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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潇染为自己说话,槿淮脸色好了不少,他有些委屈地看了唐潇染一眼,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唐潇染只觉得这两人都十分幼稚,见槿淮如此作态,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道:“好了,赶快收起你那副死德性。”

墨雎洲看向唐潇染:“那既是县主的人把本王的马车弄坏了,县主多少也要出些银子以表歉意吧?”

唐潇染面色一僵,问道:“殿下觉得,臣女该出多少合适?”

“也不多问县主要银子,一百两足矣。”

“多少?!”

唐潇染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转头看向槿淮:“男儿做事当顶天立地,想必先生也觉得断然没有让小女子垫付银子的道理吧?依我看,还是你们自己私下解决为好。”

说完,她匆匆走进公主府。

再待下去,只怕她真要掏这笔银子了。

墨雎洲笑着转向槿淮:“看来先生在县主心中还没有一百两重要。”

槿淮冷笑一声:“殿下好生幼稚,用这种方式试探她。”

“怎么?先生恼羞成怒了?”

墨雎洲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怎么看都觉得像在嘲笑槿淮:“放心吧先生,本王不会为难先生,一百两银子对本王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先生以后要好好正视自己的位置才好。”

“那殿下又是什么身份呢?”

“我?”

墨雎洲看向唐潇染的背影:“本王觉得,县主与本王是一路人。”

槿淮嗤笑一声:“殿下太会臆想了,这才认识多久,便觉得是一路人了?信不信在下把路都拆了?”

“先生说笑了。”

“殿下先说笑的。”

两人深深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挪开,依次进入了公主府。

唐潇染率先到了墨临安的房间,见房门紧闭,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墨临安的声音:“谁啊,今日不见客不知道吗?”

“是我呀公主。”

唐潇染在门外回应道。

闻言,房间里传出赤足踩在地上的声音,离房门越来越近,接着房门打开,露出墨临安一张憔悴的小脸,眼眶通红,还有盈盈水光在眼眸里打转。

唐潇染愣住:“你莫非一晚上没休息?”

墨临安叹息一声,将唐潇染带进房间里,随后关上房门,拉着唐潇染在桌边坐下:“我哪里能休息得好,昨天你们走后,父皇与齐国使臣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将我嫁过去和亲。”

唐潇染皱起眉头:“齐国到底开了什么条件?竟然让陛下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将你嫁出去。”

墨临安神色恹恹:“齐国承诺,若我能嫁给太子殿下,便同意十年和平盟约,还能将之前侵占的城池中割出五座还给大虞。”

宾客走后,皇帝让齐国使臣先去房间休息,他们几人留下来讨论。起先,墨屿礼是坚决反对的,一向儒雅的他竟然提出愿意率军出征,去将那五座城池夺回来,皇帝暴怒,狠狠斥责了墨屿礼,并罚他在自己的府邸上禁足一月。

墨临安趴在皇帝脚边,眼泪都已经流干,她问皇帝:“父皇当真没有想过齐国居心何在吗?儿臣与他们的太子殿下都不曾打过照面,何故因为一个流言便能退让这么多,什么心悦儿臣都是假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若儿臣此次前去和亲一去不回,父皇心中可会为安儿悲痛半分?”

“放肆!”

皇帝被墨临安的话激怒,拍桌而起。

他一脚踢开墨临安,用手指着她厉声道:“身为一国公主,为大虞百姓奉献自我是应该的!就算齐国心怀不轨,有所图谋,在对方与我们没有撕破脸之前,也必须要达成两国之间的平衡,而你就是这个平衡的桥梁!”

“好一根桥梁。”

墨临安惨然一笑,像是在笑自己的命运,“陛下冷心冷情,不愧身为天下之主,不论何时都以利益为先,就算明知齐国狼子野心,为了维持表面的平衡,就要牺牲掉我这枚棋子……”

话音未落,还不等皇帝有动作,站在皇后身边的端妃立马快步上前,狠狠地甩了墨临安一个耳光!

力气之大,扇得墨临安眼花耳鸣,她努力用手撑着地面才能维持住自己的身形不倒下。

恍惚间,她抬头,看到了挡在皇帝身前面对自己的端妃,她的脸上似有晶莹的泪珠划过,却很快消失不见,像是自己的错觉。

端妃见墨临安恍惚的样子,强压下心底的酸涩,转身跪在皇帝面前:“陛下恕罪,是臣妾教导无方,导致临安这孩子言行无状,竟敢冒犯龙颜,实在该打!只是这孩子毕竟方才及笄,心性尚不成熟,这样嫁过去只怕也是对两国无益,不如请几位嬷嬷自今日起教导公主的言行举止,两年后再将她嫁去齐国吧!”

说完,端妃俯身磕头。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端妃的背影,道:“端妃爱子之心,朕亦感动,即日起赐临安公主封号为安和,其生母端妃升为端贵妃,两年之后嫁入齐国皇室。”

天子发话,金口玉言,此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临走前,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了无生气的墨临安,心中也有些无奈,缓缓道:“至于教养嬷嬷一事,第二年再学也来得及。”

端贵妃行礼谢恩,等人声渐渐走远时,她才再度抬头。

原本还热闹的厅堂内如今只剩了她们母女二人。

一名太监站在厅堂的门口,尖锐刺耳的声音遥遥传来:“陛下开恩,准端贵妃娘娘与安和公主再叙半个时辰的家常。”

“谢陛下隆恩。”

再度谢完礼,端贵妃才重新看向墨临安,她将墨临安抱在怀中,轻声道歉:“别怪母妃打你打得狠,母妃也是没有办法了,为你争取的这两年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别怪母妃……”

墨临安感受着端贵妃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被打红的半边脸,意识渐渐回笼,她终于忍不住抱着端贵妃的身体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小脸通红,身躯剧烈颤抖,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自己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哭干净。

“母妃,我不想嫁到齐国,我不想……”

墨临安梨花带雨地摇着头,眼泪一滴滴地砸在端贵妃的手背上,犹如硫酸一滴滴腐蚀着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面露严肃:“临安,这是你最后一次说不想嫁入齐国皇室的话,明白了吗?从此以后你只有今天这一天放肆的日子,等过了今天,所有不该说的话统统都要憋回肚子里,哪怕在肚子里生根发芽,腐烂发臭,你也不能再说半个字!就当今天发生的事从来不存在过,你要连你自己都相信,今日的及笄礼陛下为你与齐国太子指亲,你心中欢喜,从未有半分不愿!”

看着端贵妃严肃的面容,墨临安含着眼泪,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墨临安终于点头,端贵妃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几分:“从此以后你要明白,皇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无论对方怎么待你,哪怕是对你温柔体贴,亦或是对你厌恶至极,你都不要放在心上,要想方设法地争取为自己有利的一切,明白了吗?”

“贵妃娘娘,咱们该启程回宫了,陛下那儿还等着呢。”

太监提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端贵妃怜爱地拍拍墨临安的肩膀:“好孩子,母妃相信你可以做到。”

说完,端贵妃起身离开。

在绕过屏风后,传来墨临安带些嘶哑的声音:“母妃。”

端贵妃的脚步顿住。

墨临安的声音再度传来:“以后没有儿臣在您身边,就不要偷偷点蜡烛看话本子了,那样对眼睛不好,还有每年都要做的春花饼,也别做了,那些宫女太监没几个会爬树的,摘的花儿都不好吃……”

端贵妃抬手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一步一步,在墨临安自顾自的念叨中走出了厅堂。

等到空无一人时,墨临安停下说得干巴巴的嘴巴,她脱力地仰面倒在地上,看着连房梁上都透露着华贵的气息,墨临安忽然觉得好笑起来。

她越笑越厉害,笑到眼泪都流出来,顺着眼角滑入自己的发丝中。

渐渐的,笑声变成了呜咽声……

唐潇染沉默地听墨临安叙述完经过,替她在房间里找来散落的两只鞋子放在墨临安脚边,温声道:“穿上吧,别着凉了。”

墨临安摇摇头:“这鞋子太舒服了,只有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才能时刻提醒我发生了什么,不该忘记什么,永远保持着清醒,最好了。”

唐潇染不知从何安慰,和亲一事已成定局,纵使唐潇染再不愿,她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结果。

“那不如我们去放风筝吧?既然陛下开恩,同意第二年再让你学规矩,那这一年你就放肆地好好玩,不用再偷偷摸摸出宫玩了。”

唐潇染试探着开口。

墨临安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赤脚跑到床边,在枕头下翻找了好一阵,最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唐潇染。

“这是什么?”

唐潇染打量着手中的木盒。

“快打开看看,是我求了父皇好久才求来的礼物呢,本来昨天就应该给你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下子倒忘记这件事了。”

唐潇染狐疑地揭开木盒的盖子,一枚金牌静静地躺在木盒中,底下用细软的绢布小心包裹着。

“这是……”

唐潇染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墨临安。

见唐潇染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墨临安开心地笑了起来:“怎么样,很惊喜吧?这是我为你求来的一枚免死金牌,唐姐姐,你是个正直的人,我看出你内心有对这世间不公的愤慨,既然想追求正义,自然也会得罪别人,这块金牌就是你的最后一手,不过只能用两次哦。”

唐潇染的内心有些复杂,她本已对这个时代有些无能为力的绝望,甚至想过放弃,可墨临安的这份礼物又在提醒着她,从前的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视正义为真理,那颗原本有些死寂的心,渐渐又重新跳动起来。

“谢谢你,临安,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唐潇染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墨临安见状,夸张地指着唐潇染的眼睛:“不是吧,博平县主也会流眼泪?哭鼻子,羞羞!”

一番话成功地让唐潇染的眼泪荡然无存。

“墨临安!”

听着房间内传来嬉闹的声音,站在门口守候的墨雎洲二人也是微微放下心来。

槿淮终于有心情打趣墨雎洲:“昨日怎么不见殿下替公主劝说几句?”

“理由本王在县主府时就和县主说明白了,也懒得与先生再说一次,不过先生既是个聪明人,倒也不用揣着答案问问题。”

“你说得对,但我这个人,就喜欢揣着答案问问题,万一殿下给我的答案与想象中不一样,也算是给人一个惊喜,不是吗?”

“先生好兴致,但是本王没空奉陪。”

槿淮收敛了笑意,那双狐狸眼直直地盯着墨雎洲:“殿下究竟为何接近唐潇染?”

“本王若说,与先生一样的心思呢?”

槿淮嗤笑一声:“喜欢一个人绝非靠嘴上说说,眼神是无法骗人的,殿下眼中一片清明,还带着点精明的算计,下次骗人记得眼神先练一练。”

墨雎洲挑眉:“本王何时说心悦县主?先生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槿淮脸色瞬间难看。

墨雎洲心情大好:“原来先生对县主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不知县主是否知晓呢?她若知晓了,只怕先生是真的要被赶出县主府了吧?”

“那殿下呢?接近唐潇染也并非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知己之情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雎洲一摊手:“先生多虑了,本王当真对县主只有知音难觅的心思,况且县主武功高强,待在她身边,既可解了本王的无趣,又可以为本王保驾护航,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