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质问,步星若神情坦然,她一脸诧异之色:“本宫应该说什么,姐姐莫不是也相信二皇子这话,无冤无仇本宫为什么要害二皇子。”
“……”淑妃沉默一瞬。
“非要本宫点出来吗?,你膝下养着五皇子,其他皇子自然都是你眼中钉肉中刺。”
“怕是大皇子之所以受那么重的伤也和你脱不了关系。”能在这后宫中沉浮十多年,且爬到了四妃之一位置,淑妃又怎么可能真的是朵善良无害的解语花。
她只是性子软却并非没脾气,甚至算得上聪慧,很多事情并非不知只是不想惹是是非非而已。
但是二皇子却是她的底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害她!
可步星若依然神情平静:“只都不过是淑妃姐姐的猜测而已,你今晚和我说这些有何用,答应你在边境照顾二皇子,本宫自认为问心无愧。”
“战场上出意外本宫可没办法,若是淑妃姐姐怀疑是我害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那你便去皇帝那告本宫吧。”
顿了下,她唇角讥讽的扯了扯:“只是淑妃姐姐去告状时还是先问问二皇子做了什么吧,本宫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说完这话,她便扶着迎夏的手上了轿辇,阖眸靠在后面:“摆驾回宫。”
一行人很快便摇摇晃晃离开了这里,而淑妃还呆愣在原地,嘴里喃喃。
“二皇子做了什么……”
她的手猛得一紧,照顾那个孩子三年之久,她当然知道那孩子的性格,也是个心思深沉的。
二皇子一直没放弃争那个位置……想到女子最后那意味深长的话,淑妃的心没来由的发慌。
“来人,摆驾去二皇子那里。”
……
另一边钟粹宫。
皇帝今夜醉的厉害,也又疼困倦不已,由着朱皇后伺候他沐浴更衣后,在服下一碗醒酒汤才彻底睡了过去。
“拿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朱皇后将喝空的醒酒汤碗递给了宫女,殿内伺候的下人们全都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殿内烛火袅袅,烛火不时发出“噼啪”爆裂声。
朱皇后身上穿着明黄色绸缎寝衣,脸上的浓妆也已经素面,头发披散在身后,她轻手轻脚趟到了床的外侧。
“……皇上。”她微微侧身轻声唤了一句,身旁男人睡的很沉,容貌俊美沉稳,一如当年。
朱皇后眼神恍惚了一瞬。
对于这个男人,她曾经也幻想过和他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但是仅仅成婚不到两月,府里一位位侧妃妾室被抬进来她便冷了心。
想到今日皇帝册封女子为贵妃一事,朱皇后唇瓣紧绷,望着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明。
在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怕是她的后位都保不住了。
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若是现在皇帝出了事,不论哪个皇子登基……她太后的位置都是板上钉钉的了。
或许是夜晚无人,朱皇后心底这个念头越发强烈,反正这个男人也不爱她,何不掌握先机……
长乐宫。
“恭喜娘娘荣升贵妃。”
晋封的旨意已经提前传回了宫中,因此步星若一回宫里,长乐宫内所有宫人全都跪下高喝祝贺。
步星若高高在上坐在位置上,她背脊挺直淡淡睨着下面这群宫人,眉眼轻轻上挑。
“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所有人这个月多赏一个月俸禄。”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喜。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等人都走后,迎春上前来为她解下头上的头饰簪子,她咬了咬唇。
“娘娘,前段时间是奴婢想差了,求您别和奴婢生气。”
步星若脸上毫无波澜,狐狸眸淡淡斜睨了她一眼:“下不为例。”
对于自己身边这四人,还是和其她宫人的情分不一样的,这若是其她人只要发现一点可能背叛她的苗头,她就会先发制人先杀了那人。
他们她还是愿意给一次机会,但若是最终辜负了她的期望,她也会毫不留情杀了。
毕竟这样忠心的奴才从头培养时间是浪费时间。
“谢谢娘娘。”
迎春喜极而泣,这些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等头上最后的簪子拆了下去,三千青丝柔顺如瀑布滑落,步星若起身往浴房而去。
浴房内热气升腾,氤氲了所有视线,步星若全身泡到了浴桶之中,舒服的阖眸靠到了浴桶壁上。
迎夏拿着浴瓢给她身上浇水,不时洒里面一些花瓣,她压低嗓音问道。
“娘娘,如今这么久过去了,皇上怎么还没有犒赏三军啊。”
“皇上这是不想将兵权还给赵将军呢,能拖一天是一天。”步星若唇角嘲弄的勾起,伸手捞起来一朵花瓣。
“不必在意,赵建安这一次立了这么大功劳,赵老将军好已经战死沙场,这兵权皇帝是必须要交出来的,否则会引起武将们的不满。”
女子胳膊弧度纤细,肌肤玉白莹润,上面水珠晶莹剔透,粘着的花瓣鲜红欲滴。
沐浴过后,步星若只穿着牡丹肚兜,和亵裤侧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撑着额头。
旁边迎春和迎夏则是拿着珍珠粉一点点往她身上涂抹,一切做好后,步星若才躺去睡觉。
而几日后不久,皇帝澡是不情愿,最终还是论功行赏,而赵建安也成功接替了原本老赵将军的位置。
“赵建安,这虎符朕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莫要让朕失望,和你父亲一样护佑我大萧。”紫宸殿中,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大殿上的青年。
高来顺捧着虎符走了过来,赵建安双手高举于头顶,哑着嗓音开口。
“臣,遵旨,定不会辜负皇帝所托。”他恭恭敬敬接过了代表着三十万兵权的虎符,垂下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皇帝眼底神色不明:“无事便退朝吧。”
下面几个老臣对视一眼,最后其中一人出列:“启禀皇上,是时候立下太子了。”
距离上一次催皇帝立太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可皇帝依然没有给出任何消息。
皇帝眉头一皱,脸色冷了下来,谁都不会喜欢被人这么催着做事。
“朕已经说过了立太子之事事关重大,关乎国本,朕自然要好好深思熟虑,这件事容后再议,退朝。”
说完,他便起身一甩袖子离开了龙椅,留下殿内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有个年轻新贵忍不住低声嘀咕:“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不就两皇子吗?按照顺序不就是三皇子。”
“李大人,慎言。”白谢安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低声训斥。
被创作李大人的新贵一把捂住了嘴,他视线不安的扫了眼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才松口气。
也察觉到了自己失言了。
他立即感激的冲着白谢安拱手一揖:“多谢白小太傅。”
不过仅仅三年时间,白谢安已经从一个刚刚入朝的新贵成了从一品太傅 也是开国来最为年轻的小太傅。
百官之首。
白谢安温和一笑:“无事,只是李兄还是要谨言慎行,莫要祸从口出。”
他今年正好及弱冠,身上大红的官袍衬的他肤色极白,面若冠玉,芝兰玉树。
每日看着他这么一张脸,其他大臣们感觉殿内亮堂了不少。
白谢安转过身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袖子下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如今已经上了宸贵妃这艘船,无论想不想便只能想办法扶持五皇子上位。
但……如今的情况,他很好奇宸贵妃到底要如何让皇帝立五皇子为储君呢……?
……
这边皇帝下了早朝后,心情有些不好的在御花园内散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冷着一张脸。
“高来顺,你觉得朕应该立谁为太子。”
高来顺被问的脸都吓白了。
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斟酌着开口:“这……这奴才见识短浅,这样立储大事奴才不敢妄加议论,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在为难他,如今正是腊月份,御花园内白雪皑皑,梅花开的娇艳如火。
一团团的很是漂亮。
他突然眼睛眯了眯,在那一团火红色中竟然有一抹格外突出的绿色,皇帝不禁往那个绿色方向走过去想要看清楚。
“咔嚓一声”。
突然踩到了埋藏在积雪中的枯枝,而后——
“皇上,小心!!”
身后传来高来顺惊恐的尖叫声,而皇帝下意识往后看过去,便是脖颈一疼。
“啊——”皇帝疼的闷哼一声,一低头脖颈上一只通体翠绿色的小蛇直直咬到了他的脖颈上。
他脸色苍白,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把拽下来这条蛇,狠狠砸到了地上,翠绿色的小蛇刷一下隐没入了梅花丛中。
“皇上!”
这时护卫们全都急急冲了上来,在看清楚皇帝白皙脖颈上那两个清清楚楚的牙印时,所有人都是心里狠狠一沉。
高来顺上前搀扶着皇帝,就是眼前一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惊声大叫,慌乱不已:“快来人,传太医,太医——”
皇帝只感觉此时浑身发冷,一只手捂住被咬的脖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也开始发黑。
整个御花园迅速乱了起来。
而很快皇帝在御花园被蛇咬的消息在后宫和前朝传开了 ,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重石,掀起惊涛骇浪。
步星若正给五皇子喂小米粥喝,听到这个消息顿住一顿,美眸眯了眯。
有些讶异:“被蛇咬了?”
小喜子点头:“是,前面就是这么说的,娘娘您快去乾清宫看看吧。”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蛇。”步星若将手中的碗放到了桌子上,拿着手中帕子给五皇子擦了擦唇角。
而后摸了摸五皇子胖嘟嘟的脸颊,将他从自己腿上弯腰抱了下去:“将五皇子带去皇子所吧,交给把太傅。”
五皇子被教的很懂事,也不哭不闹,只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她,满眼的依赖孺慕之情。
伸出双手奶声奶气唤道:“母妃,抱抱。”
若是别人可得已经心软的不行了,可惜步星若对此无感,更是对这样看起来无害的动向警惕到了极点。
“带下去吧。”
“迎春,迎夏,你们随本宫去乾清宫看看。”直觉便告诉步星若这件事不太简单,自从几年前御花园毒虫事情后,皇上雷霆之怒处置了一群往日清扫御花园的奴才。
而后这些年中对御花园蛇虫的清扫便更加严格了,一天便有御林军拿剑检查两次。
别说大冬天见蛇,哪怕是找一只老鼠都不可能存在,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
此时整个太医院都赶到了乾清宫。
此时半炷香时间过去,皇帝唇瓣呈现乌黑色,意识越发不清醒起来,浑身冰冷,不时抽搐一下。
而他的脖颈大动脉处,那两个被蛇咬的牙印也呈现黑紫色,当陆宴礼看到这样情况时,心就是一沉。
旁边的郑太医和李太医更是骇的身体发虚,这,这明显是毒蛇咬的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为皇上解毒。”朱皇后怒声训斥,看着床上那已经昏迷不醒的男人,她袖中手紧了紧。
眼底飞快的闪过抹什么。
“皇上。”宋婕妤眼眶红肿,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单薄的身子颤抖不已。
她哽咽着问道:“皇上到底怎么样了啊,为什么会被蛇咬到了。”
另外的新封的赵嫔也急声问:“就是啊,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蛇,这些狗奴才到底是怎么护驾的,竟然让那蛇被蛇咬到了。”
“今日到底是陪驾,都已经推出去砍了。”
“嫔妾觉得不应该直接砍了,这件事嫔妾觉得有蹊跷,应该先抓起来审问一番。”另一名钱嫔反驳。
“住口!”朱皇后突然怒斥一声,眼神阴狠的盯着开口的钱嫔:“能有什么蹊跷,本宫看就是那检查的宫人偷懒,想着冬天就不用检查了,这才漏了这只冬眠的毒蛇,这才害了陛下。”
钱嫔被这眼神看的脸白了几分,心狠狠一颤,颤颤巍巍道:“是……是嫔妾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