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找到秋露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正要动手将秋露杀死。
还好十五到的及时,危急时分的时候救下了秋露。
那个黑衣人见十五过来,又搞出了动静,只得退走。
虽然只与那个黑衣人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十五却认出了对方。
在一起受训了十几年之久,对方就算是烧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
何况还只是大白天。
当然了,她能认出对方,对方也能在任何情况之下认出她来。
十五看到那个黑衣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与她终有一天要刀剑相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
幽雅小筑。
初意回去的时候,李芷兰正在用牛奶浴手。
“怎么,失手了?”
李芷兰眼睛都没有抬,就料定初意失手了,但是却并没有斥责初意。
“偶尔一次失手也无事,料想一个小丫头也碍不着大事。”
没想到,李芷兰不但没有斥责初意,还安抚她,“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初意一脸感激,退走而去。
李芷兰却是笑意盈盈。
她的这个姑母和表兄,都蠢得很。
若要赢,只能靠她自己。
比如那天,姑母让她陪着一起去流水渠边去看场好戏,她却是借口肚子疼转了回去。
那天,若是姑母胜了,她在不在场,都自然少不得她的好处。
可是,那天她若在场,姑母却是败了,只怕到后来就算不是背锅,也不好下场,就好像那天好好的出去相迎那个谢氏,打算给她下马威一样。
本来,无她甚么事,她若不在,可再徐徐图之。
但是,就是因为她在,因为蠢姑母拖着她,害她名声大大受损。
就好比如今天。
今天,若是初意将秋意了结了,她便是帮着二表哥的忙。
可是,若今天初意不成事,便能让秋露心生恨意,出来咬二表哥一口,届时,她再出场……
只可惜,大表哥今天没有将计就计,若是将计就计向外装出中毒之像,那她便能盛装出场了。
可惜了。
李芷兰正得意间,外面婢子过来传话。
“姑娘,家主夫人让您过去坐坐,说是一会有好戏要开场,请姑娘过去看戏……”
这种时候去看戏,看的是什么戏,自然是秋露下毒,谢氏带人去她院里质问的戏码。
姑母想反败为胜。
可是……
她为什么要去沾火星。
李芷兰轻声一哼。
“就说我腹痛还未好,不好出门……”
……
顾氏大宅,自少家主回来之后,每时每刻就在上演惊吓。
家主夫人病了,少家主让人封了自己的院子。
人也死了好几波。
就连家主的护卫统领都被打了板子。
这种时候,哪有人还敢出头,院子里除了巡逻执守的,完全没有一个多余之人。
十五拿了秋露,毫无障碍的,直接将人带回了松澜院。
只是可惜,谢晓灿问话,秋露却是死不吐口。
不但不承认自己下毒之事,还反咬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一口。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承认是自己下的毒,不但是她,就连她的家人也全都是死罪。
毕竟是谋害少家主性命这种大罪。
如今只有矢口否认,拖时间,只待二公子上位,她才能成为人上人。
家主夫人和二公子都承诺过她,只要她下毒将人除去,就让她直接做二公子的通房。
只待二公子娶妻,便升她为妾。
如今,她虽然没有将人毒死,但是,她动手了,也制造了混乱。
就算家主夫人和二公子不想认账,也得认。
毕竟她手上可是有他们的把柄在。
秋露想什么,春分心里很是清楚。
只是秋露明显是被心里那股得不到的恨意蒙蔽了双眼。
她忽略了一点,谋害少家主的重罪,这么大的把柄,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丫头握在手中,若真到了那一步,第一步被灭口的就将是她。
不过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罢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秋露,你怎么这么傻啊~!”
“二公子不过是利用你而已,哪有什么真心。”
说完,春分闭了嘴。
二公子对她们没有真心,少家主对她们又何尝有什么真心。
春分想起那一脚。
差点将她踹死。
真的是一丝情分都不留。
她和秋露从七八岁的时候来到大公子身边伺候,最大的人生目标,便是成为大公子的人,大公子的通房,大公子的妾室,好好伺候大公子,为大公子生儿育女。
春分低着头,含着的泪珠没有滴下来,而是又吞了回去。
转头向谢晓灿行了一礼。
“少夫人可否容婢子和秋露私下里好好谈谈。”
谢晓灿微怔抬眉,凝视春分。
这样冷静自持的春分,她想用。
王妈妈已经死了。
吴妈妈年纪也大了。
其它婢子,能信的,就只有她从南开带来的,再就是十五。
也就是说,年轻一代的,就只有十五对顾氏宅院很是熟悉。
可就算是十五,对顾宅里的很多弯弯绕的,也不是很明白,毕竟她一直在训练营里训练,护卫主子,练好武艺才是她的主要责任。
而春分。
春分从小在顾氏宅院里长大。
她的父母兄弟,甚至祖父母族兄弟都在为顾氏效力。
据说,还有一个弟弟如今也在外院里做护卫,武艺很是不错,颇有前途。
若能收春分为己用,那么日后顾氏宅院里行走,也能省几分力。
而且,春分若真的能想通为她所用,也是春分自己的造化。
毕竟,春分若不能真心投靠她为她所用,她的家人兄弟虽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但是前途却不会再和从前一样,提拔的机会高于他人。
因为那样的话,她和顾少卿怕春分的家人因为春分之事心生记恨,重要岗位不会考虑安置。
春分提出这个请求,也是一种对她投诚的试探。
“可。”
谢晓灿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带着十五出去了。
秋露见谢晓灿如此信任春分,有些惊诧的睁大眼睛。
“你……你竟然投靠了这个从乡下来的贱女人?”
此言不止是对谢晓灿的侮辱,更是对春分的一种侮辱。
可是春分却并没有丝毫动容。
只轻轻道:“注意你的用词,少夫人不是乡下来的,她也不贱,她是高贵的谢氏嫡女,是谢氏的少家主,谢氏的当家人。”
秋露却是一脸轻蔑。
“哼~!一个落寞潦倒之极的世家,一个肮脏的被污染的低贱血液,你也能跪着舔得下去?春分,我看错你了~!”
我也看错了你。
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王妈妈训话之后,我怕你轻举妄动的惹了少家主少家主夫人生气,还去点醒你,叫你不要到去少家主面前主动邀宠,可是,你却将那么大的污水泼在我的身上。
春分哀伤的看了眼秋露。
特别是秋露头上的那一个红肿的包。
她别过脸去,“再落寞潦倒的世家,也是世家。再不济的少家主,那也是世家的当家人。”
“同理,再高贵的家奴,那也只是家奴。主人愿意抬举,那你便有了体面,便能让人高看你一眼。”
“可是,若主人不愿意抬举,你就是那地底的污泥。”
或许,比那地底最污浊的污泥都不如。
春分最后那句虽然没有说出来,秋露却是听出来了。
确实,她们就算再体面,那也是主子赐予的,若是哪天主子不愿意赐予,那么……
秋露破防的哽咽了一下。
却仍然是倔强的偏过脸去。
“可我们就是奴婢的命吗?”
春分斩钉截铁的一点头。
“对,你们祖上是奴,父母是奴,自然就是奴婢的命。”
“而作为一个奴婢,安身立命唯一的根本就是一个忠字。”
“你以为二公子没有向我示好过吗?”
“你以为二公子没有向我允诺什么妾室夫人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