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铭坐在她身边,手轻捏她的脸。
“你是我太太,我怎么舍得杀你?商晚晚,你听清楚了。我霍东铭能在东市立足,不是个让人拿捏任人宰割的人。
你当我霍东铭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的玩物吗?你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他松开了手,商晚晚趴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虚弱得无法动弹。
霍东铭离开了,楼下院子里跑车的咆哮声重重地击在商晚晚心上。
张妈看到先生沉如水的脸就知道先生和太太又吵架了。
她轻轻上楼,推开门,发现太太仍然躺在床上。
“太太,早餐准备好了,您要下楼吃吗?”
她轻轻问,商晚晚一动不动。
张妈只好上前,又问了一句,商晚晚没有任何反应。
“太太——”
张妈吓坏了。
一整天,商晚晚什么都没吃,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她选择绝食来反抗。
霍东铭跟她之间彻底结束了,即使她再跟着他,他也不会爱上她,反而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张妈慌了,只能给霍东铭打电话。
“太太不肯吃东西,先生,太太连水都不肯喝了。”
张妈打电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哭腔。
霍东铭握着电话,心在胸腔里纠着。
“我打电话给林医生。”
他说……
办公桌上摆着一份几年前他车祸入院的血液捐赠书,输入他体内的熊猫血赫然签着“商晚晚”三个字。
当年救他的人不是伊夏雪,他误会了,他的救命恩人是那个他认为处心积虑算计他的商晚晚。
霍东铭放下手机,再次拿起面前那份捐赠书时手在打颤。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看着,每个字都像有千斤重。
他身体微微往后,靠坐在真皮椅上眼睑轻合,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策就是对的。
事实狠狠煽了他一耳光。
霍东铭摁下了座机键,将安秘书叫了进来。
“霍总?”
安秘书走进办公室就觉得霍总呈现出来的状态不对劲。
细想今天并没有谁招惹了他。
“给伊夏雪安排回国的飞机,落地后我要马上见她。”
霍东铭吩咐完安澜整个人都麻了。
这是,伊夏雪又要回到霍东铭身边了吗?
安澜听完内心带点雀跃。
“是,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她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屏幕上是秦萌的名字。
“喂,秦小姐。”
安澜出了办公室,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
“我晚上要办个微型派对,你帮我安排一下。定个好点的包厢,酒水也要最好的。”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
安澜脸上的表情带着扭曲的幸灾乐祸,这些天秦萌受宠简直就是她安澜的灾难。
那秦萌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公司上下晃了一大圈偏偏就找上她折腾。
明里暗里蛐蛐她,说不明白霍少为什么身边留个女秘书,又说什么很多总裁都是把女秘书当床伴,像古代的通房丫头。
安澜气得差点没撞墙,她要真能爬霍少的床也就罢了,今天这地位哪里轮得到秦萌耀武扬威。
不仅如此,秦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秘书,大事小事都要她跑一趟,如今她受霍东铭的宠爱,安澜不敢违抗她,只能背地里咒她。
这下好了,伊夏雪要回来了,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最好她们俩拼个你死我活,安澜想着就算自己占不着便宜也能让秦萌有一阵子不好过了。
她屁颠颠的去给伊夏雪办理回国事宜,迫不及待联系上了伊夏雪在美国的经纪人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估计她知道后,人会乐颠了吧。
霍东铭拿了资料,将它锁进了抽屉里。
他离开了公司开车回家。
一路上街道的景色快速向后倒退,他像是疯了,不断的踩油门加速。
天空下起了雨。
车驶进了别墅的院子,雨刮器在车窗前左右摆动,雨珠子顺着玻璃不断往下流,他连火都没熄人就下了车。
“先生,您回来了。”
张妈看见霍东铭赶紧走上前。
“太太呢?”
“还在楼上房间,太太还是不肯吃饭。林医生来给太太输了营养液,但是……”
张妈说话吞吞吐吐的,霍东铭心烦意乱的扯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
“但是什么?”
“太太在林医生走后就拔了。”
霍东铭将外套扔给张妈,自己快步上楼。
推开主卧的门,商晚晚人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他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走到她面前。
“商晚晚——”
商晚晚没理他。
他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跳。
房间的窗帘紧闭,里面幽暗得只有一缕晕黄的光在床头。
霍东铭压下满心的压抑上前将窗帘拉开,阳光立刻照进了房间。
商晚晚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脸颊深陷,她皮肤白如纸,面无血色。
长长的羽睫轻颤,若不是胸脯还有起伏,跟死也差不远了。
霍东铭不敢惊动她,上了床,被褥塌陷,他以手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了怀里。
商晚晚乌黑的发丝在他臂弯里滑了下来,毫无生气的脑袋软搭搭的,双目紧闭。
“商晚晚,睁开眼跟我说话。你这样做是要逼死我吗?”
他愤怒,却不敢大声。
她小腹隆起,人瘦得已不见人形了。
躺在他怀里的女人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像从虚无缥缈的空境里传出来在耳边回荡。
商晚晚选择关上心门,拒绝他进来。
这场婚姻要了她的命,现在如果不能离开霍东铭,她宁可选择死。
“商晚晚,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吃不喝挺不了几天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我只想问你,嫁给我三年你就是用死来报答我的吗?”
她当初的狠劲去哪了?她那种誓言绑他在身边,要让他爱上她的勇气又到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她要当逃兵,要放弃,她是要用死来逼他吗?
她可知道,她痛的时候他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她只在乎她自己的感情,时刻关注自己的需要,又把他的需要置于何地。
“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会让整个陈家陪葬,你舍得自己,舍得我跟你的孩子,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舍弃寻找了你整整二十年的陈荣升和因为失去你精神几乎失常的宋媛。
你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我就让更多人为你的所作所为一起下地狱,你要是赌得起,可以继续闭着眼睛,可以继续绝食,你知道我说得出就干得出来。不信的话,商晚晚,试一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