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胡明乐紧张地捏着那个红盒子,好像一个做了坏事被老师发现的小学生一样。
“切!你们整天眉来眼去的,我又不是傻子。”
“你,你,”胡明乐的脸更红了,“你不怪我?”
“怪你有屁用,我妈喜欢你嘛。”赵小禹白了胡明乐一眼,“我看你个老东西就得躺下才行呢,一站起来,就不老实了。”
胡明乐难为情地笑笑。
“你和武玉凤的事,我妈知道不?”赵小禹又问。
胡明乐惭愧地摇摇头。
“那你就是骗她了呗?”
“我……”
“我不想教训你了,”赵小禹叹口气,“要骗,你就骗她一辈子,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要把那个女人彻底忘记,一心一意对我妈好,否则就及早告诉她。你如果敢朝三暮四,让我妈伤心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小禹,不会的,”胡明乐诚恳地说,“我再不会沾染任何女人!”
赵小禹点点头:“平心而论,你还算个好男人,但我妈老了,这是事实,女人本来比男人老得快,她又比你年龄大。她只能是一天比一天老,不会再如花似玉,但你就是在这个年纪选择她的,就要对她的后半生负责,你要做好这个准备。”
“嗯,我知道,我做好准备了。”
“好!”赵小禹把自己的酒杯翻转,倒满酒,端起来,“胡叔,我敬你!”
胡明乐双手接过,一口干了。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是结婚,还是就这样暗中往来?”赵小禹又问。
胡明乐说:“我的意思是结婚,你们上学一走,全院就剩下我们两个了,风言风语不好听,我们一结婚,他们也就没话说了。但是你妈有点不愿意,又说什么克夫的话,说真的,我不怕那些……”
“你怕个屁啊!我妈本来就不克夫,还旺夫!”赵小禹打断了他。
“我也说那是封建迷信,可是你妈总是躲躲闪闪的。另外,你妈怕金海不同意。”
赵小禹默然,金海倒确实是个问题。
别看金海自己找对象找得很勤,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姑娘,都收入他的后宫,却很反对母亲嫁人。
在一次回家的途中,赵小禹忽然问金海:“男女那点事,真的那么好吗?”
“干嘛要问我?”金海警觉地反问。
“我不懂嘛,孔子都说了,要不耻下问,三人行,必有我师,在这个事上,你绝对是我的老师。”
“我不信你和赵筱雨没有过。”
“我们真没有过。”
“和别的女人呢?”
“我哪还有别的女人啊?”赵小禹说着,忽然想起在十八岁那年的那个夏夜,魏巧梅把他从睡梦中折磨醒来,那种感觉真的不太美好。
也许就是那次不美好的经历,让他和赵筱雨在一起时,总是不敢轻易尝试,总是担心打开那扇门以后,会放出一个妖魔鬼怪来,会破坏一切美好。
其实,赵筱雨现在很爱他,只要他孜孜不倦地要求,她八成会同意的。
要说美好的时候,也是有过的,那就是在梦里。
但梦里的感觉很模糊,没有任何过程和细节,有时甚至连对象都面目不清,情节更是毫无逻辑,忽然之间就排山倒海了。
有一次,他梦见和赵筱雨在一起,两人站在夕阳下抱了抱,感觉就来了,哗哗一阵就完了。
然而下一刻,他却回到了童年,和许清涯并排躺在西沙窝的沙丘上,许清涯喂他吃沙枣,喂他一颗,她就笑一阵,直到把他笑醒。
但梦里的他,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仿佛本该如此。
类似的梦,他做过好多回,在充满欲望的时候,他就和赵筱雨在一起,欲望释放完以后,赵筱雨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角色就换成了童年时代的许清涯。
每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他就自责不已,暗骂自己太邪恶,但他自觉从未对许清涯动过歪脑筋。
许清涯在他梦里出现的几率不多,但每次出现的时间点很特殊,总是在他和赵筱雨“激情”之后出现,在梦的剧情里,她俩就像是一个人。
“你是在取笑我吧?”金海不高兴地说。
“没有,是请教。”赵小禹真诚地说,“我很想知道,那事到底是什么感受。”
“你这是想要尝试吗?”
“嗯,好的话,就试试,反正闲着也是尿尿。”
“真的要我说?”
“真的啊!”
“你平时不是最反感我说这些吗?总感觉你是在给我挖坑。”
“我没反感你说这些,我是反感你做的那些事,朝三暮四的。”赵小禹有点生气,“你如果认认真真地谈一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吧。”金海咳嗽了两声,“这个事,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事!”
他首先高屋建瓴地做了个全盘总结。
“吃饭止饿,喝水止渴,疼了要叫,痒了要挠,但这个事,远比吃饭喝水有意义得多,它不是简单地释放欲望,消除身体上的不适,整个过程,就是一场修行,身心合一,可以调动起全身所有的细胞和神经,可以达到灵魂飞升……”
金海不愧是学文的,一说起这个来就滔滔不绝,加上他常看乡村文,各种文词、修饰和“专业术语”应用得炉火纯青,把赵小禹听得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跑到省城,去见他的女朋友。
金海说完,赵小禹又问:“那么女人呢,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金海侃侃而谈:“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专业论文,说女人在这件事上获得的愉悦感,超过男人几十倍,她们其实比男人更需要,只是她们比男人懂得克制而已。”
他又运用他的专业特长,讲了个历史事件。
“李世民知道吧?”
“唐太宗嘛。”
“对,就是他。”金海说,“李世民的妹妹丹阳公主嫁给薛万彻,由于薛万彻不懂得行房之道,惹得丹阳公主不高兴。李世民听说后,就把几个妹夫和姐夫召来,对他们进行性教育,说国事固然重要,但男女之事也不能落下。你想想,一国的国君,还有公主,都把这事看得这么重要,何况咱们凡夫俗子呢?”
赵小禹心里想,你这一天天看的是些什么书啊?
但嘴上却说:“年轻女子是这样吧,老了应该就不行了吧?”
“谁说的?大错特错!”金海立刻反驳,“你没听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吗?越老越厉害!”
赵小禹吞吞吐吐地说:“妈妈五十多了,你说她是不是也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