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苏岫小七去府衙打听一下,最好能见赵诚文一面。
之后便回到房间写了封信,让人送去虞都。
又过了一日,传出赵诚文已经认罪,苏岫听了更是愣了很长时间——认罪了。
“报官的是赵家的一个小厮,他称自己亲眼看见赵诚文用砚台砸死了亲爹。”小七又道,“赵家一脉单传,赵诚文若是被认定杀父,那赵家岂不是要无后,为什么赵诚文他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岫摸着下巴道:“不对劲啊。”
小七赞同,“少爷也觉得不对劲吧,属下都要怀疑赵诚文不是他娘亲生的了。”
“不对。”苏岫晃了晃手指,“我是说赵诚文杀人不对劲,若说是失手还有可能,用砚台将人砸死,那必定使了不小的力气,亲父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这么重的手。”
这时湖青回来,他买通了看守牢房的狱卒,苏岫便想着亲自去问一问,那狱卒千叮咛万嘱咐,“公子可快着些,要是让人发现,我这脑袋也得搬家。”
苏岫皱眉,觉得这狱卒话里有话,“他不是已经认罪,为什么不允许探视?”
狱卒:“是上面规定,要不是我媳妇病了要找大夫,我也不敢放公子进去,他就在那里,快些。”
赵诚文一身囚服,面向墙壁坐着,身上并无什么伤痕,显然没遭受拷问。
“赵诚文。”苏岫道。
他转身看见苏岫,愣了一会,木然道,“君喻,我食言了,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去梵行寺。”
“你爹真是你砸死的?”
赵诚文眼神闪躲了一下,“是。”
“为什么?”苏岫问,“你曾经说过你爹对你很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赵诚文摇了摇头。
之后苏岫又问几个问题,他都不再回答,在狱卒找来时,只说了句,“君喻离开吧,我现在已是罪人,你的救命恩情我来世再报。”
回到客栈苏岫默默坐了一会儿,便吩咐湖青收拾行李,明日启程离开,天气已经很冷,他忽然想早些回去。
小七捣了捣湖青,努努嘴。
“……”湖青,“公子若是不信,我们不妨再留下查一下。”
“不用了。”苏岫道,“他都已经认罪,且看着并不像被逼迫。”
……
第二日离开时,却被一个姑娘拦住,那姑娘看着不过刚及笄,那时候他们刚出城,姑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少爷,好像找我们的。”湖青转头朝着马车说道。
苏岫掀开车帘子,看是个小姑娘,让湖青停下马车。
那姑娘到了苏岫跟前,屈膝就跪。
给苏岫吓了一跳,慢半拍的躲开。
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请公子救救承文。”
苏岫将她扶起来,让她慢慢说。
这姑娘就是赵诚文口中的表妹余瑶,赵诚文回来当日,她听到消息来找赵诚文,他将自己的画送给表妹,果然表妹吓哭了。
余姚也从赵诚文口中听说了苏岫,“表哥说若不是您救他,他根本回不来。”
“姑娘如何知道我今日出城?”
“是卖面的陈老伯,他说有人打听表哥的事,描述了你的样貌,我猜到是公子。”
他们前日见的那卖面老伯,苏岫注意到这姑娘鞋底起边,鞋面赃污,这两天应该是找遍了全城的客栈,才在今日堪堪追上他们。
余姚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无礼,语气中满是羞愧,“表哥说过你们相约一起去梵行寺,现在只有公子能救表哥,您去劝劝他,他不应该认罪。”
苏岫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已经见过他,他也亲口承认自己杀人。”
“啊。”余姚愣住了,片刻后朝苏岫微微福了福身,“对不住,打扰公子了。”便转身要走。
“姑娘为什么觉得赵诚文不该认罪?”苏岫忍不住问,“你觉得人不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