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陆霄骁。
她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
很是安心地靠在他怀里,对着大哥大的听筒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听筒另一边的人也听到了陆霄骁的声音,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南初将大哥大放在桌上,回身抬手抱住了陆霄骁的脖子,看着他那晒黑的脸笑了笑。
便踮着脚尖,仰着头,吻上了那抹柔软,背后的窗开着,花香随着微风吹了进来。
呼吸交缠在一起,因为刚刷完牙的缘故,还有一股牙膏味,南初又嫌弃地推开。
送上门的美味,陆霄骁可不愿意再放手,像抱孩子一般,抓着她的双腿将其稳稳抱了起来。
靠在打开的窗台上,“我家的小南初乖,说,是不是瞒着我做坏事了,是董来财又来找你了。”
“还是苏海河?”
南初突然被腾空抱起,整个身子都在窗外,怕摔下去,吓得死死抓住了陆霄骁的脖子。
“都不是。”
这醋,还没吃完。
她头疼,“是姜涛。”
姜涛代替江言行成为了南初的左膀右臂,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是让他处理。
这事,陆霄骁知道。
他沉默了一下,“真的没有隐瞒我什么事?你要是不说,那我可要让你几天下不了床。”
流氓!无赖!
南初龇牙,以前的陆霄骁都是假装正经,结婚后,特别床上,那恶劣的本性都一点一点暴露出来。
“嗯?说不说?”他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虽然隔着裤子,可他掌心滚烫如火炉。
这个抱着举高高的姿势,南初想跑也跑不掉,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恶劣有心机的狗男人。
故意的。
知道今日不说,他不会轻易都放过自己,便咬牙切齿道,“是,我有事隐瞒你。”
“我对许家出手了。”
陆霄骁的人监视着许家,今晚的事他自然知道,也猜出背后搞鬼的正是自己老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真是不乖,都说了,许家的事我会去处理。”
“你本就不是心狠之人,做了亏心事还会害怕内疚晚上睡不着,我本不想你掺和进来。”
反正都被戳穿了,南初也不用在隐瞒了,“可我已经做了,还可能涉及到你妹妹。”
“陆霄骁,这次,你会帮我?还是帮你妹妹?亦或者,你会不会因此恨上我?”
陆霄骁眸光深沉,未答。
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似想将她躯壳里的灵魂看透一般,墙上的两个影子交缠在一起后未分开。
南初已知答案,对于他们这种缺爱的人而言,他们更珍惜爱,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他的沉默。
是不欺骗。
也不想让她失望。
而许家,许以全被切了左手的小手指后,就被送去了医院,因为小手指被七哥带走。
自然……
也接不上了。
他鬼哭狼嚎,最后将所有火气都撒到了陆佳佳一个人的身上,“都是你这个赔钱货!”
“要是你大哥舍得给你钱,我也不会跑去和人赌博,更不会被人砍掉一根手指。”
“你现在就去求你大哥,让他立刻马上给你一百万,要是不给,行,我明天就和你离婚。”
“至于孩子!”
“你也别想带走!”
陆佳佳被赶出家门,大着肚子的她站在院里,身无分文,街坊邻居站在一旁对其指指点点。
这是人家家务事,他们这些外人也帮不了什么忙,能做的也就是上前安慰几句。
还是许母出面,让陆佳佳回了卧室,不是给她面子,而是看在肚子里小金孙的面子上。
而马嫂子也离了婚。
她靠着一辆车,在夏天卖冰棒和汽水攒了一桶金后,在南初指点下,又开了一家饭店。
现在也成了老板娘。
这年月有句话叫做……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嫁给男人,就是为了有个男人养自己。
可男人不愿意养,逼得女人抛头露面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后,便不再需要男人了。
在二女伺一夫的闹剧持续了整整一年后,马嫂子选择了退出,成全了马胜利和那个带孩子的寡妇。
唯一要求就是,她自己生的这几个孩子,她要求全部带走,马胜利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离婚后,就得给新人腾房间,搬出大院,南初亲自开车来帮她搬家,“马嫂子,真的不后悔?”
马嫂子矫正道,“屋里赖着不走的那位才叫马嫂子,以后别喊错了,我有名有姓,我叫赵凤英。”
“百家姓里赵钱孙李的赵,凤凰的凤,英语的英……记不住,你也可以喊我赵老板。”
女人嫁人后,就被冠夫姓,被身边的人喊了这么多年的马嫂子,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姓名。
以后,马嫂子不是赵凤英,而是那个带孩子的寡妇,她彻底地自由了,泪水无声落下。
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曾经可怜的自己,她仰头看太阳,炽热的阳光如未来,光明一片。
再也不用为了钱省吃俭用被人骂抠门,也不会因为别人吹空调而嫉妒,因为这些她现在也有了。
长相普通、没文化、还是从乡下来的女人,还是得靠自己,靠男人……显然是靠不住。
当然,也是因为她长得不漂亮、还不聪明,无法像寡妇一样,让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走吧。”她招呼孩子上车。
南初启动了车子,“我给你们租的房子在四合院,里面住着一个孤寡老人,叫大爷。”
“是我干爹,就是脾气不好,但心肠好,原本我答应给他养老,后来发生太多事。”
“便没能陪伴在他身边,他只想住在自己四合院里,不愿意搬出来,我请了保姆伺候。”
“但没有自己人放心,以后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他喜欢孩子,你忙的时候他也可以帮你看孩子。”
“最重要的是……老人家还是御厨的后代,你要是能在他那里学到几分厨艺,对你饭店发展大有好处。”
“南初,谢谢你。”赵凤英再也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如老牛一样勤勤恳恳伺候了这么多的丈夫。
抛妻弃子另娶不说,还心甘情愿帮别人养孩子,不如南初一个外人帮她这么多。
作为一个疼孩子的母亲,再坏又坏到哪里去呢?曾经抠门嫉妒,不过是生活所逼。
南初笑了笑安慰道,“你要是自己立不起来,我也帮不了你,所以,不用谢我。”
“我帮你也是有目的,希望你给大爷养老,钱我出,你们负责陪伴在他身边就行。”
赵凤英问,“南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你在安排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