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勇可不是那种害臊的人,丫顺着杆就往上爬:
“杨师叔,师傅让我来尝尝您的手艺。”
说罢,丫就从怀里掏了双筷子出来,直直的戳向锅里飘荡的肥肉。
“美得你。”
杨庆有手里的大勺更快,啪的一声便把冯勇爪子给敲了回去。
“还师叔,喊师傅都没用,滚蛋,别糟践了我这锅汤。”
“嘿嘿!”
冯勇悻悻一笑,丫揣好筷子,捡起脚边的小木棍,也不嫌灶口的砖头脏,一屁股坐下后便对着灶火一通捣鼓。
杨庆有整了锅大乱炖,味道实在太香,他舍不得走,索性蹲灶边守着。
肥肉炝锅,倒入之前剩的骨头汤,厚片的鹿肉打底,再加入粉条、豆皮、大块土豆、白菜等食材提味,辅以杨庆有偷加的葱姜蒜、鸡精蚝油、十三香等调味品,那香味,简直绝了。
不只是冯勇念着,垂花门下趴着一圈脑袋,那是前院的小孩,不论大小,全摞在那,鼻子伸的老长。
“去,把屋里剩的那点骨头汤也端来。”
杨庆有算是看明白了,今儿不分点出去,回头得被邻居们骂死。
中午折腾完,晚上继续折腾,这是成心不让大伙过日子。
“还加啊!汤够了。”
冯勇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
“哪那么多屁话,麻利去端。”
屋里盛汤那搪瓷盆还是冯勇在家拿来的,也不知是冯婶洗脸、还是冯叔洗脚用的,反正冯勇在水池那冲了老半天才拿过来。
这会儿丫闷闷不乐的从屋里端出来,这端的不是骨头汤,端的仿佛是从他身上炼的油水,脚步那叫一个慢。
杨庆有见丫端着搪瓷盆站灶台前一脸的不舍,便敲着锅沿催促道:
“倒啊!”
“真倒啊?”
“费特么什么话。”
杨庆有大勺压盆边,另一只手抬起盆后沿儿,只见骨头汤咕咚咕咚入了锅。
这把冯勇给吓的,丫连声惊呼:
“够了、够了,您好歹留点啊!”
可惜,他手劲太小,杠不过杨庆有。
最后冯勇看着盆壁上挂着的油花,心里一个劲的后悔:早知道就自己主动倒了,这下好了,一点没留。
他只得悻悻端着搪瓷盆往家走,丫打算回家掰点窝头擦擦,总之不能让油水浪费喽!
没想到,丫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叫喊声:
“干嘛去?回来。”
冯勇立马转身,一脸惊喜的看向杨庆有,盛盆大杂烩留着以后吃也行。
“把盆放那,待会你端一盆,给邻居们分分。”
“啊?那咱还能吃上吗?”
要不是打不过杨庆有,冯勇高低得过去揪着他耳朵问问,都给大伙分了,老子吃什么?
可惜......
很多时候,杨庆有觉得有个小弟也不错,最起码给邻居们分食物这种显眼的事儿不用自己亲自上阵。
怕别人念错好?
不可能,都特么顿顿白菜窝头的,能回什么礼?少骂两句杨庆有都烧高香了。
再说了,让冯勇送的都是汤,顶多上面带点油花,至于肉?
自己都特么不够吃,还往外送?
那得多缺心眼。
待冯勇送完汤,仨人正式开吃。
傻柱先提了杯酒,然后夹起一块鹿肉进嘴,入口之后顿觉鲜咸可口,肉香味十足。
“小杨你这本事不小啊!我才好不容易攒了点肥肉,进了你们家锅,硬生生多了好几倍。”
傻柱指着面前的搪瓷盆乐道。
这年头的白酒真不如后世好喝,最起码入口不如后世绵软,虽然这会儿都是正儿八经粮食酿造。
这也是杨庆有爱喝黄酒的原因。
尤其是傻柱拿来的这瓶二锅头,说是五十多度,但杨庆有品起来却不像,就这入口浓烈度,说度数有七十度他都信。
杨庆有连吃了两口菜才缓过来。
“嗐!谁叫咱是厨子呢!你说是吧?柱哥。”
这话说的傻柱嘿嘿直乐,他连笑好几声后才点头应道:
“那是,这年头除了屠夫,也就咱厨子有这本事。”
傻柱也算是在院里找到了知音,以往他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主要原因就是,别看邻居们有的工资高,那有个屁用,吃不饱穿不暖的。
都不如他这个厨子,天天小酒喝着,小肉吃着,日子美着呐!
“可惜你没在轧钢厂,否则凭咱哥俩的本事,完全可以在轧钢厂横着走,说今儿小灶炒鸡,领导们绝对吃不上别的。”
好家伙,傻柱这话说的杨庆有都没法接。
瞧他那样,这刚开喝就高了!
连闷头吃肉的冯勇都抬头诧异的看向傻柱,心想这柱哥是真特么敢说,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那是,那是,就柱哥这手艺,放在京城也是独一份的。”
杨庆有还能怎么说,继续捧着呗!
傻柱还有点自知之明,嚼着肉含糊不清道:
“可不敢这么说,独一份倒不至于,小有名气,小有名气。”
合着傻柱虽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柱哥,您这酒不错,够劲儿。”
杨庆有不敢捧了,转而开始找别的话题。
“够劲吧!不是柱哥跟你吹,这酒是厂领导招待客人用的,我攒了好几次才攒满一瓶,搁别处,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喝。”
额......
此话一出,杨庆有顿觉嘴里的酒更难喝了。
这算是几手酒?
二手?三手?还是四手?
一想到这酒被不知多少人嘴唇沾过,杨庆有直犯恶心。
这特么喝的不是酒,喝的是百人尝哇!
冯勇可没这洁癖,他小酌一口后,龇牙咧嘴道:
“够劲,是爷们该喝的酒。”
“是吧!来来来小勇兄弟,哥给你满上。”
不得不说,傻柱就不是个抠搜人,只要能把他夸开心,他是啥也舍得。
一斤白酒,把哥俩那大瓷碗倒满后,就还剩的福根在瓶里晃荡。
傻柱刚想把福根给杨庆有倒上,抬头间,猛然发现杨庆有碗是满的。
傻柱刚欲抬起的屁股再度坐回去,自我怀疑道:
这酒瓶这么能装吗?
其不知,那是杨庆有听闻酒过多人尝后,在哥俩倒酒的功夫,他利用空间能力把碗里酒给换了,纯纯的后世调和酒,入口绵软,香而不烈。
半个小时后。
“小勇啊,以后想吃肉了尽管来找哥,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在吃上在行。”
“柱哥,咱哥俩没说得,以后弟弟我肯定不跟柱哥您客气。”
“好兄弟。”
“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