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漆垚没反应,京墨打趣道:
“总不是要我喂你吧。”
“嗯,你喂。”漆垚回。
“……”
“你只是嗓子不适,并非手断了,快点喝吧,矫情啥呀,我又不是你的那些侍女仆从。”
嘴上虽抱怨着,却又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漆垚嘴边。
漆垚低头浅尝了一口,满脸写满了拒绝:味道太过浓郁,鼻子都要呛没了。
京墨轻笑出声,紧接着又舀了一勺,漆垚吃瘪的样子莫名让人感到愉悦。
这样的心思显而易见,漆垚握住京墨拿瓷羹的手。
薄薄的一层血肉两两相贴,仿佛可以感觉到对方流淌在体内温热的鲜血。
此时怪异的氛围在三人中间展开,漆垚和京墨两人为了一根瓷羹僵持着,诸师其则在桌子对面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的较量。
确实有几分尴尬。
终是京墨率先败下阵来,为了缓解这微妙的气氛,只得拿诸师其撒气:
“春露朝的枇杷膏做的不行,漆公子都不爱喝。”
诸师其无奈道:
“小店简薄,哪里招待得起二位,平白费了东西,还要旁观他人打情骂俏,也不知是枇杷膏的错还是我的错。”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情况我已知晓,明儿个我就去仙人峰。”
京墨想带阿季上去看看,之前在山洞里她的表现就不像个普通人,或许长了一双阴阳眼也未可知。
诸师其没空一起过去。
他得收拾刘宏邈留下的烂摊子,城主府是一刻都离不开人,就因前几日诸师其为了救人,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现下,一个个都拖着他,让他继任城主之位,就是想推脱都推不掉。
京墨又问:
“对了,城主府的印信可寻到了?有了印信你接任城主才名正言顺。”
说起这个诸师其有些难过:
“找到了,在从前父亲的书房里。”
京墨直起了身:
“那便好,至于这邺城的其他事,我等都是外人,委实不懂,也帮不上忙,这便告辞了。”
“京墨。”
诸师其心知留不住人,但是哪怕只有一点可能:
“你在我身边,我总生出许多勇气,虽相识不久,但已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要不,你开个条件吧。”
这话怎么听着怪让人不舒服的。
漆垚脸色不悦:
“无论你开什么条件,我都再加十倍奉上,你何德何能留住她。”
简单直接的挑衅不带半点遮掩,把诸师其的面子伤的一干二净。
诸师其不服:
“倘若是一整个邺城呢?”
哪怕你是修道中人又如何,难不成也有一座城吗?
漆垚没有立即回话。
这反倒助长了诸师其的气焰,他竟带着几分讥笑,眼神傲慢,仿佛在说:你如何跟我比。
京墨眼睁睁看着漆垚耳后的妖纹慢慢显现,由浅变深。
这是要发怒了。
京墨摇摇头:能把人气到如此地步,诸师其也算是个人才。
这和事佬她不想当都不成了。
“时间不早了,走啦走啦,诸师其,谢谢你给我们安排院子。”
说完,硬是把漆垚拉走了。
临了,诸师其还不要命地补上一句:“你若是喜欢那院子,送你便是。”
当真是活腻了。
出了春露朝,京墨向漆垚抱怨:
“他就一不懂事年轻人,你堂堂妖族少主,跟他计较作甚,平白惹人笑话。”
按年岁来算,诸师其低他们一个辈分,理应让让。
漆垚回道:
“年轻人?是是是,他年轻,我老,你去跟年轻的玩去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京墨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