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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寅觉得,这样的金卯是很可爱的,有点孩子气。

“哈哈。”贺寅瞧着那圆润的小脑袋,心快化了。

他觉着自己像养了一只脾气大但可爱至极的小宠物,又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总之他恨不得把金卯含在嘴里,这时候他那点兽欲倒退而居其次,像个人了。

贺寅把人搂在怀中猛吸几口,碰碰玉座,说道:“还没养好,再等等,嗯?”

怀里的人没吭声,卷着被子,左一下,右一下,咕蛹去角落里。

贺寅静静欣赏着自己的猎物,伸手,囫囵拥入怀中。

他想,我到底撞了什么大运,能得到这样的人啊?

“这世上只有我配得上你。”贺寅将被子扒拉开一个缝隙,吻吻金卯的发顶,大言不惭道:“我比一千个崔滁加起来还要厉害,我会给你做饭,还能让你舒服。”

“殿下说的是,但请某些长了根的男子,离我远些!”

贺寅把人揉在怀里,他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次日傍晚,他从北镇抚司出发,去东厂接人。

“金公公走了。”小松子也来东厂了,严乐很赏识他身上那股披着羊皮的野狗气质,叫他在东厂看门打杂,偶尔让他跟着厂役们去外面缉查立功。

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每天雷打不动的守在东厂,铺盖卷都带来这里了。

贺寅放下车帘子,目光扫过街上那些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面无表情的摸了摸扳指。

“下雪了,朝哥哥,我们快回家吧。”

车外,挽了发髻的少女红着脸颊,柔声向身边的男子说道。

两人都不好看,万万比不上他和他的金卯,却亲昵的挽着手,那种新婚夫妻间的柔情蜜意几乎快把整条大街淹没了,没由得叫人心烦。

贺寅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最看不惯这种小家子气的人,哥哥长,哥哥短的。

他的金卯就不一样,会板着脸向他背书,但背地里,又会偷偷亲吻他的手帕,不会叫他“贺寅哥哥”,只叫他的名字,虽然从没说过喜欢他,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金卯心悦他。

这种克制隐忍的爱意才是世间最好的东西,在大街上卿卿我我黏在一块的,简直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贺寅向长史说道:“叫他们滚开。”

那对新婚夫妻被撵出大街,一脸懵逼,不明白犯了什么天条。

长随板着脸数落两人:“糊涂!咱们王爷那般俊秀优异的男子都还单着,你们这种一无所知的市井小民却手挽着手,你依我秾,他不收拾你们,收拾谁?”

“……”

意思是他讨不到老婆,就不许别人恩爱?

长随在小夫妻俩呆呆的注视下,指向长街:“这条路是咱们王爷从东厂回府的必经之路,你们要走这条路就不能手挽手,要手挽手就少走这条路,起码辰时和酉时不行——但车里有两个人时,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准许的。”

“俺家就住在这里,这里也是俺进进出出的必经之路哩……咋知道车里有两人呢?”

长随:“车门上有两个铃铛就是有两个人,传下去,叫其他小夫妻……特别是断袖契兄弟们,都注意着些。”

“………”

*

贺寅冷着脸回到府上时,金卯正抱着那只滚地锦玩鸡毛。

他听说贺寅来了,连忙将滚地锦递给它的主人——那十个丫鬟。

丫鬟们七手八脚将这软趴趴的小物抱下去,她们和金卯约定过,不能在王爷面前逗猫。

王爷醋劲大,见不得金卯和除他以外的一切东西玩,丫鬟们没直言不讳,只说他和猫犯克。

金卯记在心里,只在贺寅没回府时抱抱小猫,他喜欢这种有灵性的动物,只要抱一下,一整天的阴郁颓败就不治而愈了。

金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起身恭候着。

贺寅人还没到,声音就传过来了:“怎么不等我?”

“奴婢忘了。”

“撒谎。”贺寅笑吟吟的走进暖厅,要抱他,突然看到他身上黏着两根猫毛,眯了眯眼:“往后散值就在东厂等着,别叫我白跑一趟。”

金卯捏了捏手指,没吱声。

晚间沐浴过后,金卯叫丫鬟准备了一床新被子,自觉的把玉塞好,拉起被子,咕蛹几下,滚进里侧。

“这是做什么?”贺寅落后一步,看着床上那张鼓起来的被子,好笑道:“行了周公礼,倒要分被窝睡?”

金卯闷在被窝里不吱声。

贺寅打开暗匣,里面的玉已经被人拿走了,润滑膏也用了一半。

他哐叽一声合上匣子,有些火大的笑道:“心肝,连这个步骤都给为夫省了。”

金卯:“反正都是要塞进来的,奴婢怎能让殿下动手?”

贺寅这双狭长双眸登时有些意味深长,他俯下身,揶揄道:“原来是记昨晚的仇啊,乖,把被窝拿开,夫婿伺候你。”

金卯抓紧被子,滚了一下,把后脑勺留给贺寅。

贺寅喉结一动,连人再铺盖的抱起来。

“金卯。”

金卯把贺寅的嘴唇咬破了皮,睁了睁眼,再度滚回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连半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贺寅头大的看着那大蚕蛹,笑了笑,轻声道:“等养好了,我要你哭不出来。”

金卯抓紧铺盖缝。

从他来王府起,贺寅就拿玉养着他。

他不知道贺寅所说的养好是养到什么程度,但每晚,那暖玉会咬人,他睡得不好。

良久,他悄悄扒开一条缝隙。

寝殿内一片昏暗,旁边的人应该睡着了,他缓缓探出脑袋,突然,身上的铺盖被人撕开,他落入一个灼热的怀抱。

金卯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逃开,贺寅紧紧箍住他。

“抓到你了。”

“呜……”金卯后颈被咬了一口,低呼道:“贺寅,松嘴!”

贺寅将他全身吻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工,下巴在他脑袋上蹭了蹭:“躲什么躲,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金卯蜷缩在他怀里,脸颊发烫。

*

东厂大考核来得叫人手足无措,所有厂役全部集中在院子里,严乐坐在檐下。

“这个考核,是要瞧瞧你们平日里有没有用心,有没有守住你们吃饭的本事,莫要像昭狱那群东西,竟叫人把犯人劫了去。”

严乐喝了一口茶,道:“不合格的回二十四衙门,合格的留下。”

有人问道:“督主,标准是什么?”

严乐放下茶杯,笑道:“咱家这双眼睛就是标准,小松子,开始吧。”

小松子拽来一个大笼子,里面全是兔子。

又拽来一堆兵器,大到马刀,小到柳叶薄刀,十八般酷刑的兵器样样俱全。

他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诸事准备停当,站在严乐边上,说道:“精通十八大酷刑者,往左站,精通飞檐走壁武力超群有特异天赋者,往右站。”

大帮人马很快就分队站好,留下金卯一人站在原地。

小松子看了他一眼:“……”

“什么都不会的站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