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小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还请后续与我侄儿详谈。”
“可他还是个孩子。”
姒昭阳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看着阿月。
看到姨娘点头他又继续喝茶,姨娘这是在磨炼自己。
“不如你同他下盘棋,你若是赢了,一切听你的,他若是赢了洛家都要听我们的,如何?够不够公平?”
洛玉点点头心想下棋下不过一个小屁孩,岂不是丢死人了,姒昭阳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服。
阿月在和涂山砚聊天,葵在认真的看着他们下棋,景和龙也在认真的看着,没有人说话,洛玉的额头渗出了汗,过了一会儿起身说自己输了,愿赌服输。
洛玉很服气,认真听着姒昭阳同他说接下来该如何做,第一步就是找到财务管理人,对账,既有亏损,认真核查账本想必会有结果。
阿月听到停顿了一下说:“昭阳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查到,再精细的账本没有人对应是不会有人接的。”
涂山砚问她怎么知道。
她说自己以前在军中做过假账本,每次谢必行看完之后,阿月都会做假,把自己的银钱垫进去,想着他们这样就能多拿些月钱,还被军中另一个管钱的看出端倪了,将士们将余钱还给她,她没有要,她说这是大家应该得的,给家中一些小补贴,阿月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收下,后来就让谢必行跟她一起做假账。
下午洛家姐弟就回去查看,昭阳也就一直住在东夷,让姒星守在这月见楼,阿月问他什么事那么着急,他说青丘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快则小半月,大雪若是封路得到下个月月初,拜托九龙家三兄妹留下住在月见楼,以防其他人来找麻烦。
他怕耽误时间,尽快的赶到落川河,传说洛川河有一位拿钱就办事的阴婆婆,她什么交易都做,能做的都做,涂山砚打探过,确有其人。
大雪封路,涂山砚飞马到达已是五天后,洛川河边鹅毛大雪纷飞,河面结着厚厚的冰,涂山砚下了马提着东西徒步去河边的一座茅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杵着拐杖,将他带进门,侍卫将马匹安置好,烧了碳火蹲在屋檐下,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暖和,甩了两下头,侍卫给它喂了一些精粮。
“天寒地冻,已快到过年,青丘家的二公子怎会来此。”
“还请落川婆婆救命,您要什么我都答应。”涂山砚说着就跪在地上。
“二公子上来就求救,难不成那人已经死了?”
“并无,但寿命将尽,序干年不到。”
“你这是要求我渡命?”落川婆婆皱着眉头问道。
“是。”
“出去!你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哪怕你渡三序年,对方也只能活一半,划不来的,损阴德。”
落川婆婆说着就将涂山砚哄出门外,他跪在地上不起身说对方是丹穴的长公主,深得民心的月将军,还请落婆婆三思。
落川婆婆还是将他赶了出去:“渡命本就逆天而行,修坏我老婆子阴德。”
涂山砚跪在门外求落川婆婆。
夜晚寒风大作,涂山砚跪在门外的雪地中,看着屋内,落川河在最北边,比十大山任何地方都要冷上十倍,落川婆婆叹气开门问他怎么还不走。
“婆婆什么时候答应,我就什么时候起来。”
“你确定对方是长家的嫡系,吴许人的外孙女?”
涂山砚连连点头说是。
落川婆婆相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反正自己也快活了数万年,身子已入土,就大胆一次。
涂山砚起身抖了抖身体,拍了拍身上的雪,红裂的面容是高兴的表情,跟着落川婆婆进了门。
“你用你自己的寿命?”落川婆婆倒着热茶问他。
他说是。
落川婆婆端着热茶过来,摸了摸他的脉搏郑重的说道:“你最多也不过两序年,哎,几序年呐?”
“两序。”
落川婆婆看着他皱着眉,不再说话,沉思了很久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让涂山砚割开心口,要心头血,涂山砚去到屏风后照做,蓝白瓷瓶中装满了他的心头血,他问落川婆婆够不够,她说够了,随后挥手施了一道小法术,涂山砚感受到他的心口不疼了,落川婆婆幻化出一个小杯子,一根细针,让涂山砚将手指伸出来,两个中指两根食指的指尖血,放好后割了涂山砚的一缕头发,一个虚空散发散发淡淡蓝光的小盆悬浮在空中,落川婆婆将心头血瓶放在中间,用极的笔沾着他的指尖血在盆周围点上了密密麻麻的红血点,直到指尖血用完为止,将他的头发放在心头瓶血中,让他扶着盆子,手掌千万不能离开盆,不然一切努力都将作废,他的寿命就浪费了。
涂山砚点点头说自己明白了,将手轻轻的放上去,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得他身后的神识越来越淡,像是被抽走了精魄,他快要倒下了,还是死死的抓住盆子,看着瓶子中疯狂吸收着他的神识灵魄,心头血瓶碎裂开,他的心头血渐渐变成了透明的水色,连同他的头发消失得无影无踪,跟盆融为一体,落川婆婆说好了,涂山砚放手的瞬间倒了下来,脸色苍白,吐了一口鲜血,随后爬了起来,用手擦了擦嘴巴,就用这最后一序年的时间和她一起并肩前行。
落川婆婆递给一个瓶子给他,瓶子是玉髓做的,摸着很温暖,涂山砚闻了闻,这个味道,好像是他自己的。
将瓶子放进怀中如释重负一样倒了过去,落川婆婆将他的侍卫喊进来让侍卫扶着他去床上,涂山砚躺了两天,临别前他问落川婆婆想要什么,自己都满足。
洛川婆婆说她什么都不要,让他如果还有命就带长家那位姑娘来见自己,说着洛川婆婆就坐在火盆边上的摇椅上闭着眼。
涂山砚答应说一定,好在东夷相安无事,洛家两兄妹并没有查到什么事情回来找了姒昭阳,姒昭阳不慌不忙的下着棋说,还有你们没找到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还有隐藏的账本。
阿月也开了口:“去查查你们最信任的人,管家或者府中的老人。”
洛凝连连道谢,带着弟弟又赶紧回了玉城。
“姨娘,您这是直接点破呀,怕是要有麻烦咯。”姒昭阳托着腮跟阿月说道。
“昭阳,没想到你倒是看的如此清楚,姨娘都要输给你了。”阿月将棋子下在一处。
姒昭阳看着棋说道:“姨娘,这盘棋有点大,若是不周找上门来。”
“该来的都会来的,昭阳你说呢?”
随后阿月将黑子落在棋盘上。
这是姒昭阳第一次在姨娘身上感受到杀意,她知道姨娘的心底有太多事,私底下让自己的爹去赶紧找存活的旧部,如果能去一趟天帝上将当年姨娘身边的谢将军找过来会更好。
姒星问他:“你姨娘知道吗?”
“不知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知道这件事多大吗?你敢擅自做决定。”
姒昭阳分析今天下午阿月的话说给姒星听,姒星明白这是阿月这是在问昭阳的意见。
姒昭阳巴不得天天跟在姨娘身后做事,他向来就是胆大心细。
姒星听着有些道理,转身就去找了阿月。
姒星将事实全盘托出,阿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他放手一搏,放心,你就按照他说的做。”
姒星点点头说明日就起身,阿月让他小心天帝山的人,谢必行也有可能会变,如果他不愿意过来商议就不要强求。
阿月私底下已经和九龙景等人商量好了一些计划,就等涂山砚回来大家再次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