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中毒,小雨血气上涌,顿感眼前一片漆黑,她站起身来,脚步踉踉跄跄,不知要走去哪里。
没走几步便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
真是祸不单行,哥哥身中剧毒生死未卜,转眼妹妹又晕死过去。
几人只得腾出手来将她安置,晕厥这事可大可小,在场的也只有华菀菀一个精通医理,旁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忙得脚不沾地。
京墨看在眼里,心里并不好受,自个儿的腿脚不便帮不上什么忙,本来以为救下小雨兄妹只是多花两个银钱的事。
如今倒闹出这许多波折,给其他同伴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虽然拂煦几人当下并未有任何抱怨,但耽误行程却是实打实的,京墨很是内疚。
忙活了好一阵,小雨总算是醒了,只是一想起哥哥命不久矣,就一直哭。
任凭谁都劝不住。
京墨望着小雨,既觉得同情又觉得生气,若哭能解决问题的话,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人不是生来坚强,是经历过风雨挫折才变得坚强。
京墨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五分劝慰五分冷漠:
“小雨,你同河生关系亲厚,我是知道的,他中毒,你伤心难过,我也知道,但人这一辈子,先要为自己活,然后才为别人活。
眼下,你哥哥只是中毒,并未离世,纵使悲伤,也须得忍忍,你哭得这般难以自持,会影响华真人看病的情绪,再者,倘若河生真的救不回来,你在哭之前也得先找出凶手,为他报仇。”
虽是说得有理有据,却也是不近人情。
京墨其实是不想惯着,她认为小雨这姑娘,心思细腻,头脑灵活,观察力也强,就是遇事不太冷静,容易激动,这样下去,难保以后不会坏事。
她虽同情兄妹俩的遭遇,但两人毕竟是外人,眼下刘思源的事,矆睒的事,哪个不是火烧眉毛,若行程一再延误,真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邺城。
京墨希望她能明白,亲人固然是依靠,但是一辈子这么长,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立足于世,内心坚韧才能屹立不倒。
小雨沉默着,她也确实聪明,这么寥寥几句话便能解其深意,心知京墨一行与她非亲非故,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仁至义尽,自己不能再添麻烦。
她强迫止住眼泪:
“华神医,劳您费心,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感激。”
其实也不怪小雨害怕,城主府里死于中毒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大部分的毒我已施针逼出,余毒还需慢慢用药调理,至于人能不能活,还是要看天意,毕竟他的身体底子太弱。”华菀菀语气温和,却也说的实话。
既然性命暂时无虞,接下来就要找找这个下毒之人。
京墨:“你一直守在河生身边?可吃过什么,碰过什么?仔细回想一下。”
小雨稍稍回忆了一下,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进城之前,刘管家差人给我送了水,那会子天气正热,我便喂给了哥哥,除此之外,便只用了些客栈的汤水。”
果然是他。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管家。
不过即便知道是他,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光靠小雨的一面之词也不能给人定罪。‘’
更何况这碗水还是小雨亲自喂的,刘管家的手段真真是够高明的。
看来这个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京墨想了想:
“一次不成还会有下次,既然已经决定杀人灭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看来我们得多留心些,免得歹人奸计得逞。”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得很,去往邺城的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安宁了。
这河生的命定然是知道刘管家许多秘密的,必须得保住。
拂煦:“就由我做个傀儡,代替小雨的哥哥,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是个好办法,既能迷惑住敌人的眼睛,也能为河生醒来争取时间。
随后又提醒小雨,叫她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以免那刘管家斩草除根,连她也一并杀了。
毕竟在刘管家的眼里,杀两个奴仆算不得什么。
隔天。
因昨晚发生了中毒的事情,众人几乎整夜没睡,因此都起得晚。
好在昨夜就已经嘱咐了守夜的店小二,让他一大早帮忙送信给刘管家,借口说他们吃坏了肚子,要休息一日。
刘管家巴不得慢些回去,让他们只管休息,多耽误几日也无妨。
拂煦施法做了个傀儡,又将替身咒贴在傀儡身上,确保万无一失。
几人吃了饭,华菀菀便上街寻药,拂煦得跟着保护她。
京墨看小雨装扮太过寒酸,与他们在一起待着太过惹人注意,故做主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给自己拾掇两套衣裳,又叫无定跟着。
客栈里就剩下她和漆垚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