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还有中国人的良知,”我吓唬他道,“你做过的坏事我们都知道,你说怎么赎罪吧?”
古龙水哆嗦着,结巴着说,“我给你粮食,要不给你们几条枪。”
“既然你说了,”我故装威严地说,“那就弄一袋粮食,五条枪。”
“粮食我可以多给些,”古龙水为难地说,“我家里就有四条枪,没有五条。”
“没有,你去想办法,”我坚持道,“你说怎么把东西送过来?”
“我可以写个条子,”古龙水出主意道,“你派人送到我家府上,我让他们送到你提供的地点,东西接到了,你们再放了我……”
……
“初总,你在家吗,路太爷让我喊你去他家吃饭?”固石大声喊道,人已到门口,一手拉开门。
“固哥,”初寒妞当下日记,转身来到客厅,“我都吃完了,我不去了。”
“路太爷的那几个战友张罗让你过去,他们说昨天路太爷的生日,你给办的挺好,下午路太爷就找我去给他做几个菜,才做完,他就打发我来喊你,你还是去吧,不然我回去也交不了差?”固石央求道。
“固哥,那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初寒妞回屋穿了件外衣,出屋锁上院门,朝路己玉家而去。
屋里炕上,路己玉的几个老战友盘腿而坐,还有崔书记也来了,再就是固石和初寒妞。
不客气,上炕坐下,看到固石为桌上斟酒,在座的四位太爷爷辈的老人,用的是三钱的小酒盅,都已满上酒,路己玉老人说话:“昨天我过了九十三岁生日,隆重而喜庆,都是寒妞姑娘一手操办的,太爷爷敬你一杯,桌上的人也都陪一杯,以示对寒妞姑娘敬意。”
路己玉说完,拿眼睛挨个看着,初寒妞没有举杯,立刻回应说,“路太爷,你说什么都行,但敬酒的事不行,我作为小小晚辈,我该先敬四位太爷爷,崔书记,你说个公道话,是不是我该先敬四位太爷爷?”
“我说路大爷,人家寒妞姑娘作为晚辈怎么能接受你老先敬酒呢,”崔书记敲边鼓地说,“那样吧,寒妞敬酒,四位老人家受敬,咱共同干一杯。”
“你们年轻人就是说道多,”路己玉开心地示意他的三位老战友接受崔书记的建议。
回忆是老年人的专利,总是他们想起来就说的乐趣。推杯换盏,觥杯交错,又该是听他们讲故事的环节。
为了让路己玉老人高兴,初寒妞不能错过请他讲个故事的机会,她静静地坐在路己玉老人的面前,眼睛里满是期待。
路己玉脸上挂满岁月的沧桑,但一提到要讲故事,眼中就闪烁出别样的光彩。
“寒妞啊,今天我就给你讲讲我父亲路丰的一段战斗经历吧。”路己玉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对往昔的怀念。
“那时候,我父亲三十六七岁,已经是八路军一营的副营长啦。当时的局势很严峻,日军妄图对我们山东根据地进行全面扫荡,一营接到了命令,要执行阻击任务,为大部队的安全转移争取时间。”
老人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埋伏在山东枣庄与济宁的交界处。战斗在拂晓的时候正式打响,那枪声一响,整个世界就像被点燃了一样。日军的军械可比咱部队的先进,但是一营的战士们可不怕,他们利用地形,巧妙地布置防线。那战斗,真的是惨烈无比,阵地一会儿被日军夺去,一会儿又被咱我们奋力夺回,每一次争夺都是生与死、血与火的较量。”
初寒妞聚精会神地听着,她仿佛能看到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听到震耳欲聋的枪炮声。
“到了第四天,日军久攻不下咱们的阵地,就丧心病狂地出动了好多批次的飞机,那些飞机在阵地上空盘旋,投下一枚枚炸弹。炸弹爆炸的声音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整个阵地都被烟尘和火光淹没了。可是啊,等敌机一撤走,咱们的战士们又毫不犹豫地冲进阵地,继续和敌人英勇作战。”
路己玉的声音有些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这时候,我父亲路丰也受了伤。他的头部被一颗子弹擦过,那子弹在他的脑袋一侧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血就像泉水一样往外涌。可是他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又投入到残酷的战斗中。直到接到上级撤离的命令,他才松了口气,可刚一放松,他就昏倒在阵地上,之后是被战士们抬出战壕,送去后方医院的。”
初寒妞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她被路丰的英勇事迹深深所打动。“太爷爷,一营的战士们都好勇敢啊。”
路己玉深情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们都是英雄。全营五百人,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人,三百多人都壮烈牺牲了。但是日军阵亡的兵力是一营的两倍以上,咱们的战士用生命完成了阻击任务,为大部队的转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初寒妞握紧了拳头,“太爷爷,我们永远都不能忘记这些牺牲的英雄们。”
“对,寒妞,要永远记住他们的牺牲和奉献,这是我们不能忘却的历史。”路己玉的眼神坚定而深沉,仿佛在告诉初寒妞,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一段悲壮的历史,一种对英烈无畏精神的传承。
桌上的老兵各个有故事,孟三子老人跃跃欲试,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说下我是怎么当上排长的,那我说了?”
初寒妞:“孟太爷,你讲吧,我们愿意听,崔书记、固哥是不是呀?”
崔书记和固石点头表示响应,还有初寒妞在洗耳恭听,路己玉摆手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天不早了,你们都走吧。寒妞,你孟太爷当排长的事,在我的日记里有,你回家去看。”
“好好,”孟三子恍然道,谢谢三位陪我们吃饭,谢谢小固,今天你受累了,回家休息休息,崔书记大驾光临,我代表四个老兵这厢有礼了!”孟三子行了一个军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