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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日,天朗气清。

宫中办的是晚宴,但一众大员无一不是早做准备,早早地就带上家眷进宫了。不过晌午时分,宫门口已人满为患。

尚听礼此番并未同文惠她们同乘一辆马车,而是和柯信一道进的宫。

今日的晚宴无非是明武帝为他们这些个出征沙北的将士们特意举办的庆功宴,像柯信这样一举封为正三品安北将军的定是要单独摆一桌的,是以尚听礼做为柯信的世子妃自然也是要同坐一处了,再同文惠她们一道,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

晚宴的地点定在昭阳宫,许皇后早已吩咐下来,眼下有宫人将众人引到御花园去。此间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得等,许皇后便命人端了些果蔬点心上来,以便众人多少垫垫肚子。

歇息间,有不少人携其夫人一道凑到柯信跟前来道喜,尚听礼也跟着一同应付了许多人,到后来总觉得连脸面都要笑僵了。

她心里叹服。

【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些,怎如今觉得这赴一场宫宴要比自个儿办一场宴会还来得累了些?】

柯信忍俊不禁地憋着笑。

他忍不住想,这才哪到哪啊,她这就受不了了,这日后如何是好?当然,如果她不乐意应付这些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够……罢了,现下想这些也未免过于早了。

眼见过来打招呼的人愈发多了起来,柯信瞧着尚听礼快笑得僵硬的表情,顿了一下,手握成拳抵着唇道:“若是你不喜欢应付这些事,你可以不必理会他们,左右不过是些阿谀奉承的话,无需在意。”

尚听礼闻言,转过头来看他,脱口而出道:“可你如今仕途刚刚起步,若是就这般眼高于顶,难免惹人非议。”

话音落下,柯信一愣,她也怔住。

柯信随即笑了起来:“那又如何?我过去如何无所事事,今日又因何勋名响亮,只怕在他们眼里都不如一个‘仁亲王世子’来得有用,或许暗地里也会非议些什么。他们到底是否真心来祝贺我,也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他笑容璀璨地宽慰她:“若人往上走是为了让自己人跟着受累的,那完全没有必要。我若飞得更高,你只需依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即可。”

尚听礼一时间呆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许是一时无言,只呆愣愣地看着他。

这人明明已是在笑着,又无端让人觉出一股莫名的味道,好似他不经意间哑然失笑一般。

被这么一双澄明的双眼注视着,柯信只觉得心跳得好快,仿佛已不受控制般要猛地从胸腔里飞出来。他想,他这番话说得已是极为露骨,她应是能察明他的心意罢。

这么一想,柯信的耳朵迅速升温,红得不可思议。他不自觉地抬手遮住耳朵,企图掩盖自己的心思。

尚听礼道:“我知道了。”

怦怦——

柯信愕然睁了睁眼:“你——知道了?”她知道他的心思了?

尚听礼笑着点了点头。

柯信霎时间憋红了整张脸,便连脖子也红了一路,却听见——

“世子说的极是,若人人想要见我,我便要一一接见,这不是累得慌吗?”尚听礼说道,“总要讲究些人情世故,自然是我与谁亲近,便亲近谁人了。”

柯信:“……”

好好好,这便是她所言的她知道了。

柯信立时清醒过来,脸色恢复如常,好像方才只是错觉般。

【到底是不一样的。】

柯信看过去,只见尚听礼已垂下脑袋。一旁有几人踌躇着要上前,柯信朝他们摆了摆手,这些人自此散去。

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她的心声,柯信也不急切,只安静候在一旁。

尚听礼不免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汲章和柯信的出身不一样,走的路也自然是不同的,便是皆走上了武将这条道路,总有些东西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上辈子,汲章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她不知道像今日这般应付了多少人,又在背后替汲章打点了多少。便是今日,她也下意识觉得,若是往高处走,这些人际关系总得去做。

她竟是从未想过,她如今是仁亲王世子妃,她的夫君是仁亲王世子,便是安北将军的名号不如旁人,也不该是他来低头讨好,更不用她将脸笑烂来维系。

至于旁人的议论?大多都是背后小人之言,又有几人敢在她们面前嚼舌根呢?这都无需在意。

尚听礼低低笑了出声。

【真好啊。】

柯信耳朵动了动,也忍不住跟着牵了牵唇角。

“见过世子,见过世子妃。”

身后传来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尚听礼和柯信回过头去,见到来人,尚听礼扯了扯嘴角。

正是余兰兮同汲章。

尚听礼戏谑的目光落在对面夫妻二人身上,“汲夫人和汲将军这是?”

柯信没有说话,神色却同尚听礼如出一辙。

汲章拱手道:“下官还未来同世子道喜,恭祝世子,贺喜世子妃。”

尚听礼和柯信对视一眼。

余兰兮重复了一遍汲章所言,又顺势道:“不知可否让我这个做表姐的同世子妃说两句话呢?”

尚听礼笑了:“当然可以。”

余兰兮也笑道:“那请移步?”

尚听礼率先走了一步,余兰兮跟上,两人寻了个无人的地方。

“不知汲夫人想同我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尚听礼开门见山道。

余兰兮噎了噎:“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尚听礼好笑道:“旁人既不能听,自然就是见不得人的话了。”

余兰兮瞪眼,却是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我也不同你多说甚么废话了,你我既是表姐妹一场,当初亦是我将仁亲王府的婚事让给了你,你已是占尽好事……”

“噗嗤。”

余兰兮问:“你笑什么?”

尚听礼帕子捂了捂嘴,唇畔带笑:“你接着说。”

余兰兮翻了个白眼,便继续说道:“如今你们世子爷抢了旁人的军功,这是否该还回来?”

尚听礼这下止住了笑意,淡着脸问:“抢了旁人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