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锦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对上齐孑一张严肃的老脸。
“师父,你怎么了?”
齐孑只觉得自己血压快要压不住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真是胆子大了,你是几条命够你这么折腾啊,阴气入体代替灵气循环周身,你是生怕自己死不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轻重,就不要怪你师父我大义灭亲,你可真是能耐了!”
齐孑的手指头都戳她额头上了,瞪圆的一双眼睛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师父,我错了。”
时书锦这句道歉并没有让他消气,反而让他火气更旺了。
“你说说你,从小到大你说说你这样的事情干过几次了,次次都是一说就道歉,你就是道歉了但从来不改,你能不能给我省省心,你师父我还想多活几年,迟早被你气死。”
说着说着,齐孑一双眼睛都红了,这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他心疼这孩子不顾自己的身体,也心疼这孩子从小就七情不全,她总是比寻常人迟钝一些,总是懵懵懂懂。
“师父,我真的错了,师父不哭。”
齐孑忙不迭抹掉自己眼角的湿润,虎着一张脸,粗声粗气的说:“啥说什么,你师父我可不会哭,我告诉你,你就可劲儿的作,你要是哪天把这条小命玩儿没了,你看你师娘会不会把你师父我这把老骨头丢海里喂鱼去。”
时书锦沉默,说起来她也确实有好久没见过师娘了。
“师父,我想师娘了。”
齐孑沉默,他也想老太婆了,说起来他也有好久没见过老太婆了。
“师父,师娘她一定会回来的。”
师娘失踪已经有两年了,要不是白云观里师娘的命牌还在,他们都以为师娘已经不在人世了,白云观弟子这两年走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师娘的踪迹。
“锦丫头,会找到的,你要保重你自己,你师娘还等着你呢。”
提起自己的妻子,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白云观观主之妻于两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说这个了,你救的那个小娃娃师父帮你看过了,他没事儿,至于萧家的这位家主,阴气入体之后,原本就与他周身紫气交缠的煞气更盛,你自己要注意,师父不能一直守在你身边,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时书锦沉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件件都直指他们白云观,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师父,之前元宝的母亲告诉我杀了他们的人,使用的术法出自白云观,师父,我们白云观是不是真的出了叛徒?”
齐孑对上她一双真挚恳切的眼,深知这些事情不能再继续瞒着他了,要是她再遇上那人,就麻烦了。
“锦丫头,那人确实出自我们白云观,他是我的师兄,只是当年他偷学禁术被你师祖逐出师门,只是他偷走了师门的禁术秘籍,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在京都搞出这么大动静,你要是再遇到他,一定要当心,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师父不想你有什么损伤。”
“我知道了,师父。”时书锦沉思,既然那人真是出自白云观,那他要为什么一直盯着萧家不放,盯着元宝不放呢?
有太多的谜团还没解开,她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锦丫头,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齐孑沉吟片刻,接着说:“既然祸患的源头在我们白云观,锦丫头,若是你在京都再遇见他在背后使坏,尽自己所能帮助被害之人。”
“是,弟子知道了师父。”
齐孑揉揉时书锦的脑袋,眼底是满满的疼爱。
“师父这次下山一是因为算到你有此一劫,二是我想见见你的家人看看他们对我的锦丫头好不好,现在看来,你在京都过的还不错。”
放时书锦下山其实就是一场赌注,他当时心底也害怕这丫头在京都会出事儿,没想到会有意外惊喜,尽然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虽然他能掐会算,但是没有亲眼看见,他还是不放心的。
说起家人,时书锦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么细微的变化被齐孑看在眼里,看来让她下山真的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她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正常小孩儿了。
“师父,爸爸妈妈都很好,哥哥对我也很好,姐姐前段时间刚刚生了小宝宝,师父,刚出生的小宝宝真的好小一个啊。”
齐孑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说起家人时的喋喋不休,还从来没见过她一次说这么多话呢。
“正好,有时间师父也见一见我们锦丫头的亲人,谢谢他们对锦丫头这么好。”
对上他满含慈爱的眼,时书锦一瞬就沉默了,玄门众人大多五弊三缺,鳏、寡、孤、独,齐孑这辈子就犯了一个独字,他这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子女,把一腔爱意到倾注在他们这些徒弟的身上了。
“师父,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齐孑老怀欣慰,他的小徒弟真的长大了。
齐孑到底是没有见到时书锦的父母,白云观传信,山下发生了灭门惨案,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就像是一家人互相残杀一样,淮城警方没办法求上白云观,观中弟子前去查看,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齐孑只好急急忙忙又回了淮城。
时书锦还是很担心的,白云观里的弟子自身本事非凡,能够困住他们的想来都不是什么寻常东西。
萧家和时家对于他们这次遭遇的事情心惊不已,说什么都不许他们再住在淮川庭了,裴延礼也觉得住这里有些膈应,就商量着两家搬到了茗山花园半山别墅这边来,两家依旧还是邻居。
茗山花园这边整个都是萧家的,元宝跟裴宥亓小朋友在这里玩儿起来也比较放心。
说定之后,两家人在第二天就直接搬家,萧鹤川跟时书锦都还没怎么恢复过来,就萧家一大家子还有时家一家子忙活着帮两人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