和我分手吗?”
“不然呢,你要我看着你精神出轨后抛弃我吗?李舒然,你早晚会出轨的,早晚!我们分手吧,趁现在我们还没有撕破脸皮,一切都还在平和的状态。”
李舒然挡在门口,不解的看着小然。
“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我们在一起五年,一起去过那么多地方,比世上绝大多数老夫老妻更要合拍,我坦然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懂我,而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和我分手?”
“你爱我吗?”
小然迫使李舒然和自己对视。
李舒然扭头不再看她。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俗气吗?”
“所以你我之间现在不讲爱情了是吗,那我和你讲什么,我们又没有登记结婚,我不可能守着一个随时会变心的人生活。”
李舒然靠在门上,摊开手。
“喂,我们走过那么多可以合法登记的国家,我哪次没有问你愿不愿意,没有登记是我的问题吗?”
“李舒然,你扪心自问,你哪一次是真心的?”
小然用食指用力戳着李舒然的胸口,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我有哪次不是真心的?”
李舒然没有丝毫思索,立即的追问,在小然的眼里这样的追问显得特别的随意。
小然放开手里的行李箱,拉开椅子坐下,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李舒然。
“好,你想掰扯可以,那我问你,你有正式的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吗?”
“和这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不重视我,所以正式的介绍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然后呢?”
“你说你偏爱习羽,但你何时偏爱过我?在此之前,我还以为在你身上不会有偏爱这种事情存在。”
小然突然站起来,走到李舒然面前。
“我觉得carla被你喜欢,真的不幸。”
“你够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说了我不会出轨,我做的到……”
话还没说完,李舒然脸上火辣辣的疼,小然没有手下留情,右手抬起冲着她的左脸连扇了三个巴掌。
“清醒了吗?还不放手吗?”
李舒然舔了下嘴角的血迹,向屋内迈了两步,让开了门,小然开门甩门,潇洒而去。
留下李舒然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瘫坐在床尾凳上。
习羽和carla给李舒然发了好多微信都没有收到回复,电话、whatsApp、imessage……
能试的联系方式都试了,都没有联系到李舒然,这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她们并没有小然的联系方式。
酒店大堂,习羽和carla向大堂经理说明了情况,想要进李舒然的房间看一眼,大堂经理也怕出事情,亲自带着两人开了李舒然房间的门。
此时的李舒然已经喝的烂醉,迷你吧里的酒版散落在一旁。
习羽送走了大堂经理并表达了感谢,回到屋内。
“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carla也一头雾水。
“你问我啊?”
习羽摇了摇头感觉,自己都感觉问的问题蠢,凑近看了看,在屋内又查看了一圈。
“感觉像是吵架了,小然不在。”
carla从迷你吧里拿出一罐可乐用毛巾包住,小心翼翼的帮李舒然的脸消肿。
李舒然吐了两次,嘴里稀里糊涂的说着醉话,一直在叫carla的名字。
清醒的两个人搞不清楚情况,气氛有点尴尬,习羽默默的用湿毛巾帮李舒然擦拭。
折腾到半夜,李舒然终于安生,carla被李舒然唤名字唤的脸通红,习羽在一旁装作没听懂粤语的样子。
“你回去睡吧,我留下照顾她。”
carla给了习羽台阶,习羽没拒绝,立即离开了李舒然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习羽的有些头大,李舒然这是被小然打了?那为什么喝醉了会叫carla。
习羽越复盘越觉得乱,习羽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发作,浑身不得劲。
第二天一早,习羽敲响了李舒然房间的门,开门的是carla,眼底泛青又不是很明显。
“你一晚上没睡?”
习羽将楼下买的早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看向床上的李舒然,她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还是睡了的,睡得不太踏实。”
“她怎么样?”
“安安静静的睡了一晚上。”
习羽将早餐摆放好,走到床边拉起李舒然。
“你还要装睡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李舒然被拆穿也没有再装下去的意义。
“睡着的人不会这么僵硬。”
习羽将手里那杯杯装的小米南瓜粥递给李舒然。
茶几不高,一旁的两个沙发一个是单人的一个是双人的。
习羽霸占了单人的那个悠闲的吃着早餐,坐在双人沙发的两个人各占一头,气氛显得极其尴尬。
“去花莲?”
习羽吃的差不多,终于愿意主动打破僵局。
对面的两人满脸疑问,习羽却不愿解释,宁愿两人误解自己想一出是一出。
事实是花莲是习羽前一晚筛选出来的最优解,离台北不远不近,城市不繁华,但自然的气息浓厚,最适合李舒然这种分手后又宿醉的人。
当然分手是习羽的假定,小然的突然离去加上李舒然把自己灌的烂醉,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人。
外出时,有人包办的情况下习羽乐于做个乖乖仔,这种不扫兴的性格很是遭同行的人宠爱。
一旦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习羽最真实的性格才会暴露,决定下的果断,行动不拖泥带水,看起来随意的选择,其实每一步都计划的刚刚好。
收拾行李、退房、买高铁票,不到11点三人就已经坐上了开往花莲的台铁上。
习羽甚至还有时间给三个人选了传说中十分好吃的高铁便当。
走出花莲火车站,习羽觉得自己的选择真的太过明智,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与蓝天白云自然相应,连呼吸都带着一种清新的感觉。
提前预定好的车早就等在接驳区,司机大哥热情的跑过来接过行李。
“你们认识?”
carla第一次见到如此顺滑的接人方式。
习羽没好意思让司机拿三个人的行李,自己推着行李箱。
“不认识,但是我提前给他发了标志性人物信息。”
“怎么说?”
大自然是有治愈一切的神奇力量的,来到花莲的李舒然不似刚刚垂头丧气的样子,虽然脸上的宿醉感还是很明显,精神却好了很多。
“我告诉他,当他看到三个女生中有一个金发碧眼优雅漂亮的外国女生,那就是我们,肯定没错。”
carla对于习羽直白的赞赏很是受用,亲昵的要挽住习羽的手臂。
习羽不着痕迹的躲开,顺势将自己的行李托付在carla手上,笑着跑开,声音渐远。
“渴死了,我去买水。”
便利店内,习羽一反常态的没有买任何碳酸饮料,选了几瓶不同口味的茶饮料。
商务车内空间极大,李舒然默默坐在后面霸占了整一排位置,习羽将装有茶饮料的塑料袋随意往车内一放,大口喝着手里的无糖茉莉花茶。
李舒然随意拿了一瓶,看了眼。
“无糖版的乌龙茶,很不习羽。”
“我觉得你现在不需要摄入糖分。”
“为什么?”
习羽看了眼carla,carla补完了后半句话。
“她的意思是你要先倒垃圾。”
carla和习羽之间的默契很微妙,习羽轻哼一声,给了她一个赞扬的手势。
习羽没订酒店,选择了七星潭附近一家新开的民宿,欧式的独栋4层别墅,包了顶层的3间房,每间房的视野都是极佳。
坐在房间外的阳台上,山海就可以尽收眼底。
办好了入住,习羽当起了甩手掌柜,换了一身速干运动衣,戴着墨镜。
踢拉着一双运动拖鞋,肩头搭着民宿里最厚实的那条浴巾,短裤口袋里揣着一罐可乐鼓鼓囊囊的,一个人去了海边。
按照季节来算已经入冬,温度不高更是不低,紫外线不强,特别适合躺在海边晒日光浴。
相比沙滩,习羽更喜欢七星潭的鹅卵石,光脚踩上去有些硌脚但异常舒适,还不会弄得满身是沙。
午后游客很少,习羽惬意的躺了很久,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发现李舒然和carla一左一右坐在习羽不远不近的地方。
“你俩来就不能和我打个招呼?”
习羽的声音慵懒,故意用着娇嗔的语调,听起来像是质问,实际上是在耍赖。
“民宿里打过招呼了,你在这里当然听不到。”
李舒然这是在埋怨习羽一声不吭来了海边。
习羽没理她,坐起来将墨镜丢在一旁,眼前景色过于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矗立着壮丽的中央山脉与辽阔的太平洋连成一线,习羽最爱的山海邂逅的画面。
其实习羽很想下海,理智还是拦住了冲动,一方面当下不是下海的季节。
七星潭的海浪看起来极大,另一方面上次在海里溺水的余威还在。
应该是到了学生下学的时间,海滩上渐渐热闹起来。
一群身着暗红色球队服的小学生在海边踢球,小孩子的笑声总是那么感染力十足,仅是坐在一旁看着就很容易被拽进他们的快乐中。
“我们分手了。”
“所以你的脸是她打的?”
李舒然在坦白,carla有自己的关注点,李舒然点了点头。
习羽突然起身让李舒然的话又止在了那里,在海滩搜寻着什么。
不一会儿用t恤兜着一堆搜罗的鹅卵石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习羽叠石头,一层一层失败了好多次,过了许久终于将手里攥了许久的半透明晶体状的小石块成功放置在最上面一层。
习羽就势往后一座,指着叠好的石塔。
“然哥,借你许愿。”
李舒然笑了,笑的很开心,脸上写着释然。
“其实我们早该分开了,是我放不下过去,让她看不到未来。”
习羽不喜欢安慰人,她有自己宽慰人的方式。
carla更是不敢,她怕多走了一步就陷入尴尬的境地。
李舒然也不需要安慰,在灌下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释然。
天渐黑,海面朝东,日落在相反的方向,三个人沿着步道散步,时不时偶遇遛狗的当地居民,习羽乐此不疲的和每只狗狗打招呼。
“怎么换了个城市,感觉Uno的性格都变了。”
carla和李舒然慢了半步,看着走在前面的习羽,carla不由得感叹。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感染力。”
习羽停在卖小吃的摊位旁,举起手机拍照,指着摊位的招牌。
“你们吃菠萝吗?自杀还是他杀?”
carla一头雾水,调侃习羽。
“你的英文水平怎么拿到合格的雅思成绩?”
李舒然笑着和carla解释菠萝摊的招牌,毕竟这种说法见多识广的李舒然也没见过,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