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把挂掉的大哥大扔到副驾驶位上,一路开车回家,九十年代初的省城已经有了堵车的趋势,这一段道路正在扩建,更是拥堵的厉害。
杜若望着前方汽车的尾灯,迎着夜色前行,踏进四合院的一刻,惊讶的发现,于敏带着两个孩子都围在厨房的门口。
听见大门响,一回头发现杜若回来了,于敏笑着冲她招手。杜若好奇的走上前去一看,还真是千载难逢的西洋景。
只见袁霆川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在手忙脚乱的捞面条。
杜若把于敏和两个孩子都打发进屋去,自己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
这一年来袁霆川嘴上不说什么,做的却不少,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慢慢的将她包围,看着这个洗手做羹汤的男人,杜若的嘴角含着笑意。
这个因为命运的变数,出现在她生命中男人,如此的让她心动。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过来帮忙,我可是难得下一次厨房,不成功我要哭给你看。”
杜若不由的笑了,她上前去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
“那你就哭给我看吧,我还挺想看的,要不我先准备一个照相机,留作永久纪念。”
袁霆川放下筷子,回过身把她抱在怀里,抬起湿漉漉的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声音低沉的落在她的耳边:“没良心的小东西,还想看着我哭?昨天晚上就应该让你再哭一会儿,今天再试一试。”
杜若抬起脸颊,吻上男人的嘴唇,唇齿厮磨间,含含糊糊的道:“谢谢。”谢谢你一直以来安慰我的不安,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和疼爱。
袁霆川的嘴角浮上一抹笑意,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
晚饭杜若吃的撑着了,伏在袁霆川身上不想起来。
袁霆川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两个人无言的依偎在一起。
杜若手边的电话又响起来,打电话的人还是陈红。
“杜总,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人可以求了,求求你了。”
杜若发出一声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明天过去。”
袁霆川把汽车缓缓地停在陈红家门口,无奈地对杜若说:“下车吧,姑奶奶,我都跟杨叔约好了,今天陪着他去王书记家,结果放了人家鸽子,跟你跑到乡下地方来了,走吧。”
“我都说了,让你忙你的去,是你一定要陪我过来的。”
“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良心被外边的那个哈巴狗给吃光了吗?”
杜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车前头确实蹲着一只黄色的哈巴狗,她笑了。
两个人下了车还没等抬手敲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冲了出来,正是陈红。
她一看见杜若就抓着她的袖子,语无伦次的说:“我给你干活,我能干,我从小就玩这些瓷器的,我真的行,求求你了,给我钱吧。”
沈安从门里冲出来,一把拉住陈红,将她往后拖,陈红拼命的挣扎,沈安嘴角闪过一丝冷意,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一个转身一脚把她踢进门里去。
沈安回头冲着杜若说道:“我们两个是夫妻,我不同意她找你借钱,这个冤大头,你愿意当别人管不着,我是一分钱都不会还给你的,现在赶紧走。”
门里的陈红被他踢的倒在地上,闻言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前冲,嘴里大声的喊着:“别走,杜总,你别走,求求你了,千万别走,我还钱,我一个人还。”
沈安回头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大声呵斥着说:“给我滚进去,你还钱?你用什么还?出去卖的,都不值钱。”
沈母从屋里冲出来,拉着陈红说道:“你生的那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还有脸在这哭?人家大夫说了,没有二十万根本救不了你儿子,你想害死我儿子呀?二十万啊?你想让他下辈子当牛做马的还吗?”
陈红绝望的大哭起来,她哀求的看着杜若。
“你处理好自己的事再来找我,我在这里待三天,这是我的极限了,我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只有三天,你把自己的事处理明白了,咱们再谈下一步,要不然我扭头就走。”
杜若是看明白了,沈家这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想白白的拿钱打水漂,也不想拿了钱还被人埋怨。
陈红连滚带爬的又要扑向杜若,却见杜若旁边的那个男人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这男人身上的气势很足,陈红被吓的一愣,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杜若跟那个男人上车走了。
杜若袁霆川肩并肩的在县城的旧货市场逛,这里的东西很杂,既有日用品,还有老物件,来看热闹的人也多,挤挤擦擦的。
“这个盘子倒是挺好看,就是太贵了,你能不能便宜点我买了。”
“大哥,我这是古董,不是日杂。”
“你见过这么新的古董啊?”
这倒是真话,他手里的青花盘子崭新崭新的,说是日杂卖的新货也有人信。
“我跟你说,这是我在一个老太太家收上来的,那老太太说她爸爸原来可是贝勒爷,贝勒爷知道不?那是皇亲国戚,人家现在落了难,老太太也不行了,才把东西拾掇拾掇卖了,这真是古董。”
这位大哥也是个懂行的,他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古董底下都有落款,你这底下光溜溜的,连个落款都没有,你说他是哪个皇帝造的?官窑还是民窑?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看这顶上的花还挺好看的,买回去用着也赏心悦目。”
摊主摸了摸鼻子,还是不太甘心,他摇着头说:“不卖。”
那位大哥起身就走,不买拉倒,就是一个现代工艺品,唬谁呢?
“我能看看吗?”
摊主抬头就见来了一位女同志,穿着打扮很时髦,主要是气质特别出众,他身后的男同志气势更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摊主来了兴趣 ,十分热情的说:“随便看,您要是那个不满意,我这儿还有,您瞧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