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策见势不妙,已经有了逃走的打算。
然而当他带着皇宫内眷准备逃走时却发现,他们竟然走不出皇宫的范围。
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的去了。
萧天策瘫坐在地上,彻底绝望了。
没想到齐牧云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一边在天上厮杀,另一边竟然还能施展手段拦住他们。
如果萧天策知道,拦住他们的并不是齐牧云,而是那位更令人绝望的天下第一人,恐怕还要更加绝望吧。
天际,双方对峙终于有了结果,公孙长老那方大印上爬满了一道道裂纹。
随后在他不甘的目光中,轰然碎裂。
那只雷霆大拳猛地砸在公孙长老身上,把他砸的如同一道流星坠落,砸进了皇宫废墟之中。
不过那只拳头上的力量也因此消耗过多,落在公孙长老身上后并没有致命的杀伤力。
齐牧云从空中降落,脚尖点在一根孤零零的破损石柱顶上,睥睨四方。
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刚才那一拳,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武道罡劲和体内积攒的雷霆之力。
但结果却让他有些不满意。
那位天涯海阁的长老竟然还有一口气在。
此时,公孙长老并未身死,只不过境界却从六境被硬生生打落到了五境,如果不及时调养,说不定还会掉落到四境去。
他从废墟中爬了起来,望着那个如同帝王一般巡视四方的齐牧云,虽然心中极其不甘,但也只能低头道:
“我...可以走了吧?”
齐牧云没有再看他,此人败给他,就注定今后绝无可能再成为他的对手。
“滚...”
一个滚字,让公孙长老即耻辱又觉得如蒙大赦。
他运转起仅剩的真气,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向远处飞去。
天际,赵怀真看着底下的齐牧云微微点头。
“还算不错,这一拳融合武道罡劲和雷霆之力,足以越过一个大境界对敌。只不过这小子还是太保守了,他明明还有玄修五境的修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选择保留实力。”
何茹笑了笑道:
“成大事者,向来如此,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暴露自己全部的底牌。我觉得挺好。”
听到何茹夸奖,赵怀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毕竟是他的弟子,更是唯一的弟子。
虽然当初收下齐牧云只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也算是真正认可了这个弟子了。
就目前看来,当今天下年轻一辈,并无人能与齐牧云并驾齐驱。
那所谓的大禹四公子,也只不过是江湖人的吹嘘罢了。
若真与齐牧云碰上,就算他们几个联手也不可能是齐牧云的对手。
齐牧云稍稍调息了片刻,平复翻涌的气血。
随后目光看向一处,身形一纵,跨越数百丈远,落在了皇宫后院之内。
院中有不少人,大多是皇家之人以及后宫嫔妃。
还有两位萧天策的贴身护卫,都是五境高手。
“叛贼,你敢...”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金甲的中年将领。
齐牧云认得他,当初长宁侯府被满门抄斩,就是他带兵杀入侯府的,也是他亲手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抓走。
“蒙将军,靠着抄家灭族的血馒头,你晋升的倒是挺快。”
齐牧云冷声说道。
金甲将领握刀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但作为皇帝的贴身守卫,从小根植在他内心的信念还是让他坚定地站在萧天策身前,一步不退。
“齐牧云,当年你长宁侯府意图谋反,我奉命缉拿长宁侯于理于法都说得过去,你今天这么做,就不怕后世史书上记下你的累累罪行吗?”
齐牧云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后世史书?你跟我说后世史书?可笑,史书也未必有我存世久远,我还会怕一介凡人对我的评价?”
金甲将领一愣,他还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毕竟在南离国,甚至南离国周边诸国内,寿元百年便已经是很多人的极限了。
修为高深者顶多也不过一百几十年。
他们又如何能想象,长生是一种怎样的概念?
金甲将领被齐牧云这句话说的无以言对,南离皇帝萧天策站了出来,指着齐牧云道:
“齐牧云,你长宁侯府参与夺嫡,曾数次意图害我,既然我登上至尊之位,你觉得我有理由放过长宁侯府吗?”
萧天策在这最后时刻,到底还是拿出了几分帝王气概。
齐牧云其实也挺赞同萧天策的话,夺嫡之争,败了就是死。
既然萧天策胜了,那与他对立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就算他们曾经是挚友,也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的余地。
更何况,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过去其实也一直只有他当彼此是朋友而已。
“你说的没错。换个角度来说,成王败寇,你屠我全族,今日我来找你复仇也是合情合理。”
金甲将领以及另外两名皇帝的贴身守卫已经嗅到了深沉的杀意。
心中暗道不好。
只是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他们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一条条锁链凭空凝聚,将他们的身体缠绕住。
那是玄修者以秘法衍化的禁锢秘术,不仅能禁锢肉身,就连他们体内的真气都被锁住。
齐牧云双指并拢,呈剑指状。
无尽剑气四溢,在半空凝聚成一片剑海倒悬。
所有人目光惊恐,想逃却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看着那一柄柄锋锐剑气凝聚的长剑迅速落下,穿透了他们的身体,斩杀了他们的肉身和神魂。
一阵剑雨之后,整个后花园中只剩下一人站立。
身边人的血,染红了他的帝王华袍。
刺鼻的血腥气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位南离国的九五之尊心底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双腿一软,竟然跪倒在地上。
“牧云,牧云...你我一起长大的,你...可还记得?我们...我们小时候一起逃学...被先生抓住...是我替你受罚的...还有一次...还有一次...”
萧天策彻底慌了神,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细数当年他们俩共同经历过的事。
如此说来,这些曾经美好的过往他并没有忘。
只是当他下令将长宁侯府满门抄斩的时候。
下令毁去他齐牧云全身经脉,让他做十年乞丐的时候。
不知道这些过往的记忆究竟有没有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哪怕一瞬间。
齐牧云之所以如此恨他,有一部分原因也正是因为那些过往。
他也曾以为,他们之间的友谊是最纯粹的,不会夹带半点政治因素。
可是他错了。
所以他更伤心,更痛苦,也更恨。
齐牧云深吸一口,手指一引。
一柄长刀飞到萧天策面前。
“念你是天子之身,我不杀你,你自己动手吧。”
说罢,齐牧云转过身,背对着萧天策,不再看他。