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铭的表情有了变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扼住她的细腕。
“你想说什么今天给我全部说清楚,不许有半点隐瞒。”
他知道商晚晚是熊猫血,但是别告诉他,当年救他的人是她,那太可笑了。
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她真的救过他,那他这些年的恨又算什么?她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件残忍的事又算什么。
“我对你没有半点隐瞒,还有件事,当年不是我设计了你。你酒里的药也不是我下的。霍东铭,我要真有这个本事就应该在这三年里让你爱上我,而不是嫁给你后受尽折磨。”
她虚弱得站不住,可霍东铭不允许她倒下去。
霍东铭眼底的寒意能淬出冰来。
“折磨?你把在霍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说成折磨,商晚晚,白眼狼你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不是你设计的我,那你说说看,当年难道是我自己主动喝下那杯酒,勾引你睡我的?”
他眼角眉梢都是嘲讽,很明显,只要发生了那件事,霍东铭就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他误会是伊夏雪救的他,商晚晚曾经想过解释,想过告诉他真相,但也预测到了他的回答。
果然与她猜想的如出一澈。
他不信她,全世界都可以真诚,唯独霍东铭不会信她商晚晚。
她最终败给了自己的幻想,也认清了现实。
“不是,但绝对不是我设计的你。你要怎么想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霍少,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身体得到了充分的营养补给,心灵虚空得没有着陆之处。
这栋豪宅成了埋葬她后半生的坟墓。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他依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回答什么?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商晚晚怆然一笑:“我如今还有解释的权力吗?我说过,你不信可以做dNA检测,再不然,也不用了,我们离婚就好了。
不管是不是你的,它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总归是我的。我没有要你负责任的意思。”
她求之不得他把她赶得越远越好。
什么霍太太,她不配。
他想娶什么人,伊夏雪,秦萌,又或是别的什么人都可以。
她没那个福分。
商晚晚面如死灰,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霍东铭还搂着她,但她的人,她的心早就死了。
此刻的她只有一具空空的躯壳,心无着处。她活着还有必要吗?
商晩晚的每个小表情都未能逃过霍东铭的眼,她的心思在他面前通透得没有藏身之地。
他知道她又在想些不好的事情,抑郁症,林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但出处来源于什么地方?
她抑郁什么,他的人在,他的心现在甚至都时时受她的牵动,是她给脸不要脸的。
“商晩晚,你休想逃开我,更别试图去死。因为陈荣升只是暂时被送回家,不代表他不会随时进监狱。”
商晚晚扯动了唇角,眼神空洞的望着他。
“你以为我会在乎?”
陈先生若是得罪了霍东铭肯定不是因为她商晚晚,商晚晚不想过问为什么,也不想知道。
这是他们商人之间见不得光的博弈,没有对错只论输赢。
“你会在乎,也必须在乎……”
霍东铭眼里是志在必得的戏谑,他的目光在商晚晚身上绞着,凌迟着她每根神经,像是要把她那点儿血肉也吞噬干净。
她盯着他的唇,缓缓吐出令她惊讶得怀疑人生的字。
“陈荣升和他老婆宋媛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拿过你的头发去做dNA比对,证实你们是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霍东铭给她的震惊比说他在外面还有个家,有个孩子都令她无法接受。
“不,不可能。你骗我——”
她不信。
陈先生和陈太太怎么会是她的亲生父母呢。
霍东铭的手捏上她细致滑嫩的脸蛋:“不只是陈荣升夫妻俩,还有宋乔盛,他是你舅舅。这算不算我给你的惊喜?”
商晚晚看着他,美眸水雾盈盈。
“所以你用陈先生逼我回来是因为他是我爸,就像你对商行远和商烨城的手段一样。”
她狠狠甩了他一耳光,这次他没躲,结结实实受了,半边脸立时烙下深深的五个鲜红的指印。
“卑鄙,霍东铭,你口口声声说我伤害了你,你干的有一件是人干的事吗?他们是我的父母,就算商行远和商烨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我的养父母。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商烨城是你逼死的对不对,商行远的死跟你也有关系……”
商晚晚肉眼可见的疯狂,她当年到底爱上的是什么东西。
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衣有着清俊少年感的富二代,还是个冷血恶魔?
她被他骗了,还是被自己的恋爱脑伤了。
亦或是两者都有。
霍东铭没有否认,拉着她的手在脸上轻轻蹭着,他脸上粗粝的胡茬烙得她手掌生疼。
商晚晚已绝望,用颤抖的声音质问。
“结婚纪念日那天,我被人抓走差点受辱,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也是你安排的吧……”
霍东铭将她的眼神全数收尽心里,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用低沉的声音轻喃。
“不重要了,乖,别想太多。安心的待在家里,以后我们好好生活。”
商晚晚想拔开他的手,但已是全身无力,她再度张口声音却嘶哑得像是彻夜未睡过。
“霍东铭,好玩吗?折磨我真的就这么让你快乐。我是你老婆对吗?”
她颤着声音问,在他怀里浑身颤动。
霍东铭搂着她,与她脸贴脸的轻轻斯磨。
“嘘,霍太太,这个位置永远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还有孩子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商晚晚哭着哭着就笑了,她用尽全力推开他,笑得花枝乱颤,时而低头时而掩面,状若疯癫。
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几分钟,霍东铭一直冷冷的看着她,森冷的脸没有表情,更没有怜惜。
“够了——”
看着她痛,她哭,他依然不想放过她。
商晚晚跪坐在床上,用猩红的眼盯着霍东铭,哭得歇斯底里。
“杀了我好不好,霍东铭,我求求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