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抚摸她的脸,眨了眨眼睛想看清,可是酒精的力量让她始终看不清,他不会对阿月犯错,凝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手掌,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起来,阿月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眼看他扎了下去,血液流的不多,他有分寸,再次坐在椅子上。
阿月将自己的发带扯了下来包在他的手上,阿月的长发及腰,垂落在手臂上,涂山砚看着她的脸有些哽咽。
待到阿月起身从怀中摸了一支簪子将头发盘起:“你这是做什么?”阿月问道。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你来了,这酒很烈,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阿月凑了上去,眼神对视的一瞬间,涂山砚瞳孔放大,紧张的转过头去。
“现在,看清了吗?”阿月盯着他看。
“非常………美丽。”
涂山砚的脖颈动了动,像是在吞咽唾液。
随后转过头来,她侧坐在椅子上,左边的脸颊红红的,涂山砚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脸,浅浅的巴掌印。
阿月在喝茶,没有看他,涂山砚带着愠怒的眼神很快暗了下去,他不会对她发任何脾气。
“阿月,你的脸………”
“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白商洛打你?”
“不是,是白奶奶。”
说着涂山砚站起身拿了个薄绒披风搭在手上,拉着她的手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干什么?”
“回东夷。”
“好了,白月已经打了回去,我找你有事。”
涂山砚只好起身站着假装带着笑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不跟白商洛成亲了,你说过,他不适合我,他确实也不适合我。”
阿月将手抽出走出门外,涂山砚的嘴角勾了勾,想到阿月脸上的巴掌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快步跟上去将披风搭在她的身上,站在她的面前系着披风的带子,一路走回半月楼,路上阿月问了他很多问题,也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涂山砚紧紧皱着眉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些事,还是后来知道的,包括自己一直在暗中调查的事也没有隐瞒阿月,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也问出自己的疑惑,阿月只是说她如今自己查到的东西还不够证明这些与天帝有关。
回到府中,谢必行坐在殿中静静的等待,已是深夜。
听到声音站了起来,谢必行和涂山砚对视了一眼。
“你别告诉我,他也是你让他跟着我的。”阿月看了谢必行。
“最初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后来他说跟着你做些有趣的事情会更有意思,我也就随他,既然想跟着你那就跟着你。”
谢必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月,他跟在她身旁算时间已是很久,可以说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日久生情他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微小的情愫。
握剑的手紧了紧:“阿月,这么晚了,我去给你烧水泡脚。”
涂山砚:“很晚了,你回去歇息吧,我去烧。”
谢必行没有理会涂山砚径直走出了门,涂山砚明白谢必行其实对她非常的好,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生闷气,也是有些醋意。
过了一会儿谢必行端着热水进来,阿月急忙倒了两杯茶递给涂山砚,等谢必行放下手中的水盆,阿月将茶递给他,谢必行明白,说着早些休息,退了出去。
阿月的意思很明显,和和睦睦放心自己没有事。
阿月不让涂山砚碰盆,坐在殿中泡脚,内殿榻上阿月披着他的薄绒披风,二人说了很久,深夜涂山砚将她抱回房中,谢必行在客房中闭着眼睛听着动静,倘若涂山砚敢对她做什么,他就出去将那只死狐狸杀了剥皮,涂山砚将她放在床上,看了十几秒,转过头去,轻轻关上房门。
谢必行也安心的睡去,涂山砚嘴角扬了扬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心里说了一万句话。
她这是已经对我完全信任了,她不和白商洛成亲了,回到房中尝了一口茶,闭上眼睛都是阿月的面容,他很喜欢她的面容,梦到过无数次,摸了摸左手的发带,放在脸旁睡去,他此刻什么都不去想,天真的压下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顶上。
次日中午阿月才醒过来,她睡得很安稳,洗漱一番穿好衣物站在院中,院中桃花开的甚好,阳光柔和的撒在她的身上,透过发丝。
她此刻也什么都不想,坐在门槛上发呆,谢必行走了过来问她睡得好吗,她说很好,还是半月楼的床舒服,谢必行知道她从来不认床,行军中在外扎营,她随便地铺都能睡得下去,却在说半月楼的床舒服。
他要尽快带阿月离开这里,看到涂山砚在她身边晃悠自己就烦。
“阿月,我们什么时候去北边?”
“春后,跟将士们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后天吧,后天就走。”
中午吃饭,涂山砚一边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儿,这么多年在外奔波,瘦了一大圈,阿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阿月,这次出去多带些火灵芝。”
他知道阿月迟早都会离开,高价收了不少火灵芝。
阿月的筷子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继续吃饭说道:“好。”
这么多年的药材都是他买的。
阿月换了一双筷子夹了两个翅膀,一个放在涂山砚的碗中,一个放在谢必行的碗中。
东夷白月府中,大家坐在一起喝茶的喝茶,好像前些日子的事情并没有存在过。
白商洛提着大大小小的礼上门赔罪,都被阿月回绝,一连好几天,白商洛也不来了,怒斥阿月敬酒不吃吃罚酒,暗中和涂山夫人见了面,谈了一下午决定找机会行事。
裴然从乡下回来,看到大家都在很是开心,大家其乐融融的过了好几日的快活生活,踏青采野果,涂山砚很喜欢她在的日子,哪怕看着她开心笑笑,心里都很舒服。
临别前夜,白月准备了各种吃的喝的,阿月从他们送的东西中挑了一些自己需要的,喝了一些酒,阿月和涂山砚坐在殿中说了很多的话。
“刀剑无影,阿月此去保重,火灵芝能带的都要带上,哪怕一小块儿熬水,都不会让你很疼。”
阿月点点头,趴在桌上:“我走后,恐怕有人会找麻烦,白月还是要拜托你多多照拂。”
涂山砚看着她微红的脸,想挽留,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哪怕说了她还是会去,倘若不说她又不知道自己希望她留在身边,还是缓缓开了口。
“阿月,一路…平安,有什么事可以写信给我,我一定会认真的看。”
“你这是在说我在南国没有回你的信?”
“不,不是。”涂山砚矢口否认。
阿月笑了笑将酒杯碰了他的杯子,一饮而下,夜色迷离,心也开始渐渐平稳落下。
“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哪怕白商洛说青丘参与灭丹穴的计划,我都是半信半疑,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和他成亲,看的是他的态度,也是想让他自乱阵脚。”
“阿月早就知道?”
“知道,他也是为了我的血统,求亲那天他说纯狐族被青丘压的抬不起头,我就明白他从来不是真心待我,只是利用我罢了。”
阿月说着一边用手指去蘸酒在桌上画了一个双耳图形。
这是在告诉涂山砚,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