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垚耐着性子。
他伸手将京墨的手从面上扒下,京墨又给捂上,扒下,又捂上。
如此往复几次,漆垚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别捂了,看看你手里的是什么。”
京墨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羞红了脸。
难怪她看着瞧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她的小衣。
小衣?
那她身上现在穿的是什么?
怎么感觉有些凉?
“啪。”
漆垚刚刚才吃了亏,这会子做了准备,京墨没打到他的脸,打在他的手背之上。
“狗崽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真敢动我。
你姑奶奶我——喂——你干嘛——干嘛站起来。”
漆垚不想再纠缠这些小事,他下床站了起来,柔软的头发像镀了一层微光,在京墨眼前流淌,明灭可见。
莹白的身子就这样展现在她面前,未着一缕。
京墨被惊得话都说不出话,她有些无措,隐隐又有些期待,既不好意思直视,又舍不得闭眼。
她不是没见过男子的身体,幼时在云城也帮着三岁稚童洗过澡,但还是有所不同吧。
漆垚没给她扭捏的机会,他拾了衣服,放下床幔,去了屏风后头。
说道:
“别闹了,快把衣服穿上,华菀菀拂煦二人在外头等急了。”
京墨回过神来,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现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往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我的小衣被你弄脏了,怎么穿?”
不由自主的一声娇嗔,倒把漆垚给问懵了。
“就——那就——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懂这个。”
先将就穿吧,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京墨心想。
“你得赔我。”
“赔。”
“赔十件。”
漆垚没有回话,京墨有些生气,嘴里嘟嘟囔囔:
“狗崽子,白白占我便宜,一点补偿都不给。”
“你说什么!”
以漆垚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
京墨扯着嗓子大喊回道:
“没说什么,说我看了你的身子,白白占了你的便宜。”
漆垚没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眼下需要解决的事迫在眉睫。
“喂,漆垚。”
京墨从床幔中钻出一个脑袋。
“又怎么了。”
好烦啊,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儿。
“我的簪子呢,我意思是我现在长什么样?”
漆垚已经穿好了衣服,但头发尚未束好,他散着一头青丝走到京墨面前,低头与她平视,盯着她不安的眼睛。
一字一句说道:
“你说呢,泽天宗掌门亲传弟子,江白白。”
京墨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
她一把拉过漆垚的前襟,趁他不备,将他放倒,随即跨坐在他腰上,掐着他的脖子,表情凶狠:
“东西呢,交出来,不然我就掐死你。”
漆垚没有反抗,似是不在意被她掐着,只是眼神躲闪,语气也颇为不自然:
“下来,你先下来。”
京墨不理,双手又加了点劲。
“下来!我让你下来。”
漆垚似是真生气了,身子一使劲儿,便坐了起来,京墨反应不及,眼看就要摔下床去,幸好漆垚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温润细腻的手感,瞬间平息了他的怒气。
“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这话像是责怪又有几分暧昧,说是暧昧又有几分纵容。
“哦。”
京墨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她被一句话堵得瞬间没了脾气,眼神不由自主望向漆垚,总觉得还再想多看几眼。
“你的簪子在床上,自个儿找找。”
漆垚说罢,就朝门外走去,想要去外头散散这一身的燥热。
京墨寻到了簪子,将自己好生整理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才缓缓走出了门。
是的,她能走了,竟不知是何缘由。
出门前又望了一眼凌乱的床铺,想起了一个词:
春风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