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从旁边拿起一个蓝色的珐琅彩的瓷瓶,极力的推荐着。
“您瞧瞧这个色彩,多漂亮,这是乾隆孔雀蓝珐琅彩瓷瓶,皇帝用过的,我算您便宜点儿?二千怎么样?”
杜若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颜色倒是挺漂亮,这也太旧了,摆在书桌上也不好看,我看这个瓷盘子不错,够新。”
摊主……
他真的想说我卖的是古董啊,大姐。又看了两个人的穿着打扮,行吧,有钱的人是大爷。
杜若把盘子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个东西她真的不能确认,这也太新了,锃亮锃亮的,跟商店里卖的新盘子一模一样,看了一下盘子底部,连个款儿都没有,这……
可是她明明看见两个人头上剧烈的波动啊……
袁霆川用手提了一下西裤的裤脚,俯身蹲在杜若旁边,伸手拿过杜若手里的瓷盘子,他看的很认真,半天点了点头,说道:“回家装饺子正好。”
杜若会意,对老板说道:“多少钱?”
老板心里正纳闷呢,这两个人瞧也不是土大款啊,看着气质不像,他的眼神闪了闪:“这是明永乐青花大盘,十万。”
“装个饺子还用十万块钱的盘子啊?”杜若嘴里嘟囔着把盘子放下了,起来转身就走。
袁霆川拉住她的胳膊,回头对老板说道:“我媳妇儿是真挺喜欢这个盘子的,五百块钱,你卖我们就买了,你自己也知道古董下面都有款儿,你这东西有没有自个儿心里有数。”
这个也是老板的一块心病,其实这个盘子他已经拿去鉴定过了,所有的人都说是假的,原因很简单,太新了,还没有款儿,哪个年代的都不知道。
老板咬了咬牙,卖就卖了吧。
“行,你拿着吧。”五百钱也不少了,要是真的放到杂货铺里就值五块钱了。
杜若和袁霆川逛了一圈,刚回到县里的招待所,陈红已经站在了门口。
为女子弱,为母则强。陈红的脸上带着一丝坚毅,声音很平静的说:“我们离婚了,孩子归我,但是我没有一分钱,我来请您给我一个活路。”
杜若打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陈红平静的说:“我家里开过瓷器厂子,几辈子都是做瓷器的,只不过我的手艺已经丢了十几年了,得慢慢的熟悉,我不能骗你。”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几个银元,放到茶几上。
“我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么几个银元了,算是家里的老物件,我留着做纪念的,我也知道这东西不太值钱,但总算是我的诚意,剩下的钱我以后再还给你。”
银元又称“圆银”,俗称“大洋”,银元起源于十五世纪的欧洲,是银本位制国家的要流通货币,清政府在乾隆五十八年首次铸行“乾隆宝藏”,在光绪十六年。正式铸造“光绪元宝”,既是后来的“龙洋”。
陈红的这十几块银元当中。有一块银元引起了杜若的注意,她拿起来看了两眼,随手递给袁霆川。
袁霆川把银元夹在指尖上,挑了挑眉。
杜若说道:“这块银元非同一般,你确定要给我吗?”
陈红惊讶地看着那一块银元,她精通瓷器,对这些杂项还真不太清楚。
屋子里响起了袁霆川低沉的声音:“这是乾隆后藏班禅银币,是乾隆朝首次铸造的镌有班禅头像的纪念性银元,虽然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也非常有收藏价值,你确定要卖吗?”
陈红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磕磕巴巴的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又哭又笑的说道:“老天爷开眼了,天不绝我们母子,卖,我要卖。”
既然都是自己人,杜若也不藏假:“这东西现在卖给我,我给你五十万,但是日后肯定是会升值的,你不后悔就行。”
“我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救儿子一命,这东西后世就是翻出天价来,她也不后悔。
杜若带着陈红和她儿子一起回了省城,送到省城二院安置下来,又打电话交代理秘书照应着点儿,自己才和袁霆川一起回了家。
到家以后,杜若迫不及待的捧出她的“饺子盘”。
茶几上的青花大盘,端庄秀美,线条流畅自然。
明成祖时期,正是明代国力鼎盛的时期,烧制瓷器的技术也不断进步,其胎釉精细,青色浓艳,纹饰优美,与宣德青花一道被称为开创了华国青花瓷的黄金时代。
那个小老板因为这个青花大盘没有底款儿而犯愁,殊不知正是因为如此才证明这件瓷器是真品,明永乐青花的鉴定方式之一,就是因为没有底款。
杜若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东西呀,这东西再放十几年,最少也得值九位数,保存的是真的好,崭新崭新的。
想来是因为原主人对它的爱重,数百年来都是珍之重之,反而让它看着不像是个古董。
这真是此行最大的惊喜了。
永乐青花讲究修胎,器形十分规整,瓷胎更是注意淘炼,胎质纯净,含杂质极少,质地细腻,胎体薄厚适中,灵巧凝重,较之洪武朝更轻薄一些,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杜若对着它坐了许久,袁霆川无奈的把她拖走。
“你又不是没见过?在拍卖行的时候不是见过吗?”
“那能一样吗?那又不是我的,这可是我的东西。”
“你早说啊?你早说你喜欢,我就送你了。”
“你没听懂吗?我就喜欢我的东西。”
袁霆川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的笑道:“那我也是你的,你也喜欢我了。”
杜若抬眼笑望着他:“是我的,我都喜欢。”
她确实有这个小毛病,就是看自己的东西都比别人的好,同样的东西也是自己的更顺眼,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第二天一早杜若把永乐青花大盘装起来,打算拿到古董城去,就接到了李秘书的电话。
“杜总,出事了,曜变天目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